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什么情况?”屈南生略一思衬,不难想到是楼下出了变故。
“还不清楚……”吴比和余娥的关系可不像小绿,只能简单感知到对方的情况,目前还并没有办法真正看到对方所处的环境。
实际上,吴比早在屈南生第一次反击路荡的时候,便叫余娥归心了的——但当时发出的心念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回应;而后屈南生和路荡稍微打了一打,吴比发现并没有劣势,也就暂时没有再叫。
至于第二次……当然是在路荡发动刀卷八方之时——那一次呼救过后,吴比也收到了余娥短暂的回应。
那是一声轻吟,有点虚弱,有点坚持,又有一点点戏谑。
二人虽然没有明确说了什么,但吴比也隐约查知到了余娥受了伤,一时间无法前来……如今事情暂告一段落,正是时间好好询问一番。
“待我问问。”吴比暂时不理屈南生,闭目询向余娥。
“上面无恙,路荡已死,你且安心。”吴比尽量把这心意表露得简洁直接。
等了半晌,吴比也终于等到了余娥的回复——那也是一条简单的心念,但内容却颇为值得玩味。
“下面很好玩。”余娥道,语气也没有此前的慌乱,但是虚弱依旧,“我先不上去了?”
“无需上来。”吴比嗯了一声——经过几次被余娥救命,吴比当然相信她不上来自有道理,如果一时间说不清楚的话,反正选择相信便是。
“恩人刚才声音不小,姜水剑?”余娥问了一句,显然说的是乘鹤楼坍塌、只余骨架一事。
“对,没伤着你吧?”
“呵呵。”吴比也是显然多此一问。
“九里坡主和哑女不在此间。”余娥又补了一句,当然是要叫吴比在上面小心。
“那还有何人能令你负伤?”吴比本以为余娥虚弱是因遇上了九里坡主而致,没想到此二人不在楼下,那还会有谁?
“热闹死了。”
“所以很好玩?”
“对,很好玩。”余娥似是故意不和吴比把话说全,“刀气魔好玩,童大锤好玩,那些妖化的弟子也好玩……”
吴比恍然,心说差点忘了荒木沙罗——不过这货在下面也好,没了荆天心的控制,现在她就相当于一个杀戮机器,只是漫无目的地想要杀人而已……
不知道她那最后一个人到底杀到了没有?
“对了,妖化弟子能抓就抓,刺出来的烂泥都帮我收着,我有用。”吴比想起异族对烂泥来者不拒,便嘱咐余娥帮着自己存点。
“恩人也发现啦?放心吧,都收得好好的呢。”余娥出身漏天底,当然对这些戾气所化之物非常了解,当初手握刺天剑的时候就发现烂泥有用,此刻正一点不少地收在大黑天旗之中。
“先不说啦,底下又有点热闹。”余娥的心念突然急促了一瞬,“恩人可还顶得住?”
吴比睁眼,看了看调息罢的屈南生、米缸、林红缨和石芽,心说路荡已去,此时己方一个欢喜境外带一组元婴境……可谓是阵容鼎盛。
假如楼上只有陈新一人的话……还真没什么问题——到时只需破掉活色生香阵的三阵,再削掉陈新的头,此战就算不完,应该也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了。
既然余娥觉得楼下之事比上面重要,吴比也就无条件选择相信,回了一句:“顶得住,放心,你忙。”
“等一会,给恩人个惊喜。”余娥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在笑。
“她没事?”屈南生见吴比睁眼,轻声问道。
“嗯没事,说是要给我们个惊喜。”吴比点点头,“对了,九里坡主和羊凝的大老婆都不在楼下,说不定也隐于附近,记得随时防范。”
“他来了?大老婆?”林红缨和燕姬不知楼下之事,一听之下不知所以。
“此时一言难尽,你就知道九里坡主来了,走了,又回来了就行。”吴比暗自理了理九里坡主的生生死死,心说还真是一笔糊涂账,“上去了便要小心……”
“燕姬。”吴比说到此处,屈南生突然插了一句,“我有一事托付于你。”
“请说。”燕姬的表情瞬间严肃,眼中精芒闪闪。
“你且入我们洞天,查清楚此时滕连福附身与谁……”屈南生指了指吴比,“这样等我们这仗打完,也能快些了结此事。”
“遵命。”燕姬点点头,站到了吴比面前。
当时吴比正心说这活哪里用燕姬去干,自己灵魂眼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而后燕姬站了过来,吴比见她浑身鲜血淋漓、皮肉不整的模样,方才明白屈南生是不想叫燕姬上去涉险,又怕说得太明白伤了燕姬的自尊,这才给她了这个任务。
吴比感慨找个中年人也有中年人的好处,处事的确是圆滑很多,而后把燕姬也收入了小梁朝。
“你去帮她吧?”石芽扭头对小花道。
“我不。”小花摇摇头,跟石芽说话直来直往,“这次姑姑叫我守着你,从现在起我不离开你一步。”
“你怎地还是死心眼?阵法之中,多你一人又能如何?”石芽话没说透,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确——的确刚才在活色生香阵的二阵之中,小花就坚持得非常吃力,甚至还需要石芽分心帮忙,作用的确不大。
“可即便如此,倘若你遇险,我也能尽一命之力保你不死。”小花此时显得非常执拗,显然对于通天鼎一战并没有吴比那般乐观。
石芽叹气,正要再吵,却是吴比先提供了解决办法:“要么这样,你先进去,如果外面你师妹遇险,我就放你出来救命……”
“正好水芹也在里面,你还能照料她一番。”吴比说着,对石芽眨眨眼。
屈南生目光扫过三人与猫,这次再也不说什么,剑罩一开,直登乘鹤楼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