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笑了笑,用手理理头发道:“是不是被我叔叔骂的没信心了,跑到这里来一个人伤心啊。”陈玉成道:“倒也不是没信心,就是挺失落的。我在这里静坐一会,就觉得对身心大有好处。”李文秀道:“不用伤心啊,我觉得你写的诗挺好的啊。”陈玉成笑道:“我也没说不好啊,我认为挺好的。不过君上师伯毕竟是一代宗师,他的话自有道理,我要仔细考虑他的想法,来增加我自己的见识理解。”
李文秀道:“你以后练功夫还会不会像这样下去,还是说跟着云泽他们一板一眼去练剑呢?”陈玉成道:“不,我还是要坚持我自己的想法,人活着这一辈子,如果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来活,还有什么意思?何况世间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做的对不对,错不错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李文秀看着远处正在落入海里的夕阳道:“你这人还真倔呢,不过你这么说有你的道理,我支持你吧。”陈玉成道:“不过你怎么找到我的?普陀山不小啊。”李文秀道:“你还知道不小啊,我找了你一下午呢。最后才来的这里,你也真会找地方,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李文秀指着附近的石块,沙滩,海水给陈玉成介绍这些年来的变化。陈玉成听得饶有趣味。眼看着天就要全黑了,李文秀道:“跟我走吧你,我叔叔要见你。”陈玉成奇道:“你叔叔见我干嘛?”李文秀笑吟吟道:“恭喜你了,今早上我叔叔看懂你的诗了。他跟我说你的见解出类拔萃,百年难得一见,甚至超过了灵台方寸门的四个宗师。他今早上为了保护你,才故意把你说的那样不堪的!”
陈玉成喃喃道:“我早就知道李师伯是有见识的人,我写的诗他果然看懂了。”李文秀撇撇嘴道:“算了吧,刚才谁在这里坐了一天来着?”陈玉成无奈道:“我都说了我只是在这里想想而已。”
不一会天就全黑下来,李文秀领着陈玉成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久,到了一个山洞之内。山洞之内点着七八支蜡烛,地面甚是干燥,中间一根巨大的石柱连通洞顶跟地面,石柱上刻着无数观音的石像,显得**郑重。李君上就坐在那石柱后面,如老僧入定。李文秀道:“叔叔,陈玉成来了!”陈玉成抢上去叫了一声师伯。
李君上看着陈玉成不住点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文秀都跟你说了吧?”陈玉成道:“她都说了,我知道师伯是为了保护我。”李君上道:“玉成,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把你叫来就是要把玄铁令牌传给你。”陈玉成毫无准备,下意识地开始摇头。李文秀瞧着这样,脸上一乐。李君上皱眉道:“你不想要?”
李文秀插口道:“叔叔,他怕拿了令牌之后被各方人马追杀,不敢要。”李君上叹道:“你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唉,要不是我参透不了那令牌的秘密,也不会把他给你。那令牌关系着灵台方寸门复兴这一大事,而且灵台方寸门现在正处在善与恶的交叉点上,是往善里发展还是往恶里发展,说不定就关系在这令牌上了。”
陈玉成道:“师伯,你说咱们灵台方寸门往恶里发展,可是指的刀宗吗?”李君上道:“也不只是刀宗啊。灵台方寸门以行侠仗义为宗旨创立,一直到现在,能够坚守这个原则的也只有花宗一门了。棍宗在北边一直坚守不出,无所作为。刀宗为恶不必多说,剑宗在黄轩手里也已经败坏的差不多了,如今又到了云泽手里,嘿嘿。”陈玉成道:“师伯,云泽师兄心是好的,他会把剑宗往善里带的。”
这时候外面海风开始吹起,洞外面的树木哗哗作响。李文秀把蜡烛往洞深处移了移,石柱上观音像上阴影变化。李君上道:“云泽心是好的?嗯,玉成你看的也太简单了。就看云泽找黄轩报仇这件事情,他不是光明正大找黄轩决斗,而是要在公开场合让黄轩身败名裂。虽然是报仇,可是云泽的心何其狠毒啊。”陈玉成道:“那也只是为了报仇而已。黄轩做的的确丧尽天良。”
李文秀忍不住道:“既然是为了报仇,那么云泽何必要抢了剑宗的掌门位置呢?他各种剑法的造诣早就超过黄轩了,为什么还要练各个宗派的招式呢?可见云泽野心不小,他早晚要把四个宗派都吞并了,说不定还会进一步称霸整个武林呢。”陈玉成听了这话默然,这些他不是想不到,只是当初云泽救过他跟苏小小,他不愿意揭露出云泽的这些短处来而已。
李君上道:“灵台方寸门不只是当初创始人及张开祖师的心血,也凝聚着千千万万仁人志士想要除暴安良,安定天下的心啊。如果灵台方寸门走入了恶的道路,那么天下邪恶胜过正义,百姓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呢?我李君上多少年来,念念不忘地找玄铁令牌,就是苦苦支撑着,想要振兴灵台方寸门,拯救世人啊!”陈玉成看着烛光下,双眼深邃,眼角皱纹的李君上,听他说的真挚恳切,也感受到了他奉献自己,投身正义的决心。
在看着李君上年刚过四十,头上早已经有了丝丝白发,更显得他为了这个理想耗尽心血。陈玉成心中不忍,道:“李师伯,你把令牌给我吧,就凭这你这番正气凌然的话,你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心,我会好好保护令牌的。我虽然不知道如何用它振兴灵台方寸门,但我也绝不容许它落在别人手里,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不后悔。”
李文秀听了陈玉成坚决的话语,不禁心里赞叹一声,为了别人的心愿而奉献出自己的一生,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出来的。李文秀抬头看看石柱,上面的观音慈眉善目,似是在看着一脸严肃的陈玉成。李君上道:“玉成,我对你有信心,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仪表非凡,必成大器。何况你今天早上题的诗,也证明我的选择不会错的。”
李文秀道:“他题的诗怎么了?”李君上不答,拿出玄铁令牌交给两人。这块令牌两人三年之前就已经接触过了,只不过那时候陈玉成只是拿了一会,李文秀为了保护它,收藏起来从不外露。因此两人都没有仔细看看这令牌。这时候在烛光下仔细看这令牌许久,发现枫叶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枫叶即灵台方寸,灵台方寸即心。
这时候听得外面一阵“隆隆”的声音,似是有人搬动石头,三人脸色齐变。李文秀翻出匕首就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