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宸此时正陪着苏凌在后院喂狗。
苏凌发现,和三只藏獒接触的时间长了,她怕狗的心理倒是被慢慢克服掉,甚至还能上手小小的,试探着的,摸上几把。
今天的食物仍然是好吃的肉,三只老远就闻到香味,急切的叫着。
因为笼子依旧被“不速之客”占领,所以三只藏獒叫唤的时候,还拖动拴着他们的链子哗哗作响。
对于白越奇的电话,顾徽宸和苏凌都没放在心上,肯定是和王雪晴有关了。
到时候具体会发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顾徽宸现在更好奇的一点是:“今天你和安玄七说的五鬼是什么东西?”
本以为顾徽宸那个似乎没发问,也就不会再问,看来,还得编一下啊。
“就是在这次之前,还发生过一次摄魂事件,不过那次,不是光用的摄魂咒,还有五鬼在帮忙……也不能说是帮忙吧,反正感觉上可能脱不了干系。”
苏凌模糊了说辞,一副她其实也不太了解,但直觉不简单的模样。
“如果找五鬼的话,那我们正常人肯定看不到吧?”顾徽宸皱起眉头。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就帮不上忙了?
苏凌没有马上回答。
事实上,寻找五鬼,在她看来,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又慢,又未必能得到好的效果。
就在她想要劝劝顾徽宸,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她最开始的提议,她去挡诱饵没什么不好,也没那么容易出事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我见过他们。”
顾徽宸和苏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说话的人在狗笼子里。
虽然顾徽宸后来给他们吃的了,但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那四个人肉眼可见的,全都瘦下去一大圈,各个没精打采的。
如果不是现在看到,哪天他们要是被活活饿死了什么的,恐怕顾徽宸都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你说的五鬼,我好像见过。”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听清楚也看清楚了,是那个副驾驶男。
苏凌上前两步。
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副驾驶男和其他三个人有点格格不入,但也并未多想。
如今仔细打量,猛然发现,他身上,竟然阴气比阳气要重。
男人主阳,自然是阳气越多越好,如果反过来,那这人绝对会出现问题,而问题,有且不包括白日见鬼,命运多舛。
“你见到的五鬼什么样?”苏凌冷声问道。
副驾驶男懒懒的抬了抬眼皮,说话声音有点小。
“有点像五团黑影,我刚开始的时候以为眼花,后来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睛,五双眼睛,五种颜色的……对了,我是在麒麟道见过。”
“麒麟道!”苏凌有些控制不住的惊呼出声。
顾徽宸忍不住问道:“麒麟道怎么了?”
苏凌已经很快的冷静下来:“那条道,之前不是出事过嘛。”
的确,而且出事的人,就是苏凌本人。
顾徽宸也想到了,之前为了监视她,得知她去参加一个叫苏凌的人的葬礼。
后来经查,那个苏凌,就是在麒麟道出了车祸,而她的身份好像在玄门也非常不一般,因为涉及玄门,想要查就很困难了。
更何况苏凌是个女人,顾徽宸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现在想来,这男人说的,似乎有几分可信。
苏凌自然也是这样认为。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纯阳。”副驾驶男轻声道。
苏凌点点头,还不用她吩咐,顾徽宸就直接让人把他拖出来,去洗洗干净,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过后还有更关键的事情要问。
周纯阳恢复都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他换上新的衣服,面色也红润起来,看样子精神的确好了很多。
见到顾徽宸和苏凌,他直接认错道谢。
“谢我无用,要谢,就谢谢你这体质吧。”苏凌淡淡的说道。
周纯阳咬了咬牙,有些艰难的说道:“就因为我体质的原因,我做不了什么活,所以才……”
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其实那几个人也不是那么坏,都是各有各的苦衷。”
周纯阳前面说的,苏凌完全可以理解。
男人拥有阴性体质,并不是说这人会变得娘,或者身体素质不好,而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哪怕再怎么习惯,也难免会被人发现异样。
谁会愿意长期用一个时不时就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的人?
苏凌还记得,周纯阳之前就不爱说话,想来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导致。
但是他之后说的……
“如果因为苦衷杀人,就不用背负刑法了吗?”
苏凌一句话,就让周纯阳无话可说了。
不管他是觉得朋友一场,想要为他们开罪也好,还是单纯的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也罢,苏凌不是那么在乎。
顾徽宸就更不愿意听这些了。
他直接问道:“你在麒麟道,除了见到五鬼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周纯阳也不好再说别的。
“有。”他说的坚定。
苏凌眼中飞速划过一抹惊喜。
“还有另一个人。”周纯阳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那个人也很奇怪,当时是晚上,他好像……披着什么,还是穿着什么,反正一片黑,在那应该是在找东西,五鬼就分散在他身边,而且我感觉,他们之间还有交流……”
找东西?
在麒麟道找什么?
苏凌脑海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你还记得,见到那些的时候,是哪天吗?”
没想到周纯阳回答的很快,直接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就连时间都有个大概。
“这么准确?”顾徽宸眉毛一挑。
周纯阳苦笑:“我形容出来的,和我真正看到的,还有很大差距,如果,如果你们亲眼看到,估计也能记一辈子。”
这话有些不礼貌,但顾徽宸和苏凌没和他计较——事实上,他说的很对。
苏凌却完全处于“原来如此”和“果真如此”两种情绪的交杂当中。
那是她死去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