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后,秦羽就睡下了。
唐蜜帮他把被角掖好,拿着空碗往外走。
刚走出房门,她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秦镇越。
双方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秦镇越看到她手里的空碗,神情颇为复杂:“他把药喝完了?”
“嗯,喝完就睡了。”
“那我等再去找他。”秦镇越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索性避开。
吃过晚饭后,秦朗主动揽过洗碗的任务。
趁着现在距离睡觉还有段时间,唐蜜将昨天买的猪肉全部拿出来。
现在天气冷,猪肉的存放时间比较长,但放久了口感肯定会变差,所以还是要尽早把它们给料理掉会比较好。
她把秦穆和秦烈全都叫了过来。
“你们帮我把这些猪肉全部剁成馅儿。”
秦穆和秦烈立刻撸起袖子,操着菜刀开始磅磅地剁肉。
秦容也凑了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唐蜜没跟他客气,指着旁边的面粉:“你帮我把面粉和了吧,等下做些肉饼,明天你去镇上看成绩的时候,顺带送几个肉饼给大伯,感谢他们今天借牛车载着咱们跑了这么远的路。”
“行。”
和面是个力气活儿,别看秦容生得斯文俊秀,但他从小都帮着家里干活儿,手上力气不比两个哥哥小。
白乎乎的面团在他手下被揉来搓去,看起来颇为轻松。
唐蜜将凝固了的猪血剁碎备用,又拿了些猪皮出来,刮干净切成小片。
秦镇越站在不远处,看到灶房里面忙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恰巧经过附近的玄青见状,颇为疑惑:“看到儿子儿媳和和美美,你不应该高兴吗?有什么好叹气的?”
秦镇越摇头:“我原本也以为他们是和和美美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秦镇越却没有说明:“只是家里的一些琐事,不说也罢。”
他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道长远道而来,若是没有落脚之处,可以在咱们家里小住几日。”
玄青也不客套,笑眯眯地应下:“好啊,我见你家风水不错,有人丁兴旺财运福来的运势,在你们家多住住,说不定还能顺带沾点福气呢!”
闻言,秦镇越颇为意外:“人丁兴旺?你确定?”
“当然,你看看你家的小院,果树枝繁叶茂,井水源源不断,到处都蕴含着生机勃勃之态,这生机足了,子嗣自然也就多了。”
秦镇越看着院子里的那三棵果树,明明外面的树木都凋零了,唯独只有他们家的数目依旧繁茂翠绿,若说没点玄机,他还真不相信。
此时听到道长的点拨,秦镇越顿时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立刻拉着玄青往旁边走了两步。
两人站在避开光线的角落里。
确定别人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秦镇越方才压低声音问道:“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道长。”
“你说。”
“您觉得我家儿媳跟我那五个儿子的面相合不合?”
玄青颇为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件事情,思忖片刻方才说道:“说实话,我对看相算命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在行,只能粗浅地讲上两句,若是讲得不好你可别怪我。”
秦镇越忙道:“您尽管说,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怪您。”
玄青捏着山羊胡须,认真思量,缓声说道:“你的儿媳从面相上来看,她幼年时也曾锦衣玉食,后来家中图遭横祸,九死一生,如今大难不死,福运已至,将来必定是财福双至,旺夫兴家,好得很呢!”
闻言,秦镇越面露喜色,忙不迭地追问:“那她跟我家那五个儿子合得来吗?他们能和和美美子孙满堂吗?”
“这个嘛……”
见他面露难色,秦镇越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屋里拿出一脸银子塞给他:“这是给您的一点茶水钱,小小心意,请您给我一句实在话。”
玄青将银钱推回去:“我不缺这点钱,你们若是真想感谢我,就多容我住几日,多沾点儿福气。”
“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您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在秦镇越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玄青借着之前的话继续往下说:“你儿媳虽是有福之人,但身上却还有死劫,只要能顺利熬过去,她跟你的儿子们必定是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秦镇越非常意外:“死劫?”
他还想问得再仔细一些,然而玄青却摆了摆手:“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再多我也算不出来了。”
“那要如何才能度过死劫?”
玄青仍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
唐蜜将做好了的猪血丸子放到灶上,用炭火烘烤。
猪皮也已经熬成汤,放在院子里面,等它自然凝固。
至于那些肉饼,也都已经包好,只等明早放到土烤箱里面烤熟就行了。
他们将黄豆用水泡上,便各自回房去睡。
玄青被安排睡在西屋,跟秦容和秦朗睡在同一张大通铺上,屋子虽然简陋,好在收拾得很干净,被褥盖在身上还有股被太阳晒过留下的香味,玄青睡得非常舒服。
相比之下,秦镇越这一觉就睡得很不安稳。
整晚他都在想唐蜜的事情。
按照玄青道长的话,唐蜜跟他的五个儿子应该是很相配的,唯独那个死劫,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若是唐蜜没能度过死劫,那他的儿子们肯定会要痛苦终生。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度过死劫?
秦镇越想了一整宿。
次日早晨醒来,他拉开房门就看到玄青正在院子里面练拳。
那拳法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一点都没有秦镇越以前在军营中练习的拳法凌厉狠绝,反而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秦镇越皱眉看着他:“道长这是在练什么拳?”
“是我自创的拳法,我给它取名强身健体拳。”
“……”
还真是直白到让人一听就懂的名字呢。
玄青练完拳,扭头就看到秦镇越眼下挂着的两大团青黑色,颇为惊奇:“你昨晚没睡好吗?”
“岂止是没睡好?我根本就没睡。”
“这是为何?”
秦镇越叹气:“还不是为了死劫的事情。”
玄青轻轻一笑:“死劫还早着呢,你何必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苦恼到寝食难安?放宽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