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领悟

坐在学校南边的花园里,杨辰目光凝滞,似是心事重重。杨辰完全没有想到,千里之外,因着他的一番经历,一个针对他的计划已经悄然展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是黄雀,谁又能分得清楚?

中午刚过,又不是节假日,花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杨辰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静静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

那个怨灵,为什么会找上杨辰?仅仅是因为杨辰不小心,闯进了老房子?若是这样,具有掠夺灵力的怨灵,为什么不直接来掠夺杨辰的灵力,而是要先用一部分鬼魂、甚至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套住杨辰,然后才要将杨辰的灵魂,拉离他的身体?

到了第二次,受了伤的怨灵,不再是掠夺杨辰的灵魂以吸取灵力了:竟然要利用附体的手段,要抢占杨辰的肉体。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苍松子植入杨辰体内的木之精敌住怨灵,只怕真正的杨辰,已经被怨灵杀死,肉体也被怨灵抢夺走了。

苍松子将木之精植入杨辰身体的时候,显然考虑到了杨辰身体吸收灵气的能力,木之精凝而不散,始终就像是一个整体,使得杨辰根本无法将其吸收。但苍松子没有想到的是,怨灵与木之精在杨辰体内争斗时,因怨灵过于强大,木之精本能之下,不得不一点点的散发出自己的灵力,以保护杨辰的肉体,而这些散发出的灵力,因杨辰特殊的能力被吸为己用。

因这机缘,最终,杨辰的身体,吸纳了木之精,然后与怨灵的一部分阴灵之力相融,使得杨辰的灵魂、肉体得到了真正的粹炼。

其实,杨辰的身体,在融合水晶骷髅后有了吸食灵力的本能。杨辰吸收灵力的能力,在怨灵与青芒敌对的时候,就开始悄然的针对二者运转了。在这一切进行的时候,杨辰的身体,本能选择了一种对杨辰来说,最到的方法:坐看两股力量在杨辰体内较量,然后伺机吞灭它们。

杨辰已经慢慢的明白了,他不但已融合了水晶骷髅,现在,他又融合了木之精,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吸食外部的灵力。不只是像怨灵、木之精这种侵入了他体内的力量。

杨辰还记得,自己救文芳芳时,文芳芳看向自己眼神中的惊喜和信赖,这种东西,也许可以称之为一种信仰。文芳芳作为一个修道者,有着强大的精气神,当她选择信任杨辰的时候,这种精气神正好被杨辰所吸收,这才使得杨辰发生巨大的变化,转眼之间,就打倒了那三个青年。

真正让杨辰有深切体会的,是杨辰回到学校,在打球的时候,虽然杨辰有着还算可以的篮球技术,也有着几个少数的观众,但关键是观众在观看杨辰控球、过人、投篮、乃至扣篮时,都抱着极大的热情,这种热情,也姑且称之为信仰——被杨辰所吸收,然后杨辰才会变得那么强大。

因为别人选择了相信杨辰,所以杨辰获得了力量。这些东西,可以算做是被杨辰所吸食的精气神。

把所有经历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杨辰不禁有点儿异想天开:自己,是不是可以成神?杨辰能够吸食别人的精气神,而且能使自己不管从肉体上,还是从精神上,得到极大的增强。

西方的神灵,建立唯一的信仰,利用信徒的信仰使自己强大。而自己呢?杨辰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要把天下纷乱的信仰一统的冲动……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怎样利用自己这种特异功能,能够让岳如变回以前的样子:活泼、可爱,是看到自己的时候,不再是那副冰凉淡然的样子,还像小时候一样,没事的时候,总爱粘在自己的身边。

本来无论如何,杨辰都不会想到这方面,但这些想法,来自那本《灵修记》,虽然杨辰并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完全看完就被怨灵附体,虽然怨灵借助杨辰将困缚它的古书毁了,但杨辰却从那一点点的信息之中,豁然开朗的信息——取人之精神,食人之信仰,得以长存。

文芳芳,还有那些喜欢看杨辰打球的人,对杨辰的态度,算不算是一种信仰呢?

天下间的任何事情,都是因果相连的,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源之水。杨辰知道这个道理,这一切只因为有着一个因的存在:水晶骷髅。

苍松子说过,水晶骷髅,也就是他口中的灵魂头骨,有着吸收天地灵气的作用,或者是苍松子有着私心,没有向杨辰解释清楚,或者是苍松子本人也不知道这水晶骷髅到底有着什么作用。

但水晶骷髅的能力,这个吸收灵气,并不是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是以人类,或者还有其它生物的信仰为食物,以他们的精气神为补品,为力量之源,给杨辰,补充了能量。

杨辰听文芳芳说过,所谓的修道,就是修道者本人的身体像是一个容器,将天地间的灵气装置其中,利用这些灵气,对修道者的身体进行改造,同时,将这些灵气炼化,使之成为修道者随心所欲的物品。灵气越是浓厚,那么修道者的道行就越深。

杨辰不是修道者,他不知道如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但自从他融合了水晶骷髅之后,杨辰就获得了吸收万物的灵气的能力,这种能力,纵是杨辰不知道如何去运用,也吸收着他人的精气神:这一点,有点像灵王,但与灵王又有着质的不同。

灵王是破坏性的、强迫式的、掠夺式的吸收生物的灵气,使生物因为丧失全部灵气而死亡。这种吸收,是不分彼此的。而杨辰的能力,刚是建立在别人对他的信任,或者说信仰之上的。

自己,能不能也像灵王一样,能够掠夺式的吸收其它生物的灵气呢?

想到这些,杨辰怦然心中,若是自己能够主动的吸引灵能,那岂不是很容易变得强大起来?

杨辰决定试一试。他找到园中一颗开得正艳、正是生机盎然时的月季,杨辰站在月季之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像以自己的意念,吸引着月季的灵气,通过自己的百汇穴而过入自己的体内。

半晌过去,杨辰眼前的月季没有丝毫的变化,杨辰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中有什么灵气的感觉。方法不对,还是杨辰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

杨辰摇了摇头,或者,至少在目前为止,自己只能依靠别人主动的来信任、信仰自己,增加杨辰的能力了。想要变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没有人逼着杨辰要变强,不管是外在的条件,还是内在因素,都没有要求杨辰变强,但杨辰是一个男人,男人应当是时时刻刻的想着变强,而不是非要有外在的条件来逼迫自己。

杨辰有着一个很痞懒的性格,他似乎忘记了,从他到了长安之后,危险从来都是在他身边徘徊:假山神苍松子、假城隍朱樉、还有那两个被杨辰骗了的西方人,都是随时会出现他的身边,会向他要那颗水晶骷髅,会要了他的命。就连昨天晚上,杨辰也几乎丧命在一个怨灵手中……

杨辰所想到的变强,没有上面的那些理由。杨辰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让别人来信仰自己。

杨辰不知道,所以很无耐。目前来说,杨辰能做的就是多打篮球,让更多的人知道他,选择相信他,从而使杨辰得到更多的精气神,才能使自己变强。

杨辰心中很好奇,自己最终能够强到什么程度呢?能像传说中的神灵一样,会腾云驾雾,而且能长生不老?杨辰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岳如能够变得像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没事的时候,缠在杨辰的事边,总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杨辰……

其实,自从上高中之后,不只是岳如的冷淡与疏远,还有杨辰一点点自卑心理:岳如的学习成绩很好,从来没有出过年纪前五名,在这样一个重点中学里,这样的成绩,就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可是杨辰呢?

在颍川高中里,有一个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东西:篮球痞子们的学习成绩,往往都不会很好。经过高考、笑到最后的,往往是那些平时被痞子们不怎么看得起的学生:学习成绩好,却不怎么喜欢运动的同学。

痞子们的成绩,往往都是在班级的最后几名,除了少数的体育特长生,这些痞子们,往往无法走进大学的大门。杨辰是一个小小的例外,他是一个痞子,但学习也不差,但这个不差,只是一个普通罢了,班级里中等靠后,很难考上一个像样的大学。高考时,若是发挥好的话,就能上个二本吧。

女人是名牌大学,男人是二本大学,这样……虽然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不可能,但杨辰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所以杨辰自卑……

但是现在,杨辰很想让自己这个小小的例外,变成一个大例外:杨辰想让自己不只是一个篮球痞子,还要成为一个学习成绩优秀的人。

鱼与熊掌,为什么不能兼得?

纵是以前不能,有着一番奇遇之后的杨辰,依然不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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