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突然心中一动,喊道:“师兄,放假这几天你要去哪?”云泽停住步子,回身道:“不知道呢,我四处看看吧。”陈玉成放下扫帚跑过去道:“不如去我家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云泽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陈玉成道:“我父母都尚在。”云泽道:“你还真幸运呢。我们山上大多数弟子都是家里遭了天灾人祸,流离失所最后才来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回家看看吧。”
两人一路慢行,早到了郓州境内。渡过黄河的时候,云泽看着浩浩荡荡如黄龙一般咆哮的大河不禁心生豪情,陈玉成陪着他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到了家,陈玉成心情激动地撇开云泽跑进家门喊:“爹,娘!我回来了!”却没见到有人出来迎接。陈玉成奇怪,进屋里找的时候却没有一人。陈玉成出来把云泽领到家里道:“师兄你先坐会吧,我爹娘可能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正说着话,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人一齐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云泽看时,那少女大大的眼睛,虽然穿着简陋,却掩盖不住俏丽的容颜。那少女看到云泽顿了顿,再看到陈玉成,才笑道:“玉成哥哥,我就听到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变成武林高手了?”
陈玉成想起自己被罚扫院子的事情脸一红,道:“别瞎说!高手怎么能是一天练成的。还早呢!”说完,陈玉成对云泽道:“师兄,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苏小小。”云泽赶紧站起来道:“苏姑娘你好!”苏小小却不用陈玉成介绍,大大方方道:“原来是玉成哥哥的师兄啊,嘻嘻,师兄,你好!”云泽道:“叫我云泽就好。”陈玉成道:“不,就让她叫你师兄,这小丫头片子如果宠着她,她早晚会跟你乱了辈分!”苏小小听了,朝着陈玉成吐吐舌头。
陈玉成道:“我爹娘呢?你知不知道去哪了?”苏小小道:“对了,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呢。叔父他们跟我爹娘都去找周刮皮理论去了。周刮皮几年前把土地卖给我们,今年看着土地的价格上涨了,又想把土地按照原价买回去。还说我们当年是趁火打劫他的财物。”陈玉成道:“呸,这个周刮皮真不是东西,跟他做买卖我们准得吃亏!”苏小小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啊?村里只有周刮皮的土地多,要是不买他的,我们也没有饭吃啊。前几天我还跟着去呢,在周刮皮门前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的真凶啊。”
陈玉成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打起来我们也能帮忙。”苏小小道:“那倒不用了。这次我们是由村长领着才去的。应该没什么事。你先来吃饭吧。我刚才在家里听到你回来了,知道你家里没人,特地来给你送饭。”陈玉成喜道:“哎呀,好妹妹,你可真好呢!”苏小小刮刮脸道:“不羞不羞,刚才说我不懂辈分的不是你啊!”陈玉成帮着苏小小拿出饭菜,招呼云泽坐下。
吃完了饭,三个人坐在桌子旁聊天。听得门外一阵骚乱,接着听到一男子破口大骂的声音:“混蛋周刮皮,想坑我们的土地,下辈子吧!”三人知道是大人们回来了,赶紧迎出去。看到两男两女拿着棍棒,满头鲜血愤愤地走了进来。陈玉成跟苏小小一呆,齐声问:“怎么会这样?”走在最前面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是陈玉成的父亲陈忠宝,看到陈玉成先是一顿,道:“你怎么回来了?功夫学的咋样了?”
陈玉成道:“爹!我刚入门,还要慢慢学呢!”陈忠宝大声道:“学!好好学!学好了功夫再去参军,像秦叔宝元帅一样当将军,回来压死周刮皮这群败类!”云泽在后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听到这句话心道:“原来陈师弟的父亲想要他参军立军功,这才把他送进剑宗门下学武。陈师弟能够进剑宗,他父亲肯定给了师傅不少钱吧!”陈玉成道:“爹!你们不是去找周刮皮了理论了吗,怎么成了这样?”
陈忠宝骂道:“不这样能咋样?周刮皮那混蛋咬定我们当年贱买他的土地,他官府里又有后台。我们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不过你放心,爹娘没吃亏。看我们这样的,我们还打了周刮皮一顿,他也流血了!”苏小小担心道:“叔叔,周刮皮背后有官府撑腰,我们斗不过他的。你们这样会不会惹祸上身?”陈忠宝道:“惹什么祸?还没有天理了!”说完四人都低声咒骂周刮皮。
陈玉成听了陈忠宝的话,想起小时候吃过的周刮皮的亏,也开始骂周刮皮。一家人骂了好一会,陈玉成才把云泽介绍给家里人。陈忠宝一听是儿子的大师兄,赶紧迎进屋子里,吩咐妻子杀鸡弄鱼地伺候。苏小小一家看到陈玉成回来了也高兴不已,也整治了饭菜去陈玉成家里吃。
原来周刮皮是地方上一个大户,家里土地多。财产丰厚,结交官府,强霸一方。自从把土地卖给陈家跟苏家之后,看着他们两家每年粮食丰收,自己粮食却开始减产,心里疑心那两块地风水好。因此想要夺回那两块地。可惜那两块地是陈苏两家重要的经济支柱,怎么会再由周刮皮收回去?两方协调了多次,都达不成一致,反而矛盾升级,弄到了今天在周刮皮门口大打出手的局面。周刮皮手下虽然人多势众,但来得突然,还是被陈忠宝一闷棍打在了脸上。当天晚上周刮皮越想越生气,最后怒不可遏,道:“方一!方一!”
门外走近来一个身着白衣的书生模样的少年,道:“周员外何事找我?”周刮皮看着方一那神态悠闲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但惧于对方深不可测的武功及势力,周刮皮还是不敢发作,温言道:“今天上午来咱们院里挑事的两人实在太可恶了,你领着你的手下去打他们一顿吧。给我用力打,只是不要弄出人命!”方一道:“周员外交代了,那我就照办。”周刮皮心里稍定。方一转身离去,走出周家大门的时候,回身看看大厅里悠闲喝茶的周刮皮,嘴角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