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司宸墨正抱了襁褓中的孩子轻摇,眉宇间浓浓的慈父笑容,雪漓的心弦被轻轻扯动,随之而来的是渐涌的酸痛。
她知道这种感觉不该有,他爱的只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可脑中还是情不自禁涌现出司宸墨和皇后颠鸾倒凤的不堪画面,如瞿若所说,她不能容忍。
原以为她可以原谅,可以忘记,然孩子的到来便会如警钟一般,时时提醒她不愿想起的往事,而且,司宸墨对这个孩子似乎还十分疼爱,父子天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皇上,这孩子不足月便降临,生下来像只小猫,如今这么健康也是洪福齐天啊!”太后笑米米地夸赞。
司宸墨脸上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嗯,此事有功,母后辛苦了。”
“皇上,哀家有什么辛苦的?最辛苦的是皇后,九死一生啊!当时你知道多危险吗?血把整个*单都染红了,太医都说了,劝她不要这个孩子,可皇后一门心思就想给你留个皇儿,拼死也要把他生下来!总算皇上洪福齐天,他母子才得以平安。”太后不失时机地像司宸墨表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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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墨果然面色柔和,在*榻边坐下,声音轻柔,“嗯,皇后此番吃了很多苦,朕心里明白,可叫御膳房加强进补了吗?”
“有!有!”皇后之父刘丞相急忙答道,“哪敢劳烦皇上记挂,御膳房每日膳食周到得很!”
“如此甚好!”司宸墨满意地点头,将小皇子抱至皇后眼皮底下,“这皇儿长得倒像你,眼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皇后何时见司宸墨如此对待过她,一时激动的双颊发红,两眼发亮,“可惜了,若像皇上多好!臣妾相貌拙陋……”
“胡说!”司宸墨驳了她的话,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难道朕的皇儿相貌拙陋吗?你原本也是个美人儿!……”
后来司宸墨说了什么一概无法进入雪漓的耳朵,母凭子贵,就是这样的吗?难怪那么多妃嫔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使用早产药,想必是值得的!
她扶着门框,呆呆地立了良久,皇后泛着红光的脸庞刺痛了她的眼睛,心也随之疼痛起来,她相信司宸墨仍是爱她的,只是,在皇宫,专*果然只是个传说罢了……
如今还只有一个不受待见的刘皇后,往后还会有紫画,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疼惜的人,不知还会怎样……
不觉酸涩涌进眼眶,一时泪眼朦胧起来,眼前的景物和欢声笑语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这,原本就不属于她……
悄然转身,瞿若抢先一步扶住她,轻声抱怨,“姐姐,你为什么不把他叫出来质问?”
雪漓苦笑,“有这个必要吗?何必打扰人家的幸福?走吧,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姐姐,去哪里?”瞿若搀着她问。
“冷宫!”
冷宫果真是冷宫!不但人迹罕至,分外冷清,就连人走进来都觉得比外面凉爽,甚至迎面扑来一阵寒意,宫内亦是破败萧条,只是,收拾得还十分整洁。
紫画一袭简单的布衣,坐在窗前绣花,腹部盖了片蓝花薄衾,也看不出肚子是否已经隆起。
她见雪漓进来亦不打招呼,只是继续低头绣她的花。
“你……这儿还挺整齐。”雪漓先找了个话题开口。
紫画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那当然,奴婢是丫鬟命,只有自己动手收拾,比不上你,皇上的爱妃,样样儿都送到你手里。”
其实这怨不得雪漓挑了个不恰当的话题,无论雪漓今天说什么,估计紫画都会是这种语气。
所以,雪漓并不和她计较,“你的孩子还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紫画微笑,“还没流产,你很失望吧!”
瞿若看不下去了,忽然插嘴,“喂!你怎么这样?我姐姐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还这么对她?真是没有教养!”
紫画瞥了一眼瞿若,“这是哪里来的践人?姐姐姐姐的叫?莫非是你弄来侍候皇上的?你的小心眼忽然变大了?”
“你胡说!”瞿若涨红了脸,“你才是践人!所以皇上才不要你,把你关进冷宫!”
“若儿!休得胡说!”雪漓斥责道。
紫画放下绣品,直视雪漓,“别假惺惺了,你心里只怕骂我也骂了千百遍,我是践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刚从皇后那里来吧?怎么样?失落了?嫉恨了?你的孩子当不了太子了?所以来看看我的笑话寻求平衡?还有人比你更惨是不是?那你就会失望了,我活得很好!而且一定会活得比你好!”
雪漓摇摇头,“紫画,你误会了,不过我也不想解释,你自己保重吧,还有你的孩子,也好好保重!”说完她便携着瞿若离去。
原本只是极平常的一句客套话,可是,却被有心人听了去,无端便会多出许多故事……
离开冷宫的路上,瞿若一直替雪漓抱不平,“姐姐,原以为皇帝只有皇后那个孩子,怎么现在有多出一个?他也太花心了吧?本来见他对姐姐体贴入微,对他印象挺不错,可现在,哼,大打折扣了!”
雪漓笑而不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