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的走廊上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偶尔有几声脚步声响起,都分外碜人。
血色的身影眨眼之间便从走廊的这条飘到了那头,戚不负想起钟夙所说的话,越发赞同起来,这个地方的鬼气较之其他地方,还真的有点重。
楼道间,忽然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哭泣声,如同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嘤嘤地抽泣着。
她闪身上楼,那只小鬼便迅速穿着墙跑开了,戚不负能够捕捉到的,只有一抹白色的影子。
这里的鬼不少,她也没管这么多了,找到很久,终于找到了小张的妻子所在的那间病房,她犹豫了一番,没敢进去。
以她身上的鬼气,只要碰她一下,那女的差不多可以一尸两命了,对于这点,戚不负很自豪,这起码证明,她是一只有用的鬼。
站在病房附近的楼道里,似乎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那个女人好像又做噩梦了,发出略显凄厉的惊叫之声,整个大楼,似乎都充满了节奏分明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沉稳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隐约可见一个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的男人缓步往下走着,戚不负抬头,双腿离开地面,轻飘飘地往上走去。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抬头一看,被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苍白面孔吓了一跳:“姑奶奶!怎么哪里都有你?”
戚不负这才发现,居然又是那个算命先生腾和辉,他略显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仿佛很惊讶。
她落在地面上,凑近他,打量了他一番,说:“腾大蒜,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嘛?”
腾和辉翻了翻白眼,说:“有个朋友被车撞了,刚送医院。”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起来,说:“还真巧啊,腾大蒜,这样居然也能见到。”
他拍开她的手,说:“姑奶奶,别动不动就拍我,你知不知道,很损我的命格的,拍多了说不定会肾虚减寿!”
听到这句话,她有些狐疑:“真的吗?”
他挑眉:“不然呢?”
戚不负笑了笑,说:“正合我意。”
他瞪她一眼,继续下楼,一边走一边说:“这里好歹是医院,我可不想被人看到我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什么的,姑奶奶,你要是没事的话,就离我远点,要是有事的话,就赶紧去办事。”
戚不负跟在他身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女鬼?”
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我就见到你这只鬼!”
话音刚落,走廊的一头便站着一个提着拖把和清洁工具的老婆婆,穿着一身黑衣,正极为缓慢地拖着地板,弯着腰,浑身透着阴气。
腾和辉耸了耸肩,说:“第二只。”
戚不负瞥他一眼,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他面前。
小张的老婆所在的楼层看上去还有不少阿飘,是运气不好还是有某些地方招这些东西了?
次日一大早,钟夙便赶到了医院,他提着水果,直奔病房。
戚不负正蹲在楼道口,指甲在地面上画着圈圈。
他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淡淡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见到他的一瞬间,喜笑颜开,惨白的面容凭生一股令人惊悚的气息,她迅速站了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说:“相公,你来了啊!”
钟夙转头,看了看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白衣护士,淡淡地说:“别闹了,我还得去看看孕妇。”
戚不负正想说点什么,熟悉的脚步声便传来过来,看上去有些潦倒的腾和辉提着一个饭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楼下走。
睁眼便见到那只熟悉的红衣女鬼挂在一个男人身上,模样极为娇艳。
他“呵呵”干笑起来,扬了扬手,打了一个招呼:“姑奶奶,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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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夙看向他,眉头微蹙,忽然发觉自家的白痴女鬼背着他认识了不少男人,阴阳眼?能够看到她居然没有被她掐死?
戚不负松开钟夙,看了腾和辉一眼,觉得这两个男人的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腾和辉这个家伙,也就只有在晚上泡妞的时候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介绍一番。
她随手指了指腾和辉,说:“这位是腾大蒜,表面上很厉害的算命先生,还会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然后牵起钟夙的手,依偎在他肩膀上,说:“钟天师,姑奶奶的相公。”
腾和辉摸了摸自己头发,说:“我就会算命,还有能够看见阿飘……”
钟夙伸出插在裤袋里的手,淡淡地说:“钟夙,很高兴认识你。”
腾和辉擦了擦自己的手,同他握了握,皮笑肉不笑地说:“天师,久仰大名了,鄙人腾和辉,呵呵……”
戚不负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说:“相公的手只有戚戚能摸。”
腾和辉语塞,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钟夙扫了他一眼,意味难明,沉默片刻,正准备去病房看看小张的老婆,病房的门便被打开了,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扶着身怀六甲的女人,缓步往外走着。
小张一边扶着妻子走动,一边低头轻声说着什么,女人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是还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钟夙清了清嗓子,唤了唤小张的名字。
小张立刻反应过来,高兴地看着他:“诶,钟队你还真的来了,最近请假不知道有没有给队里添麻烦……”
他淡淡地说:“还好,最近不算特别忙,你安心照顾好妻儿就可以了。”
戚不负看着交谈的两人,又打量了一番那个孕妇,然后转头悄悄看了看腾和辉,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啊?这个女人身上的阳气好弱……”
腾和辉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这里是走廊之上,四通八达,你的鬼气对她的影响不大,但是如果是在房间里的话,就尽量回避一下,这个女人身上的阳气的确很弱,她丈夫眼底也透着憔悴之色,看上去他们似乎有什么麻烦。”
她略显惊讶:“你还懂这个?”
他白她一眼,压低声音说:“看相,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