温言暗忖孙思远可真是见多识广,也不搭话,径直出了道馆大门。
身后一声冷笑:“只会以多打少,Z国人真不要脸!”
蓬蓬蓬!
击打声随即响起,孙思远回头望了一眼,赶紧侧身闪开。
呼!
一个道馆弟子从大门里飞了出来,重摔在地,疼得直叫。
温言连头都不回一下,径直到了路边,伸手招车。
孙思远跟在他身后,神色古怪起来:“你不好奇?”
“现在不。”温言淡淡道。
孙思远无语了。
这也能看心情?
一辆出租车驶迅速驶近,停在了两人面前,孙思远抢先开门,温言正要进去,后方忽然“呼”地一声,有东西飞了过来。
温言一个侧闪重重砸在车顶上,随即滚落在地,惨叫声响起,赫然竟是一个道馆弟子!
出租车司机敏捷地开门下车,张嘴就骂:“谁TM砸老子车……”一愣,才发觉情况不对。
温、孙两人回头看时,只见那几个背心男拳打脚踢,追着道馆弟子打出来。其中攻击郑千山的正是对方带头的那男子,拳快肘疾,脚凶膝猛,硬生生把郑千山逼得从门口退到路边。
扑!
郑千山一个防守不及,小腹挨了记膝顶,竟然惨叫着倒飞出去,落地后滚向温言。
温言双眉微挑,一抬脚,踩住了滚过来的郑千山。
那背心男大步追了过来,喝道:“不相关的人滚开!”已踏到近前,大脚一抬,就想踩下去。
温言挪开脚:“随便踩。”
背心男一愣,反而没踩下去,狐疑地上下打量温言。
温言对孙思远打个“上车”的手势,自己先上了车:“师傅,麻烦你,去……”
话还没说完,背心男突然一探手,从车窗探了进去,揪着温言领口喝道:“捣什么鬼!”
温言淡淡道:“弄开他。”
一旁还没上车的孙思远吓了一跳:“我……我可不是他对手……”
温言哭笑不得地看他。
这家伙真的还是假的?刚才那么积极,现在居然萎了!
“给我出来!”背心男猛一用劲,想把温言拽出来。
温言右手一抬,抓住了他手腕,神情转冷:“给你机会不要,那就别要了!”右手猛地用力。
背心男没想到这表面斯文的家伙居然力道这么大,只觉得腕骨像人碎掉,骇然猛挣,却没能挣出手来,一时情急,左肘一记横挥,猛砸向对方面门!
扑!
温言左手疾起,硬接了对方这一肘,被震得手上一麻,右手的力道立刻弱了,背心男趁着这机会挣出手来,原地一记利落的回旋踢,快狠之极。
温言向车内一缩。
蓬!
开着的车门竟然被生生一脚踢了下来,背心男没再追击,后退两步,喝道:“滚出来!”
另一边的司机差点哭出来。
这尼玛跟自己车有多大仇啊!先砸后踢,还要不要人开车了!
温言缓缓从车里出来,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打坏东西要赔偿。”
背心男骂了句不知道什么内容的异国语,蓦地踏步上前,铁拳疾挥。
温言神色陡变,脚一挑,把地上的车门给挑了起来,随即双手一起抄住那门,当武器般狠狠砸去!
背心男吓了一跳,慌忙收拳,改以旋身一脚狠踢!
蓬!
脚、门相交,温言挥势登止,再一看门上,已经被踢得深凹了一块。
那背心男也不好受,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和自己同伴撞上,才卸尽震力。
“怎么回事?”他身后的同伴没看到前面的发展,愕然用异国语问道。
这时道馆的弟子们已经全倒在了地上,这几个外国人却没一个倒下的。
那背心男怕颜面受损,生硬地道:“我的事,我来解决!”倏然前扑,再次袭向温言。有了前面的经验,他知道眼前这看似斯文的眼镜男非常厉害,浑身热血都被激了起来,动作更见迅快。
温言抬脚朝着他走了过去。
近身的刹那,背心男吐气扬声,长拳挥击有声。
温言连着侧头加缩腰,连避了两拳,第三拳时倏然探手,反掌疾切在对方挥来的拳头正中。
背心男只觉拳面上针刺似地刺痛,一声怪叫,缩手不迭。
温言一个前扑,右拳直击而出。
背心男连着缩头带退闪,才避过了这一拳,惊疑不定地道:“搞什么鬼!”再次挥拳冲了过去,隔着两步时一个旋身,右肘猛击而出!
连孙思远也不由微微紧张起来,差点要叫“小心”。
泰拳狠辣,尤其是肘、膝关节的攻击力最强,硬接绝对不智。
哪知道温言不躲不闪,左掌再次横切,精准地削在对方肘关节上。
“啊!”
背心男一声凄厉痛叫,捧着肘子连连后退,被同伴扶住。
“怎么了?”同伴用异国语惊疑问道。
“我的肘……我的肘……”背心男颤声连说了两遍,只见被削中的右肘关节已经胀大起来,不到十秒,那地方竟然肿了一倍有余!
温言甩了甩手,皱眉道:“想动手赶紧的,我还有事。”
他这几下切掌取了巧,没有硬拼,将力量集中在一点进行攻击,破坏了对方脉气的平衡。但对方这群外国货看不出其中奥妙,还以为他手上藏了什么古怪,几个人一起涌了上来,其中一个喝道:“你是谁!”
温言摘下眼镜,递了出去。
旁边孙思远慌忙识相地接过眼镜,退到了一边。
温言活动了两下手脚。
原本他乐于看到袁河这破地方被人踢,但这些家伙敢惹到自己头上,那就怪不得谁了。
不料刚扑出,上方突然玻璃破碎声响起,众人抬头一看,一条偌大的身影痛叫中从上面落了下来!
而且是从四楼!
温言眼尖,一眼看出破窗落出的居然就是袁河,心里一动,回身轻跃,竟然跳上了出租车车顶,随即脚下劲力陡发,只听异声骤响,他整个人像要脱离地心引力似地高高跃了起来!
孙思远和司机就在车边,登时下巴一松,张大了嘴,合不上了。
车顶上,一个深深的脚印陷了下去,可见他这一跃用了多大的力道!
出租车司机眼泪哗啦一下落下。
老子今天是遇了什么邪啊,被砸车、被踢门,现在连车顶都保不住了!
其它人则是无不骇然看着温跃垂直起跳绝对超过三米的超级高度。
这尼玛还是人吗!
蓬!
袁河落在温言怀里,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加速落下。
扑!
温言双脚落地,脚下石板登时裂出七八道细缝。
袁河捂着胸看温言。
温言手一松,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满脸郁闷。
这货至少超过一百五十斤!
四楼窗破.处,一人探头向下看,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袁河竟然没摔着。
温言连着调了好几次呼吸,才算把胸口郁结的气息给调顺,蓦地抬头,喝道:“滚下来!”
楼上那人怒色登现,竟然从窗口跃出,先落在三楼的一个广告牌上,然后才藉力跳起,直直落下。
蓬!
高瘦的身体落在出租车顶上,车顶顿时陷下去至少四五厘米。
出租车司机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天啊!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车了!
再这么弄下去,这车还不被拆个七零八落?
温言抬头看向车顶那人,仍然是张黄种脸,但五官布局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国人。
“你是谁?”那人居高临下地道。
温言还没说话,袁河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忍痛道:“你找我,不关其它人的事!”
“你?”那人冷冷道,“已经输了!”
周围这时才爬起来的道馆弟子们无不暗愣,没人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上去,更没人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动的手。
袁河想说话,蓦地咳嗽连起,几下之后竟然咳出血来。
警笛声忽然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不远处一辆警车迅速驶来。
车顶那人皱了皱眉,锐利目光落向温言:“告诉我你是谁,改天我会找你。”
温言伸出右手,对着他握拳,然后竖起中指。
对于那些装B的人,除了他自己外,这个手势最适合表达他的想法。
……
下午两点前,温言从警察总局出来。
亏着袁河力证他只是被无辜牵进来的路人甲,加上米婷居中使劲儿,他才能出来得这么快。
米婷跟了出来,不满道:“那家伙太嚣张啦!”
她说的是车顶上那人,被带到警察局之后,竟然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傲然拒绝问讯,说要等他的雇主来。
“这人我知道。”跟在另一边的孙思远忽然道。
“嗯?”温言有点好奇了。
那家伙连名字都没说,他也能知道?
“他是tai国人,五六年前,这人非常出名。”孙思远解释道,“当时就连Z国的新闻上也偶尔会报导他的情况。”
“到底他是谁?”米婷比温言还好奇。
“听过‘普提’这个名字吗?”孙思远缓缓道。
两人同时摇头。
“好吧……”孙思远一头黑线地自己解释,国)职业拳赛拳王,连续六年被评为世界十大拳王之一,曾经参加过两次Z;amp;;T两国友谊赛,虽然T国每次都输,但那是整体水平的原因,他的比赛每场都赢了。”
米婷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连袁河也不是对手!”
“后来退出拳坛,做了别人的贴身保镖,这次该是跟着他主子陶贤一来的平原市。”孙思远说道,“陶贤一这家伙最爱泰拳,自己练拳不说,还常高薪招揽T国拳手,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让他的拳手出去找当地武馆的麻烦,扬泰拳的威。”
温言扶了扶眼镜。
这才叫无妄之灾。袁河赚钱是赚得挺爽的,但遇到这种,那可就是玩命了,不然被人把馆踢了,他也不用在平原再混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在平原横了这么久,被人收拾收拾也是活该。
正说话间,三人同时一愣,看着正缓缓驶进警察局停车场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