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妖战盟最终选定的人员名单尘埃落定。
谢天低声对轩辕城道:“大哥,我去看看白师娘……过了这几日,也不知她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离晚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谢天一直记挂着那个神出鬼没,乘风而来去的封印之人——虚灵圣手。
他可能是谢天在天岚学院为数不多的感兴趣的人之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唯独传说中的王者天梯却不见丁点蛛丝马迹,最后的希望就落在了虚灵圣手的身上。通晓空间法术的他,一定知道王者天梯的下落,即便是他不方便说出来,稍微得到一点提示或者线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走到院首门外,就听里面子落星盘的清脆之声传来。
白梅轻轻起身,施礼道:“先生棋艺一日千里,承让了!相信无需时日,奴家恐怕就不是您的对手了!”
虚灵圣手忙摇头摆手,谦虚道:“先生的棋艺更了得,实乃在下生平所见第一高手!您这样说,倒让老头子无地自容了……”
白梅忙道:“先生过谦了,您也是我生平所见最聪明之人!”
虚灵圣手顿时有些脸上害臊,叹了口气道:“我若真如夫子所言,聪明绝顶,又怎么会被困住呢?”
白梅道:“世如棋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弈者宠辱不惊,胜败看淡,不可以一时之困窘,轻言放弃,也不可因一时得意,忘乎所以。君不见,古往今来有志者卷土重来时,尚见东山依在!”
虚灵圣手沉思了片刻,面色懊悔之意甚浓!
只见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您觉得,一把老骨头了,还有机会吗?”
白梅笑道:“世人皆会死去,可又有几人是自己了结自己性命的?也许很难,结果也不会如意,放弃了不就是自取亡道吗?”
虚灵圣手庄重地站起来,肃穆而敬,朝着白梅深深拜道:“我遇夫子方知棋局如是,人生如是……大恩必谢,却不知夫子何所求,不妨讲来,待日后相报。”
白梅拂袖叹道:“此言一出,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与你对弈,并非有所求,想我一个死了多年的人,能重见天日,世间的一切还有什么能比枕边人更重要?”
虚灵圣手忙道:“夫子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梅笑道:“无论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言在棋外,不可与之交!”
虚灵圣手忙道:“我……”
谢天在门外就大笑了起来道:“我说你这个老头,真奇怪,好端端的,惹我师娘生气,看以后谁还跟你下棋?”
虚灵圣手支支吾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也觉得挺郁闷的,从来不知道白梅有‘言在棋外,不可与之交’的规矩啊!早知如此,就算是打死也不能献殷勤啊!
谢天拉住白梅的胳膊,连哄带撒娇地道:“师娘,他和您不一样啊,您在棋道的境界比他多高啊,若还计较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不就和他一样了吗?”
白梅想了想,笑道:“你这孩子……”
谢天忙给虚灵圣手使了个眼色。
老头像个挨了训的孩子,弯腰低眉,赔礼道:“夫子别生气,我也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谢天忙又圆场道:“谢什么谢,我们这些人不稀罕你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虚灵圣手被训得像孙子似的,忙道:“不敢,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梅淡淡道:“与人相交,若处处计较得失,世间所谓的友情,亲情,爱情一切情感岂非都可以用物质来衡量?这样的交往无法在心灵深处留下美好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虚灵圣手不敢再说话……
谢天笑道:“对啊,就像我和师傅,我和我的兄弟们一起,随便一点,这样谢来谢去的,多见外啊……”
白梅转身离开,虚灵圣手追出去,立在门边问道:“夫子,明日还来吗?”
谢天道:“来啊,肯定来。你这高徒还没出师呢,师娘才不会做这种半途而废的事情呢!”说完,朝着白梅的背影高声喊道:“对吧,师娘?”
白梅竟顾自己走了。
虚灵圣手叹了口气道:“哎呀,夫子好大的脾气……吓死我了!”
谢天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笑道:“我要不来,她指定不能再教你了!怎么样,你想怎么感谢我?”
虚灵圣手忙学着白梅的语气道:“言在棋外,不可与之交也!难道你和我做朋友就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吗?”
谢天双手一摊道:“那当然啦!要不我天天往这里跑?”
虚灵圣手无语了,都是都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谢天忙道:“嗨!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一直在找王者天梯,不然,也不会发现棋盘的秘密。也就见不到你,自然也就没有你和师娘对弈的造化。你说,于情于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虚灵圣手想了想,也对,要没有你,我可没地方去学棋!
“王者天梯?第一次听说,你找它干什么?”
谢天的希望破灭了,这条线索看来真的要断了。
难道他的推测有错?
“唉,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要是想离开天岚学院,所有的线索都要找一遍。看来,没希望了!”
虚灵圣手一脸叹息道:“实不相瞒,我的记忆被封印之后,许多从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不然,我也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终日沉迷与棋道……”
谢天又拍了拍圣手的肩膀叹道:“就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就算了,我再慢慢找吧!对了,你怎么会被封印,连记忆都失去呢?”
虚灵圣手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要是知道怎么被封印,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谢天心中暗喜,忙道:“那就是说,只要帮你打开封印,你有离开天岚学院的办法?”
虚灵圣手道:“打开封印?你也太小看这个封印的力量了!但据我推测,以我魂身不及真身万分之一的力量尚可在此学习棋道,与你交谈,那我在被封印之前的力量一定十分强大,帮你们离开天岚学院还不是小事一桩?”
谢天也愣了愣,魂身?
来去如风,神出鬼没的你,竟然只是个魂身?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被封印吗?”
虚灵圣手苦笑道:“不记得了,封印之时,我将一些残破的记忆藏在了什么地方,可后来连这些记忆碎片都找不到,更别提突破封印了。就算我以全部力量,恐怕也不能自行打开封印!借外力就更难了!”
谢天淡淡笑道:“这个嘛,我可以去试试,每天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就不无聊了!”
“你要帮我打开封印?”
“怎么?你不愿意?”
虚灵圣手叹了口气道:“我连封印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怎么帮啊?”
谢天狡黠地笑道:“难道说,你的魂身有千千万个,你自己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虚灵圣手笑道:“可以这么理解……你看到的并不是我真正的魂身,而是我流落此地的魂影的魂身……”
谢天被绕糊涂了,魂影都能产生魂身,天哪!他的真身要多么彪悍才能做到啊!
“被封印时,我的三魂影逃了出来,魂影本身并无意识和记忆,随着空间到处流浪……竟然也变成了有记忆的影体……影体衍生出魂身,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真身被封印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谢天听完这段话,完全震惊了!
眼前这个魂影的魂身,莫非是个活生生的神仙之流?
“魂影本不能长久存活,也是天不亡我,无意间,我找到了一处永生魂泉,影体便栖息在了泉水之中。否则,我恐怕早已灰飞烟灭,化作清风了。”
“那你就没找到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吗?”
虚灵圣手神秘笑道:“魂身几乎不会受任何禁锢力量的影响,在天岚学院,我还真的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那地方竟然连我的魂身都无法进入!”
谢天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道:“既然魂影没有你的记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算是找到你的真身,那也可能不认识啊……”
虚灵圣手又道:“漫长的岁月里,我看到了很多秘密,也偷看了很多私藏的古籍,通过学习,也自然懂得了许多,学会了许多秘法。只可惜,我只是个魂影,能做的事很少……也许再过许多年,我的魂影也可以像人一样,学习,修行……只要我的魂影不灭,总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谢天一愣:“唉!你要是没有被封印该多好啊!这样的话,许多事情都可以找你问个明白,我也不会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飞乱撞了!”
虚灵圣手拍了拍谢天的肩膀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谢天耸了耸肩笑道:“谢我啊?那痛快一点,实际一点,给我点什么天材地宝,神奇的宝贝什么的,咱两就扯平了!”
虚灵圣手笑道:“我倒是想给你,那也得能拿得出来才行啊!”
谢天脸色都变了,叹道:“废话,没劲!不陪你玩了,走了!”
虚灵圣手拉住谢天道:“别急啊,我不能拿给你,可是能带你去呀!”
谢天的脸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
“好!甚好!非常好!什么都要,只要是好东西!”
虚灵圣手笑着摇摇头道:“瞧你那点出息……”
谢天突然冒出来个想法:“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找你的封印之地,帮你打开封印!你帮我到处寻宝!你不是看了很多秘藏古籍吗?你可以教给我啊,你想去的地方,我可以代你去,你需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帮你拿……好不好?”
虚灵圣手看着谢天,问道:“你不是认真的吧?”
谢天点了点头:“特别认真!”
虚灵圣手似乎还有些顾虑, 道:“让我再想想……”
谢天急不可耐:“还想个屁!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帮兄弟都在,大家帮忙一块找,总比你一个人瞎逛荡效率高吧!”
“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到处都是道理!怎么样,你答应了?”
“成交!”
“……成交!”
谢天离开的脚步特别撒欢,他对自己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说:“不要激动!不要亢奋!!不要浮夸!!!低调,一定要低调!!!妈蛋,大发啦……!!!!”
谢天想得很大声,直到纹勋里传来七妖众关切的询问……
“老六,肿么了?这么高兴?”
“鸿运当头!砸得我眼冒金星,南北不分啦……”
“你在哪?”
“北院,快来接我……”
“来喽……”
南宫玉树撕心裂肺地爆吼:“等等我……我还没拉完……”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