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只捕蝇母蜂通常会大约只下两三只蜂卵,而且为自己的每一只白色小卵抓来一只死苍蝇,大约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这个小卵在捕蝇母蜂精心孵化之下,就能孵化成一条小虫,小虫出来后靠吃母亲为它准备好的死蝇长大。
大约两三天之后,捕蝇蜂的幼虫就快把那死蝇吃完了,这时的母蜂离家并不很远,有时她会从花蕊里吸几口蜜汁充饥,有时则快乐地坐在太阳下的沙地上,显然,她这是在看守自己的家。
捕蝇蜂会常常在家门口扒去一些沙,然后,又飞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再飞回来。
可是,不管她在外面呆多久,总不会忘记估算一下自己家里的小屋中的食物还能维持多久,作为一个母亲,其本能会告诉她什么时候自己孩子的食物快吃完了,于是她就会回到自己家里去。
至于她的这个家,在外面看来和其它沙地是一样的,没有明显的洞口或什么标记,可是她自己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捕蝇蜂每次回来探望自己的孩子,总不忘带些丰盛的礼物回来,这次她带回一只大苍蝇,她把苍蝇送进地下的家后,自己又爬出来,直到需要她再送第三只蝇的时候再下去,这中间隔的时间是很短的,因为幼虫的胃口始终很好,如果母蜂稍有懈怠的话,她的孩子就要挨饿了。
这样维持了十多天,幼虫不停地在成长,食物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母蜂也不断地送食物进来,最后,幼虫已经长得很肥胖了。
母亲加倍努力地寻找食物以供养这老也吃不饱的孩子,直到它完全长大,不再需要别人给它准备食物为止。据粗步估算,一条幼虫长大过程中所需要吃的苍蝇加起来达七八十只之多。
捕蝇蜂的幼虫吃着母亲留给它们的粮食,慢慢地长大。
过了半个月,幼虫就开始做茧了,可是在它身体内没有足够的丝,所以它必须掺入沙粒以增加它的硬度。
幼虫把残余的食物堆积到小屋的一角,先把地面扫清,然后在墙和墙之间搭起白色的美丽的丝来,它先把丝攀成一个网,然后开始下一步工作。
必须在网的中央做一个吊床,而这吊床好像一个袋子,一端封闭,一端留有小孔。
捕蝇蜂的幼虫半个身体伸在床外,用嘴巴一粒一粒地挑选沙粒,太大的沙粒搬不动,太小的沙粒又不管用,选好合适的沙粒后,再把沙粒一粒一粒地衔进去,很均匀地铺在吊床袋的四周,就像泥水匠把石子嵌入灰泥一样。
到现在为止,茧子的一端还是开着口的,还必须把茧子封上,随后再用丝织成一顶帽子,大小恰巧能盖住茧子的开口处,在这上面,也嵌进一粒一粒的沙,到此,茧子可以说做完了。
不过,捕蝇蜂在茧里还要做一番修葺工作,要在墙上涂一层浆液,为的是避免让自己柔嫩的皮肤被沙粒擦伤或者蹭破。
从此以后,幼虫就可以安心地睡大觉了,不用多久,还将变成一只成年的捕蝇蜂,就像它的母亲一样。
没多久,在湖边的小沙滩上,苏三又发现了另一种野蜂——娇小的白条蜂,细细的腰,玲珑的身材,腹部分成两节,下面大,上面小,中间好像是用一根细线连起来,黑色的肚皮上面围着一丝白色的腰带:这就是白条蜂。
白条蜂的巢穴是建筑在疏松的极容易钻通的泥土里的,小路的两旁,太阳照耀着的泥滩上,那些地方的草长得很稀疏,都是白条蜂最理想的住所。
白条蜂通常在泥土里筑一个垂直的洞,好像一口井,口径只有鹅毛管那么粗,约有二寸深,洞底是一个孤立的小房间,专为产卵用的,像别的蜂一样,它用前足作耙,用嘴巴作挖掘的工具。
每隔短短的十多分钟,苏三便看到白条蜂在洞口出现,嘴里衔着一些垃圾或是一颗沙粒,而且总喜欢把这种垃圾丢到几寸以外的地方,这样可以保持自己的居所和周围环境的整洁干净。
当白条蜂把洞完全挖好了,就在这小沙滩上察看有没有适合它需要的沙粒。如果没有,白条蜂就到附近去找,直到找到为止。它需要的是一粒扁平的,比它的洞口稍大一些的沙粒,它可以把这个沙粒盖在洞口,做成一扇门。
第二天,白条蜂从外面猎取一条毛毛虫回来,就不慌不忙地把门打开,把猎物拖进去。
这门看起来和其它沙粒完全一样,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底下还会藏着食物,这里居然是一只白条蜂的家,只有白条蜂自己才能辨别出它的家。
打开门,不紧不但地把猎物放到洞底后,白条蜂就开始在上面产卵,然后再用它以前藏在附近的沙粒把洞口堵住。
这听起来,仿佛有点像《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中“芝麻开门”的故事。
白条蜂所猎取的食物是一种灰蛾的幼虫,这种虫大部分都是生活在地底下的,白条蜂又是怎么把它捉到的呢?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苏三正好看到一只白条蜂在一丛野菊花底下忙碌着。
白条蜂把野菊花根部的泥土挖去,又把周围的小草拔掉,然后把头钻进它挖松的土块里。
随后,它匆匆忙忙地从这里飞到那里,向每一条裂缝里张望,不是在为自己筑巢,而是在寻找地底下的食物,活像一只猎狗在寻找洞里的野兔一般。
灰蛾的幼虫觉察到了上面的动静,决定离开自己的巢,爬到地面上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念之差就要了它的命。
哪知,白条蜂早就张网以待,就等它出现了。
果然,灰蛾的幼虫一露出地面,白条蜂就冲出去一把将它抓住了,然后伏在它的背上,像一个熟练的外科医生一样,不慌不忙地用刺把毛虫的每一节都刺一下。
从前到后一节一节地往下刺,一点儿也不遗漏,白条蜂那熟练的动作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没想到,一只昆虫竟然也可以靠观察去做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足见其非常熟悉自己的俘虏的神经系统,知道往哪些神经中枢上扎刺,可以使俘虏神经麻木而不致于死亡。
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复杂的技术?难道是在它出生前,冥冥之中就有神灵赋予它这种本领了吗?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苏三不由得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