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客房内,地板很干净,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每天都有擦地板。
女人被他的态度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敢反抗什么了,只好再次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邻居家里财物丢失的事情……”
钟夙不予理会,打量了一下房子内的布局,然后问道:“小姐一个人住吗?”
房间内的家具看上去并不新,但是很整洁,暂时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气息。
这个女人,在这个地方住了很多年了。
能在这里拥有一套房产,也都是比较富裕的人了,但是,女人的穿着却意外的朴素。
黑发女人踟蹰了一会儿,说:“我和我母亲,住在这里……”
钟夙随即问:“那么,家母呢?”
刚一问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出现在了楼梯口。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老奶奶。
黑发女人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妇人,匆忙迎了上去,说:“妈,您身体不好,出来做什么呢?”
钟夙站在客厅中央,抬头,看着佝偻的老妇人,眉头微蹙,眸子也不由得凝了凝。
老妇人咳了咳,转头看了黑发女人一眼,说:“彤儿啊,有客人来了,怎么能不给他倒茶呢?”
被称作彤儿的黑发女人匆忙反应过来,扶着她下楼,然后又匆忙去给钟夙倒茶。
老妇人一步一步走到钟夙面前,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客人,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我们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钟夙皱了皱眉头,还是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黑发女人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放在了钟夙面前,便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钟夙看了那杯茶一眼,问道:“彤小姐,芳龄几何?”
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垂着脑袋,说:“警察先生客气了,我叫方彤彤,叫我方小姐就好,我今年二十一了……”
钟夙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二十一?她这幅样子,可不像是二十一啊,乍一看还以为是三十一呢!
老妇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原来这位先生是警察啊,彤儿,你又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警察先生找到我们这里来了?!”
虽然声音沙哑,但是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钟夙说:“方小姐没有犯事,我只是来调查一个案子而已,需要方小姐的帮助。”
想起她们的关系,又想起方彤彤的年纪,钟夙的心中有些惊讶,二十一的年轻女孩,她的母亲为什么看上去和七十多岁一样?
他甚至都要怀疑她们的说辞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握着拐杖,没有再说话。
方彤彤站在一边,长长的黑发轻轻垂着,远远地一看,像是一个女鬼一样。
钟夙问:“两位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老妇人说:“快十年了。”
“方小姐的父亲呢?”
“那个老不死的,他哪里管我们母女俩的死活呢,前几年就移民了……”
“原来如此,方小姐一直在这里照顾你吗?”
“我身体不好,交给别人不放心,彤儿一直陪在我身边……”
钟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老妇人的脸色便换了换,她阴鸷狭小的眼睛盯着钟夙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警察先生,你所问的,和你的案子,没有关系吧?”
钟夙沉默一瞬,说:“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老妇人看了方彤彤一眼,也不知是何用意。
她忽然说:“警察先生看来不爱喝茶,彤儿,你倒茶之前,为什么不问一问,这个也要我来告诉你吗?”
方彤彤看上去好像有些畏惧,她点了点头,看向钟夙,问道:“抱歉,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倒。”
钟夙微微一怔,随即端起了茶杯,说道:“不用了,茶挺好的。”
为了表示自己不嫌弃,他很无奈地喝了一口。
老妇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有些碜人的微笑:“警察先生,到底要调查什么案子呢?”
钟夙放下茶杯,道:“你们的邻居,丢失了一些金银财物,所以,特地过来询问一番,两位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老妇人的脸色又变了变:“邻居,哪个邻居?”
钟夙面不改色:“禾家,禾先生与禾太太,他们就住在两位南方位置往下三栋。”
“哦,丢失了哪些财物?”
“珠宝项链,还有钻戒。”
此话一出,老妇人的神情便更为古怪了,她死死地盯着钟夙,说:“警察先生,我能够看看你的证件吗?”
钟夙沉默。
老妇人说:“呵呵,禾家最近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先生万万不要胡说八道啊!”
钟夙沉默,还未想好要如何作答。
老妇人便沙哑着嗓子,继续说道:“警察先生,让我看看你的证件吧!”
钟夙缓缓伸手,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在了茶几上。
方彤彤反应过来,匆忙拿起他的证件,递到自己的母亲面前。
谁知老妇人看着钟夙的证件之后,便脸色大变,愤愤地瞪了方彤彤一眼,说:“彤儿!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吗?!”
说完,额头上闪过一抹诡异的光,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老妇人全身的气场都变得冰冷起来,她猛地将钟夙的警察证甩在地上,厉色看着方彤彤,说:“这个警察先生,是从景城过来的,你看不懂吗?”
这边的什么盗窃案,景城的警察倒是管了起来,实在无法解释。
钟夙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抹诡异的光上,趁着老妇人愤怒的瞬间,他终于能够确定,她身上的诡谲气息是什么了。
方彤彤有些惊吓,她一脸仓皇地道着歉,说:“对不起,妈,是彤儿没注意看了,把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她接连说了好几遍,跪在了地上,然后匆匆捡起钟夙的证件,一边催促着他离开,一边说:“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出去吧,先生,我们家真的没什么好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