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铃兰娇小玲珑的身材,哪能扶得起慕容轩高大的身躯,也只是意思意思扶了一把,稍有些内疚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来回走着,好让腿部的血液循环快点畅通起来,消除麻痛感。
“对不起,下回来,事先通知我,那我也好出门迎接是吧,呵呵。”
“内疚了是吧,那陪我吃顿饭。”
一听吃的,眼睛会放光的人便是莫铃兰,这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她怎么会放弃呢,生怕轩子反悔,连忙点头答应,还不停的建议应该去哪里哪里吃,有什么特色菜,店家态度怎么样,店内环境怎么样,简直就是一位称职的美食达人。
“你不是来读博的吧,到尼斯混吃骗喝才是你的目的吧。”慕容轩真心质疑莫铃兰留学的动机呢。
莫铃兰哈哈大笑,慕容轩这样一提醒,发现自己还真是在短短时间,几乎吃遍尼斯的一些特色菜了,而且附近的店家都能认出自己了,不得不说,她在美食上的兴趣绝对不会亚于生物研究工作。
“你还真了解我,那请问现在我们可以去大吃特吃了吗?”
“悉听尊便。”慕容轩也学着中国古人弯腰作揖,一派古代文人风范。
“Followme。”“跟我走。”
莫铃兰小手一挥,勇往直前。慕容轩“OK”一声,快步跟上,临走还不忘对着实验室门口“咔嚓”一声,来张照片,顺便“嘀嗒”一声发送给孟少琪,这样孟二爷一落地,一开机,便会看见这张能证明轩子到了尼斯找铃兰证据,就看你孟少琪淡不淡定了。
“你拍照片干嘛,不会也有走到哪里,拍张照片,发个微博的习惯吧。”
“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回家睡觉。”
莫铃兰严重鄙视这号嘴上说着忙,忙得歇斯底里的人,要是真的忙的不可开交,那来尼斯干嘛,就算是谈生意,也不用来找自己吧,叙旧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吧。
“还不走吗?我的时间很宝贵,要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求证,你以为我有那功夫来看你?”
莫铃兰凌乱了,难道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用不着当你的蛔虫,看看你那脸不全摆明了吗?”慕容轩得意地看着莫铃兰傻掉的模样,一直都是他被铃兰用话噎死,这次总算轮到自己了,拽拽地说,“再不走,就不用陪我吃了。”
“走,马上走。”莫铃兰心里唾弃自己竟也会受这窝囊气,算了,有失必有得,至少马上就可以满足口福了。
莫铃兰把慕容轩带到一家极高档的酒家,非要他好好出出血,要不难消心中怨气。反正今日有财主,莫铃兰也显得格外的阔气,挥挥手叫来服务员,鹅肝、松露、鱼子酱一样都不少,外加一大堆她自己都弄不清是什么菜肴,基本从开胃菜、海鲜、肉类、乳酪到甜点样样俱全。酒菜上桌时,莫铃兰偷偷地瞟了一眼轩子,心里还真是有点虚,这满满一桌的菜可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了,还真是有些担心慕容轩一个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了,那还不自挖坟墓呀。
“吃吧,我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慕容轩看着铃兰迟迟不下筷,自然知道丫头又在盘算什么。
“轩子,你还真了解我,呵呵。”
莫铃兰一边说着,一边早就按捺不住了,用勺子摇起一小勺鱼子酱,轻轻铺在舌上,舌尖再将鱼子酱一粒粒缓缓碾碎,顿时那香醇浓郁、甘甜清冽的味充斥口腔。
慕容轩从来没有觉得鱼子酱是人间美味,甚至有些讨厌,感觉吃鱼子酱那就是吃了无数密密麻麻地小鱼似的,有些恶心,不过看着莫铃兰如此享受地食用着,顿时也有了食欲,摇上一勺,一吃,感觉还是那么恶心,完全没有是享受的感觉。
“你不觉得有些恶心?”慕容轩有些好奇地问道。
“恶心?”莫铃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轩子,心想有钱人还真是都有怪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这个可是被人称作黑色黄金的美食,50克就要100欧元左右,要不是好东西,能有这么高的价格?难不成你们法国人都疯了?”
“贵了就一定好吃?”
“不是。你应该说东西好吃,吃的人多了,量少了,价格就高了,这样才符合逻辑。所以很多东西贵,自然是有它的价值在。”莫铃兰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慕容轩想了想,点点头,也觉得比较认可,低头时看见自己手腕上的表,笑着问:“这表不便宜吧,那我的价值有那么高?”
莫铃兰一听孟少琪这句问话,有些开始担心慕容轩接下来的问题了,果不其然,接下来的问题让她陷入了两难。
“铃兰,你知道女孩送男孩手表的含义吗?”慕容轩的眼睛始终注意着莫铃兰的脸部表情。
莫铃兰极其尴尬地回答:“啊,呵呵,不清楚。”
慕容轩微笑着继续问:“那首歌,你的教授夫人喜欢吗?”
“你,你……孟少琪告诉你了?”莫铃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估计慕容轩对教授夫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我和教授夫人的儿子,长得像吗?”慕容轩并没有回答莫铃兰的问题,而是继续主导发问权。
“像。”莫铃兰有些紧张,竟脱口而出。
“既然像,为什么不带我见见夫人,那不是更能化解她对儿子的思念吗?”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行?”慕容轩仅仅逼问,总觉得这个教授夫人会和自己有些渊源,具体是什么关系,他说不清楚,但那天活动时看见她的身影就觉得有些熟悉,再加上铃兰这桩子的事情,更是想深究一番。
“那个,那个,不行就是不行,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你问题那么多,到底还让不让人吃呀。”莫铃兰实在没办法,只好撒泼。
“行了,吃货,吃吧。”慕容轩笑着摇摇头。
莫铃兰埋头吃着,但是心里明白慕容轩既然想知道夫人的身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看来这次自己是一吃坏事了,赶紧吃好回去,告诉教授夫人,让她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慕容轩和莫铃兰吃完出来,天色有些暗下来了,两人静静地漫步在蓝色的海岸线,没有语言交流,只是用心感受晚霞映照下的海边城市之美。
“莫,莫铃兰。”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莫铃兰心中大叫不好,拉起慕容轩的手就大步往前走,不做任何停留。
“后面有人在叫你呢?”慕容轩看着丫头怪异的举止,有些不解,好些提醒。
莫铃兰当然知道后面有人叫,更清楚那人是谁,要是后面的人与慕容轩见上面,怕是会悔不该叫自己了。
“快走了,我回学校还有事情呢?”莫铃兰执拗地拉着轩子往前冲,坚决不给他回头的机会。
“莫,等等。”
身后的人比莫铃兰还执着,依旧叫唤着。
慕容轩双脚站定,一动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莫铃兰一介书生自然是没有力气和轩子比拼,心里只能祈祷教授夫人别叫自己了。
“莫,怎么越叫你越跑呀,巴蒲儿还说我认错人了。”慕容月儿一见是莫铃兰,一脸兴奋,回头不忘向丈夫显摆,“看吧,还是我眼睛好。”
莫铃兰脑门直冒汗,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慕容月儿显然也注意到了莫铃兰身边的男士,而慕容轩自然也看见了这张已经渐渐淡忘的脸,一个一脸恐慌,一个一脸惊讶。
“莫,我还有事先走了。”慕容月儿突然面对儿子,畏惧了,不是怕儿子的责备,更怕的是儿子的不理不睬。
莫铃兰看见教授夫人惊慌失措、手足无措的样子,同情地说:”Madame,sincethesaw,theyfindaplaceandtalkaboutit。”“夫人,既然见到了,就找地方,聊聊吧。”
“铃兰,我有急事,回巴黎了。”慕容轩见到这十年不曾露面的母亲,一个周围人都告诉自己已经上天堂的母亲,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回家,马上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时此刻母亲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身份会是巴蒲儿教授的妻子。
“轩子,等等,和夫人说会话,就一会儿。”莫铃兰拉住慕容轩的手,恳求着。
“我不和死人说话。”
慕容轩决绝的话,听在莫铃兰的耳朵里都觉得像是把冰冷的利剑,多亏这小子用中午在说,要不夫人定是要伤心欲绝了。
慕容月儿看着莫铃兰一直和儿子在对话,虽然听不懂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两人的表情中不难猜出,莫铃兰在乞求慕容轩,而儿子似乎拒绝了她。
慕容轩回头正好对上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内心谈不上对她憎恨厌恶,但是也不见得会开心,而且很多事情始末需要去求证,一时之间他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个失约了十年的母亲。
“既然十年都没有音讯了,也就无旧可叙了。”
慕容轩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慕容月儿知道这话是儿子在怪自己呢,一时间心如刀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巴蒲儿教授看着这一幕,也束手无策,扶着夫人,慢慢擦拭慕容月儿汹涌的泪水,不停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