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完蛋了。】
“人类的强者!加入我们!荣华富贵,任你挑选。”
安图重复了自家主人的话语,好像这样子就把长羽枫说的话给忽视过去了似的。
她并没有感觉长羽枫在说话,而是底气十足的抬头挺胸起来,她身后的乌云开口,都能给她撑足了气势。
长羽枫被无视了。
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太过稀松平常反而没有在意。
他现在感觉自己也很怪啊……
那种想要置身事外,想要活的潇洒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回来,而是一种莫名奇妙的情绪将他“掩埋”。
啊……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为什么又要被活生生的拉回人间呢……真是不明白……他的心如此的沉郁,以至于其他的事物在他的眼里皆是云烟……
这是一条殊途……
“很明显我不可能加入你们,我首先是一个华族人,其次是公国父母养大的公国人,再者,我是一个偏向于正义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是绝对的正义。我只是……一个……没脑子的棋子?这样说应该也不妥,但是看到有人持强凌弱,我也没有办法不出手帮忙……”
被无视的越多,长羽枫好像就越要说回来似的:“啊……我总感觉我现在脑子并不是很清醒,说不定你们求求我,我还能够发发善心稀里糊涂的答应你呢……”
“人类,你的名字。”安图安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把刀,三刃铆钉剑化为黑色的浓烟滚进她腰间的剑鞘,而地上风起而生的五彩羽毛也顺着风势回到了她的翅膀上。
长羽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就是在一二三一二三的胡言乱语。反正妖怪也不一定听得懂,脑回路也不一样。
他自己也特点自己脑回路不是很正常,虽然他有所警惕,但是依然只剩下自己的……无望的想要再次死去的想法。
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想,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长生不死呢,他虽然并没有一心想死,但是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活着……
这和常人也根本不一样的脑回路,还真是只能这样子想了。
好吧,其实大家都不正常……
“我的名字?”长羽枫看着安图收剑,自己也将竹签收了。
说到底,他们想要找的仅仅是“李逍遥”那个老头子,而不是自己,他们看起来求贤若渴,对于长羽枫的力量好像已经认可。
安图根本没有办法破长羽枫身上的防御力量,估计乌云里的“妖怪主人”鹰将军也开始感兴趣了。
好吧,反正怎么样都说不通。
长羽枫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已经不愿意提我自己的名字了。为什么非要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已经没有脸愿意面对这个名字了。”长羽枫说着,又叹了口气,蹲下去,趴在那副棺材的边缘,手东摸摸,西摸摸,想要从棺材里找些什么。
但是他只看到了躺在里面装死的老鼠精。
那老鼠精盯着他,想要他停下来,但是长羽枫没有看到,以至于老鼠精用尾巴甩了一下长羽枫的手,哪知道这一甩不要紧,甩了之后,一条老鼠尾巴呼的从长羽枫的手边飞出了棺材。
鼠洽玛疼的吓了一跳,它震惊的看着长羽枫捂住了自己的尾巴,而长羽枫也吓了一跳,被那条断了尾巴吓的两眼通圆。
“啊……”他大叫起来:“天哪……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类,把这个拿着,你就是妖族的人了。整个芙兰地区,出入自由。”安图将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丢到了棺材里。
那乌云只说了一句话……
他们也不再询问长羽枫李逍遥的事情。
一切都没有逻辑可言,让长羽枫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问那个李逍遥的事情了?”
长羽枫回头去看安图,安图耸了耸肩:“你已经说了你不知道了。人类。”
“我说了吗?有吗?”长羽枫回过头来,看着棺材里鼠洽玛,鼠洽玛的尾巴被连着横截,就像是一种可怕的刀刃滑了过去,和粉碎掉棒槌和三刃铆钉剑的力量可能并不属于同一种?
他现在犹如被附加了一种神之屏障来保护自己,虽然他身体上没有任何一处变化,但还是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保护神力的作用。
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鼠洽玛眼泪汪汪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又是紧接着叹了口气……
“希望你能够有好运,人类强者。”安图就好像是在祝福长羽枫一样说了最后一句话,那朵云便带着安图飞到了天上……
这更加让长羽枫摸不着头脑了……
他无语的看着棺材里的老鼠……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竟然在和妖怪的相处里感受到了……累意……
啊……好累啊……
怎么感觉连正常聊天都不会了……
妖怪的妖……可能也是名不虚传的……
它们根本不和你聊天,根本不在意你所说的话,要说太过盲目的自信,不如说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肯定他们连自己的想法都表达不清楚……
妖怪妖怪,又妖又怪……
长羽枫都觉得自己是妖怪了,胡言乱语啊胡言乱语,逻辑啊逻辑,脑子里的逻辑根本没有用了……
说起话来也一股子的妖气……
太过自以为是了吗?还是太过特立独行了……
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比自己失去了记忆还要做妖……这种不连贯的逻辑思维真是有些久违……
“那个就是……呜呜呜……鹰将军……”鼠洽玛在棺材里哭泣,看着妖云走远,他也抱着自己的尾巴哭了出来……
“你们妖族是不是脑子都不正常?”长羽枫捏着那只棺材在的老鼠尾巴,丢进了棺材里。
“本来就不正常,要是正常的话,也不会把妖界搞的一团糟了。呜呜呜……”鼠洽玛抱着自己的尾巴,老鼠的尾巴被切断也没有血液流下来,仅仅是截面有些血腥。
“那个鹰将军……走了诶……这不是很不可思议吗?我以为他会和我打一架。”
长羽枫看着鼠洽玛道:“就像是你一样,我还觉得你比较正常的,还能够看得出实力的差距,他们也应该看的懂,但是在其他方面就感觉很不对劲……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尴尬……”
“妖界来的妖怪,都是只知道力量的蠢货罢了。鹰将军又没有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他只相信力量……仅此而已……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也是一样,以力量为尊,鹰将军知道你厉害,所以希望你臣服于他。”
“这也不和逻辑……如果我厉害,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不怕我成为他的敌人吗?”
“就是这样……所以才说他生活在妖界,已经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想法了,人类无非就是臭虫罢了,就算是人类的强者,也不过是一种会飞的臭虫罢了……”
鼠洽玛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人类,虽然他很弱小。
“你们人类难道不是以强者为尊吗?你见过哪个强者是真正谦卑的?很少的啊……不然谦逊怎么会成为一种美德呢?”
“你是说,鹰将军虽然认可我的力量,但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很傻?不值得成为他的敌人对吗?”
“可以这样说……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你不懂妖界的生存法则……”鼠洽玛叹了口气……
“妖界的生存法则?”
“妖界,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的头顶暗无天日。永无出头之日。”鼠洽玛看着旁边的菇玛洽,菇玛洽竟然躺着躺着睡着了……
“什么意思?”
“人类间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妖界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妖大一年压死人……”
鼠洽玛看着长羽枫也在空空如也的棺材里找着什么……
“不懂……”
“我们妖怪,妖修炼的嘛……所以,每多活一年,妖力也就越厉害一年咯……谁越厉害,谁就越能够越厉害,如此反复,就更加恐怖。新生的妖怪,除开那些天赋异禀的可以奋起直追,其他的都是韭菜罢了……妖怪又不缺钱……不需要钱……只需要吃人,吃同类,吃吃吃。哪一天我被吃了,希望那个人可以把我生吞了……我连断了条尾巴都疼的受不了……”
“你们妖怪,搞我也魔怔了……”
长羽枫挠了一下头……
根本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好乱好乱好乱……
他现在脑袋有些发热……自己的逻辑也开始混乱了……
怎么办……他现在的头好晕……就像是脑袋里的一切加载不出来一样断成两截……
“我现在脑子好混乱……我感觉好痛苦……”长羽枫用手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想要打醒自己……
“我是不是中了那个安图的咒术啊?”他想着……看着自己的手越发的变小……忽而远……忽而近……忽而消失不见……
“完蛋了……我中咒术了……”
“可是安图使者并不会咒术……”鼠洽玛摇着头,又躺了下去,他的尾巴已经是断的了,也听到了一声啪嗒的轻响。
“只有乌鸦大祭司会无声无息的咒术了……也是唯一一个战斗力很弱的大祭司了……”鼠洽玛看到了长羽枫的倦意,翻了个白眼道:“但是无论怎么说,鹰将军都不会带乌鸦大祭司来这里……因为乌鸦大祭司很早就在灵界消失了……”
“灵界大乌鸦……”
“什么?”
鼠洽玛根本听不懂长羽枫在说什么……
长羽枫也震惊的,疲乏的难以为继。
“我说……其实我没说……我好……难受……”
长羽枫摸着自己的小腹,竟然开始干呕起来……
那种由喉腔里反回来的味道让他瞬间感觉到自己有将死之意。
“我这是……又要死了吗?”
他竟然有些庆幸……
“啊……”血液从他的鼻腔里流了出来……他慢慢的摸了一下,那金色的血液竟然如此的耀眼,让鼠洽玛都吓了一跳,开始坐了起来。
金色的……血……
长羽枫又是狠狠的吐了一口血……那金色与红色的血液这下子交织在了一起,这下子更加让鼠洽玛害怕了起来……鼠洽玛赶紧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跳到旁边熟睡菇玛洽的肚子上。
“你怎么了?”鼠洽玛看着长羽枫伸长了手臂,开始快速的躺回棺材里。
“应该……没事……”
长羽枫趴着,又是猛烈的干呕了一声……
“你说,会不会那个鹰将军知道我会吐血,所以离开了?”长羽枫看着那硕大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上……
月亮……像是月盘一样挂在天空之上,却如此的严厉起来……就像是……死?
死一点也不可怕……
死一点也不可怕……
死一点也不可怕……
长羽枫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身体很强壮啊……
怎么会吐血呢……
他现在的身体……明明如此的强壮……怎么可能会吐血呢……
他的样子,就像是一种……无法明白的……噩梦……
降临一般……
他吐的血,就像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依然弱小?
“他会不会认识我呢?”
长羽枫撑着身体,慢慢的翻过身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得谢谢他了……”
咳咳咳……
长羽枫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根本毫无道理!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这根本无可救药!
为什么?
有人给他答案么?
长羽枫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慢慢的躺下……缓缓的躺下……不留一点痕迹的……闭上了眼睛……
啊……如果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应该只有利益来形容来了吧……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长羽枫忽然觉得自己走些不可思议……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好像从来没有照过镜子了……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
如果现在的他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了……他会不会觉得难过和震惊呢?
如果仅仅是记忆存在的话……自己的身体又去了哪里呢?
他就像是垂死而惊起的老树……
呼……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些红的与金色的血交织在一起……不甚粘稠……
他又躺下去了……
感受着喉咙里的血腥气味……
真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