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源生病了,当陈启星和周海燕帮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大夫就肯定得说:这个是肿瘤,只是不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需要后续的化验。
周海燕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她老爸平时挺健康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陈启星不太会安慰人,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弄得陈启星跟安慰好哥们节哀顺变一样。傻大姐靠在她的肩膀,眼泪哗哗得掉,陈启星这一会儿才感受到女孩子的软弱。
蛊毒这玩意可太可怕了,就算你能及时驱除,弄不好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怪不得厉雷生那么大的能耐,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死去。陈启星还不明白那个叶先生去哪里了,只是暗暗发誓,哪天找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过了有一阵子周在源醒了,精神头也恢复了过来。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没有说话,仿佛心事重重。陈启星在一旁也不知道说啥好,这件事说起来完全是自己害的。是他把姓叶的招惹过来,而自己又没本事对付人家。
坐了一会,陈启星起身告辞,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走出病房的时候,陈启星不住怪罪自己,你小子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屁都蹦不出来?起码给周在源买点水果什么的也是好的啊...
缓步走出了医院大门,陈启星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厉雷生打过来的。估计是刚才忙着送周在源去医院,没听到电话声。
接通了电话,传来厉雷生严厉的训斥:“你小子死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什么,姓叶的找你去了?那你赶紧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没过多久,陈启星就来到了文心笔斋,厉雷生在二楼等着他。
“表舅,你找我啥事啊?”陈启星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厉雷生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整天惹是生非,你前天是不是打过一个湖北人,还把人家东西给烧了?”
陈启星点了点头,告诉厉雷生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是因为对方把刘建国的鬼魂给灭了,自己一气之下就狠狠得教训了那两个人。
厉雷生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叹了一口气:“唉!你们陈家人这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
陈启星摇了摇头,那一老一小,形容猥琐能是什么大人物?
“他俩不算什么,可是他们的师父一辈可是不得了,人家是湖北仙桃五行派的。就在刚才人家的长辈都来了,口口声声讲要跟你没完!”
原来,就在傍晚的时候,文心笔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时厉雷生正在店里闲坐,门一推进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瘸子。这瘸子年纪不小了,头发胡须都全白了,右腿有残疾,手里拄着根拐棍。
那个老瘸子进屋的时候,厉雷生就发现这人是个同道中人。因为瘸子魂力都快凝成实质了,刚迈步进屋就可以感受得到。这得花多少年的修行啊!厉雷生惊叹到。
他没敢怠慢,立刻上前招呼。他双手行了个这一行的抱拳礼,口中说道:“不知老先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那瘸子没有答话,只是拿眼看看屋里的摆设,厉雷生连忙招呼人家坐下,然后给他沏上一壶好茶。
瘸老头没有动茶杯,看了厉雷生一眼,缓缓开口道:“老瘸子我姓林,叫林成友。你叫厉雷生是吧?”
林成友这个名字厉雷生当然听过,这个老家伙竟然还活着,今天估计得有八十了吧?湖北一带驱鬼道门有不少,其中有一家规模最大,声明也最显赫,就是以仙桃市为中心活动的五行派。而林成友就是五行派当代的主事之人,换句话说就是掌门人。
厉雷生心里奇怪,这么个大人物跑到焦作里的这个小县城干什么?而且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客客气气问林成友此行的目的。
“老瘸子我大老远跑来你们这里不是想耍什么威风,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焦作的道门是不是欺我们湖北没人啊?”林成友口气很冲,这么大岁数了,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厉雷生想起一个江湖传闻,五行派的林成友是出了名的护短。这老小子一生只有碰到有人招惹他们湖北道门,他就会第一个出头,找对方的麻烦。而且这人少年成名,本领高强,手段也够毒辣。所以江湖上家家都不愿意激怒他,大家相安无事。
可是五行派一向在长江沿岸活动,跟焦作这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林老前辈您这话从何说起?我们焦作这边道门人才凋敝,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出外活动了,又怎么会去湖北招惹您老人家?”厉雷生恭恭敬敬回答,想着是不是这老头搞错了。
“哼!你们焦作人才凋敝?十几年前出了一个陈尚榜,像一只疯狗一样在我们湖北境内找人,还无故打伤了我们的人。那笔账要不是看在河南同道的面子上,瘸子我早就杀过来了。”林成友恨恨得说道,厉雷生自知理亏,只得在一旁陪着笑脸。
“我师哥生前收了几个徒弟,其中有一个叫做蒋士学的。他学艺不精没多大出息,前两天受人邀请来你们县城,帮忙驱散一头恶煞。没想到事情完成了,临走的时候被你们当地的一个同行给打成了重伤。光打了不要紧,那家伙还烧了我师兄的遗物‘风水阵旗’和‘降魔钉’。我那师侄死命拦都拦不住,你说你们焦作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瘸子吹胡子瞪眼的,越说越生气。
厉雷生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在驱鬼这一行,本来互相竞争比试不算什么。但是烧了人家吃饭的家伙的话,那就是不死不休了。更何况听林瘸子说,烧的还是一些稀罕的法器,是谁这么大胆子,干出了这事来的?
“我师侄说对方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听口音还是你们本地人。我路上打听了一下,你有个儿子年纪不大,个头也差不多,该不会是他吧?”林瘸子目漏凶光,矛头直指无辜的厉占雨。
厉雷生一听林成友的描述其实就明白了,这事八成是陈启星那个惹祸精干的。但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自己这个外甥的,他连忙摇头道:“我儿子厉占雨这些天都在市里培训学习,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您老一定是搞错了。”
“哦?那你也是焦作道门的主事者了,那你就把人给我交出来吧。”林成友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林前辈有所不知,我这些年已经处于半退隐状态,很久都不问江湖中事了。这个主事者实在不敢当,至于说打伤您师侄的凶手,我消息闭塞也不清楚是谁。”厉雷生装作一问三不知。
“哼哼,既然你不肯主动把人给我找出来,那就别怪我们湖北道的朋友不给面子。我们把县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揪出来的!”林成友终于亮出了真面目,这瘸子的凶名看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