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受伤颇重,这时候又跟大虫狠斗一场,双双倒地又晕了过去。好半晌陈玉成醒了过来,觉得身体好了一些,挣扎着起来,走到溪边洗洗身上大虫的血,取了些清水回去给李文秀喝了,李文秀悠悠转醒,半晌道:“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大虫,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陈玉成四处看看,山脚下一个洞口,进去一看,铺着些柴草之类,周围存了些鸟兽的尸骨,知道是那个大虫的巢,回去道:“附近应该没有了,我看过那大虫的窝了,只是它一条!”看看李文秀腿上的伤,陈玉成道:“那大虫的窝虽然有些气味,但是尽可以遮风挡雨取暖了,我带你到那里去治伤。”咬咬牙,弯腰轻轻抱起李文秀,不触及她的腿伤。
李文秀脸上一红,被陈玉成抱在怀里,心砰砰跳,道:“他舍命跟我跳下来,这份恩情可大得很啊,就是他对苏小小,也不过如此吧。”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呼了口气,正喷在陈玉成脸上,陈玉成本来抱着李文秀,心头就有点微微发颤,结果被她这没由来的吹气如兰一熏,心中一荡。李文秀看他脸有异色,奇道:“怎么了?你有话说吗?”陈玉成胸口突然一痛,赶紧把李文秀放下。李文秀道:“你的伤也很严重啊,我来扶你吧。”说罢两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向山洞,陈玉成闻着李文秀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心潮起伏。李文秀看着陈玉成那样,心中也猜想了几分,甜丝丝的,轻轻低下了头。好不容易到了山洞,把李文秀放下,两人坐在山洞两边对着,半晌竟然谁都不开口说话。陈玉成想起刚才的情形,脸上发烫,赶紧挣扎道:“我去把你的匕首拿回来!”李文秀看着他背影,微微叹口气。
当天陈玉成为李文秀接好断了的腿骨,两人疲倦至极,都睡过去,第二天晚上才醒。陈玉成瞧着那大虫身上肉还好,就割下几块肉,回来生火烤了。他受了内伤,虽然动作缓慢,不时的咳嗽,但做这些事情还是做得来的。山洞里干草极多,生火还是很容易的。李文秀固定好左腿,躺在一旁看着他跳来跳去忙着钻火,不住地捂着嘴笑。
陈玉成道:“你笑什么?我做的不对吗?”李文秀道:“对,你做的对,嗯,生火我是不懂的。你如果过要烤肉我还是可以帮忙的!”一阵烟熏火燎之后,陈玉成狐疑的把肉交给她,李文秀笑笑,折了许多树枝围在火周围,拿清风匕首一条条割着虎肉去烤,果然不一会就香气弥漫了整个山洞。陈玉成尝了一块,喃喃道:“怪不得长久以来,要男主外女主内了,女生做的菜果然好吃多了!”李文秀突然抬起头来道:“你嘀咕什么呢?”陈玉成道:“嗯?我说你做菜好吃呢,比秦川那酱香排骨都好!”李文秀笑道:“那出去之后,我们也去卖烤肉好不好啊?”
陈玉成刚想答话,突然听得一阵人声,赶紧闭上嘴,同时示意李文秀不要说话。李文秀也听到了,侧耳仔细倾听,听了一会,陈玉成讶然道:“是云泽!他怎么下来了?”李文秀道:“苏小小也在啊!”陈玉成点点头,拿起一把清风匕首递给李文秀,走过去跟她坐在一起,两人严阵以待。等了一会,只听得外面说话声不绝,人却没到眼前来,两人奇怪。好半晌,陈玉成才道:“啊,我俩都糊涂了,云泽他俩没下来,他们还在山崖上。不信你仔细听听!”
原来这座山谷因为呈竖直葫芦形,使的山谷上面的人说话,声音沿着山壁传播几次,在山谷底部形成回音,使得山谷上面人的话音提高数倍。可如果有人在山谷底部说话,因为山谷下大上小,声音反而传不上去。当然这些陈玉成跟李文秀是不知道了,李文秀道:“不知道他们又来做什么了,咱们小声点,不要被他们听到。”话说完瞧着陈玉成就坐在自己身边,不由得一怔,陈玉成也转过脸来,正好看着对方,距离这么近,连对方的睫毛都看得清楚,却只是相互注视着。半晌,陈玉成猛地别过头,走开坐在她对面,看着山洞外面的月色。李文秀却低着头。
只听的苏小小低声在说什么,两人听不太清。过了一会听着云泽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陈玉成?”苏小小幽幽叹道:“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他毕竟是我的亲人,现在他去世了,我来这里祭奠他有什么不对?”陈玉成听着苏小小说的,心中甚不是滋味。云泽温柔道:“小小,我没说你不对。只是你这么晚跑出来,我实在是担心你。”苏小小又是叹了口气。接着两人都不说话了。陈玉成跟李文秀对望一眼,目光一接触,又立刻分开。
过了一会,又听着苏小小道:“云师兄,你很恨玉成吗?”云泽道:“哪有的事?我不恨他,他是你的亲人,我怎么会恨他?”苏小小道:“可是昨天我看你的神色,是真的想把他杀死啊。”陈玉成跟李文秀均想起昨天云泽跟方智仁定下的圈套,云泽的心机令人胆寒。云泽道:“要杀他的是方智仁,不是我。”苏小小低声道:“你不要骗你自己了,这些年来我们几个一起走过来,这些事情我看得很清楚。”
一阵沉默之后,苏小小慢慢道:“其实你一直都瞧不起玉成,你觉着玉成功夫低微,跟你相差太远。可是你也知道,他对于武学有自己的见解,他的见解有的很古怪,有的却很实用。所以他的潜力很大,如果他走对了道路,他的功夫高过你说不定啊。”
云泽道:“那又如何?”苏小小道:“你之所以恨他,就是因为他有超过你的可能。云师兄,你心高气傲,可是容不下任何比你杰出的人的。如果玉成没有潜力,你肯定会跟他成为好朋友,只可惜,他的潜力太大,你心里只能把他当做敌人了。当初在黄河上,正是因为他的潜力还没有丝毫发挥,你才会拼出性命去救我俩,因为他对你没有丝毫威胁。如果那时候他表现出一丝天分,云师兄,你大概就会站在一旁不管我们了吧。”
云泽沉声道:“他一言不发地夺了玄铁令牌,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吗?”陈玉成这时候忍不住掏出玄铁令牌拿在手里。李文秀也看着那块令牌出起了神。
苏小小叹道:“所以你就恨他啊。毕竟你从没有瞧的起他。你恨他,是因为你怕他。”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小小。”云泽道。苏小小道:“什么?”云泽一字一句道:“也许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之所以恨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你说的对,我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