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生运上内力将这句话传出去,声波震荡,回响在每个人的耳朵中。众士兵心头一凛,杜仲灵几个师兄弟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赞许。只见士兵向两边退去,三匹骏马排众而出,一人朗声道:“请杜仲灵师傅出来答话!”
这句话说的并不用力,却生生压过孙元生,直冲云霄,犹如鹤鸣。众士兵精神振奋,不禁一起持着唐刀挥舞,嘴里发出“嗬嗬”声。棍宗弟子脸现惧色。天一塔前众人也是心里一震:“这人好强的内力!”
张晴突然“啊”地喊了一声,李文秀道:“怎么了?”张晴道:“文秀,你看啊,那个领头的不是曹元让吗?”李文秀道:“不会吧。”抬头看时,只见排众而出的三匹马,中间一人一身红袍,眼神锐利,不是刀宗山下,大路之上,跟四人细数秦川拜将经过的曹元让是谁?他右首边马上是一僧人,身着黄袍,此时已经是深秋,天气虽不是滴水成冰,却也是凉的彻骨,那僧人却只是穿着短袖僧袍。曹元让左首边是一黑衣人,腰佩一把***,脚着木屐,却是个东瀛人。
李文秀仔细回想曹元让当初说过的话,道:“啊,是了,那时候曹元让说有三大侍卫,他说另外两个侍卫名字,发音稀奇古怪,我以为他是不愿说出来,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中土人士。看样子一个是吐蕃人,一个是东瀛人。嗯,对了,那个吐蕃人叫巴登益西,那个东瀛人嘛······”张晴道:“我记的,他好像是叫什么井上岳。”
杜仲灵一整衣服大步走出,孙元生跟唐娇紧紧跟在其身后。霎时天一塔前六千多人的目光集中在三人身上。曹元让拱手道:“杜师傅请了。本人姓曹,连着身边这两位,是当今天子御封的三大侍卫,现在在杨国忠大人手下任职。最近江湖上有传言说,灵台方寸门下恃强凌弱,枉害人命。这本来是一些歹人散播流言,不足为信。可是外面传的人越来越多,恐怕对灵台方寸门名声不好。杨国忠大人一番好意,让我们请各位回去澄清谣言。方才我那手下人不会说话,杜师傅可别见怪。”
杜仲灵道:“杨大人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江湖上的传言,我们也不放在心上。杨大人也不必为我们操心了。只是曹侍卫,当初隋朝末年天下大乱,我灵台方寸门保太宗皇帝有功。太宗皇帝曾许诺我们,只要李氏在位,绝不会有人敢向灵台方寸门动兵事。今天你领这么多士兵来到秋水山,是要违抗先皇旨意吗?”
曹元让奇道:“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杜师傅,难道你说先皇保你们灵台方寸门我就信啊。我读的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众士兵一听曹元让的话,哄笑成一片。灵台方寸门这边却是人人变色,胸中气愤难平。杜仲灵道:“曹侍卫!先皇的旨意,也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曹元让仰天大笑完毕,脸一沉喝道:“杜仲灵!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要实实在在灭了你们。你也不用跟我谈什么先皇旨意,大爷们都不在乎。我们大军从长安一路北上,灵台方寸门花宗、剑宗、刀宗都已经被我们灭掉了,就剩你棍宗一个,我难道怕你?我限你立刻投降,不然大军压过去,尸骨无存!”曹元让一说其余三个宗派都已经被灭掉了,棍宗众人尽皆失色。曹元让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朝着士兵一挥手。众士兵分开出,一士兵拖着一条铁链走了出来,铁链上绑着几名囚徒。当先一名囚徒是一儒雅的中年人,却是刀宗宗主方智仁,跟在后面的是秀气的方一。李文秀等人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一士兵拿出鞭子抽打着方家父子,方家父子别过脸走过去。再从后面推出两人,赫然是云泽跟苏小小。皆是手足被铁链铐住,满身血痕。李文秀仔细看时,苏小小眼里泪光盈盈,云泽却是面无表情。再后面跟出来的,却是花宗的弟子,那士兵挥鞭赶着花宗弟子快走,花宗弟子个个露出倔强之色,一弟子突然跃起,一脚踢在那拿鞭子的士兵身上,那士兵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众花宗弟子叫了一声好,但接着就被后面涌过来的士兵按住一顿乱打。
瞧见此等情形,棍宗众人心知曹元让说灭掉其余三个宗派的话不假。杜仲灵眉头紧锁,孙元生眼珠急转。李文秀却是脸色煞白,自从在葫芦谷听闻花宗被神秘人士灭掉之后,自己一直不知道仇家是谁,如今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李文秀一字一句道:“好啊,没想到我花宗是被你们灭掉的,我叔叔是被你们杀的!”说罢,右手手腕一翻,清风匕首拿在手里,朝着曹元让方向就要跑。常健赶忙过来拦住李文秀道:“侄女,不要冲动,对方可是有五千人哩!”
李文秀嘴唇发白,道:“我叔叔,我叔叔是被他们害的!今天我如果让他走掉了,李文秀三字就倒过来写!”赵胜也急忙过来喝道:“文秀,站住!”李文秀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咬着嘴唇继续往前走,赵胜一掌把她推回原处,道:“看准情况再说!”李文秀站定身子,冷眼盯着曹元让。
曹元让哈哈大笑一番,从手下人手里接过鞭子,朝着方家父子头上抽去,鞭子在方一脸上抽出一道血痕,方一却一声不吭。曹元让又一鞭子朝着苏小小打去,云泽一闪身护在苏小小身前,鞭子打在胸口上。在场的棍宗弟子大多数跟随孙元生唐娇两人去过普陀山,都认的这些灵台方寸门中响当当的角色,这时候看他们沦落成囚徒,任人摆布的惨样,哗然失色,气势先消掉一半。天一塔前顿时乱糟糟地成一团,杜仲灵回身大声喝止,却效果不大。曹元让看着情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朝着巴登益西跟井上岳点点头,巴登益西跟井上岳突然跳离马背,朝着杜仲灵疾奔过去。
原来曹元让知道灵台方寸门人性格坚定,想要打败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先把方智仁等人拉出来羞辱一番,大大折损灵台方寸门的气势,再乘其混乱之际,擒贼先擒王,把棍宗宗主杜仲灵抓住。巴登益西跟井上岳两人功夫其实比起杜仲灵还要高出不少,这时候双双朝着杜仲灵欺过去。赵胜等人在后面看到两个侍卫朝着杜仲灵奔去,大叫:“留神后面!”可杜仲灵心思都在混乱的棍宗弟子身上,如何有心思照顾身后?
巴登益西身轻如燕,轻飘飘跃到杜仲灵头顶。井上岳则身法诡异,闪到杜仲灵身前,两人合力抓下,杜仲灵此时就是插翅也难逃。募的斜刺里窜过两根短棍,一铁一铜,分别攻向两个侍卫。巴登益西跟井上岳是何等人物,当下双双出手打出一招,接着抬头一看,一对少男少女被打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