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看了大为惊讶,问道:“我的佛祖。你这是从哪里运来的,这么远的路,居然没有磕坏碰坏,得花了多少心思?”
钱小满得意道:“你们这庄子如此风流雅致,家里的一应用具也都取古朴自然之意,这也挺好,可我想着也该点缀一些这些小玩意儿,免得被没见识的人小看了去。”
香花不好推辞,只能道谢。
“还有这个。听说你们村子如今有了两个秀才,东林也是其中一个,我就特意给他准备了些东西。”
香花过去一看,竟然是好几方上好的徽墨,几竿上好的羊毫毛笔,底下是好些典藏的书籍,更有好几幅出自名手的字画,一幅便价值不菲。
香花看了连忙婉拒道:“你这份大礼,就是中了进士举人送也足够的。东林才多大,中了个秀才就要收这些,少不得被惯坏胃口。你心意我们家收到了,送他一支笔一方墨就可以了。”
钱小满笑道:“不瞒你说,我们家花了多少钱都没得一个功名,东林是个好孩子,又有天分,以后中了举人进士,我自然有更好的大礼。你休要推辞,我们家别的没有,这些东西却是不缺的。”
香花听她如此说,只能道:“那等东林待会儿回来,亲自和你道谢吧。”
钱小满这才满意了,拉着她的手走到最后一个大箱子边上,笑得促狭道:“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一样一样过了目的,专门送给你的,你打开瞧瞧。”
香花先前已经收了她不少东西,自认为脸皮已经够厚,再见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了,就笑着打开了箱子。
里面居然是好多个小箱子。
香花拿起一个打开来。
“如何,喜欢吗?”
香花眯了眯眼睛,差点被里面的金光闪着眼。
好家伙,这满满一盒都是簪子。什么云鬓花颜金步摇、鎏金点翠步摇、翠镶碧玺花扁方、金镂空蝠寿扁方、金嵌宝碧玺点翠花簪,晃得人眼花缭乱。
钱小满另外打开一盒,全是珍珠做的珠花、项链和手串,大的珍珠足有鹌鹑蛋一般大小。
“我这回去了南海边上,那里的珍珠比寻常见到的好得多,我就买了两套,这一套专门送给你的。”
剩下的几个盒子,分别装着手镯、项链、耳环等,全都是她在路上买的。
香花虽然不会看品质,紧紧是看这珠光宝气的,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你先前送我的已经够了,我平常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何必破费?”
钱小满指着自己的满头珠翠,笑道:“你以为我喜欢戴这些,压得脖子怪沉的。不过是说话做事需要装些排面,这些东西一出来,有时候比你说破了嘴还有用呢。你这次和我去京城,也得去那几家大人物那儿拜访不是?这些东西哪里浪费了?”
香花听她说得有理有据,就只能收下,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回她一份大礼才好。
可钱小满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在想要用什么来回礼是不是?你也别去买什么,多想点新奇好吃的菜肴出来,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香花笑道:“这话不通,我告诉你这些秘方都是收了钱的,除非你不给钱,我白送你一个。”
钱小满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高兴道:“莫非你有现成的?”
香花笑道:“等我去京城看看,你们那儿有什么,我就告诉你一个什么方儿。”
钱小满听了喜得什么似的。
因为着急赶路,钱小满只在成家吃了午饭,两人就启程了。
成林昌千叮万嘱地说了好些话,弄得钱小满都差点写保证书,香花赶紧催着上路了才罢。
马车轱辘轱辘开出了青山村,香花看着缓缓流淌的清水河,想着她在这儿遇到的种种,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钱小满一年三百六十日,有两百日都是在路上,倒也不难体会香花的心情,就笑着和她闲聊。元宝安静地在一边趴着打瞌睡。
钱小满看了看香花身边安静坐着的英儿,问:“这小姑娘是谁?”
香花笑道:“她是我们在太平镇遇上的,算是有缘。她爹娘都没了,就跟着我们,名字叫英儿。”
钱小满打量了一下她,笑着对香花道:“看着是挺机警,和芋头兄弟有几分相似。”
香花佯怒着看了她一眼,笑道:“她一个小姑娘,和一个男人比什么。”
钱小满道:“说起来,芋头好端端的为何想起到边境去呢?边境这些年可不太平。”
香花不好细讲,就说:“赵雷赵参将在我们村住了一段时间,芋头和铁柱哥都听了他说的一些故事,想去那里见识一番吧。”
钱小满就笑道:“男子就是这样,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的,顾虑不到别人心情。”
香花想起别离前芋头的那一番扭捏,暗自发笑,但这些话也不好同别人讲,就安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钱小满是个闲不住的,就说:“自从我上回来之后,青山村变了好些。香花你同我讲讲,差不多你说完,咱们就到京城了。”
香花便笑道:“好,我最拿手的就是说故事了。”
马车一路前行,渐渐地出了临水府,出了金州,剩下的地方香花都没见过,英儿不太说话,但是一路都在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为了早些赶到京城,她们白天只停下来休息一次,晚上寻一家客栈睡一宿,第二天天刚亮就出发。就这样走了十多日,京城终于到了。
钱小满第一个下了车,高高兴兴地伸了个腰,对香花道:“快下来,咱们终于到了!”
香花也下了车,只见京城的城门气势恢宏,比金州的高了几丈。出入城门的人熙熙攘攘,官兵正在挨个检查。
钱小满道:“进了城,咱们先去吃一段好吃的,这几日天天吃干粮,嘴巴都快没味道了。”
香花笑着点点头。
一行人马进了城直奔香满楼。京城的香满楼在东街和西街各有一家,他们现在离西街这家最近。
掌柜的见老板来了,连忙热情地上来打招呼,钱小满就点了一些开胃好吃的菜先准备着。她们三个先上楼沐浴更衣,待会儿再下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