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囚徒逃出包围圈,郑羽等人对陈玉成一拱手道:“陈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的大恩大德咱们都记下了,如后必定回报。咱们就此别过!”陈玉成四人跟他们作别,朝着城内走去。此时已进入子时,明月高悬,四人在一间间民居前闪过,引起一阵犬吠声。方智仁对陈玉成道:“你怎么会来长安?”陈玉成道:“这件事容后再说,我在长安自然有安身之所,先把你们安顿好了再说。”方智仁便不再问,四人急着往前赶去。陈玉成听着巷子里传来的四人脚步声,想起方才在未济铁塔内的苦战不休,真是恍如隔世,摸摸腰间还有几把飞刀飞剑,心道:“要不是萱萱聪明,不知从哪里寻来这些趁手的暗器,今晚我可就把命送在未济铁塔了。”
四人又往前跑了一会,陈玉成伤势发作,身上血流不止,而被刘正风打的那两下,胸口依旧疼痛。方一见状,道:“咱们暂时没遇到追兵,现在这里歇息片刻吧。”方智仁点头同意,看看前方有灯光,就背着那方夫人,搀着陈玉成走过去坐下。此时一经脱险,陈玉成精神一放松,加上胸口疼痛,脑中一片混乱,胸口突然一酸,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文秀?”方智仁跟方一都是一愕,方智仁瞧瞧方一,点头道:“见过,只不过不知为何,那时候她跟一队士兵在一起,可能是被朝廷控制了。”陈玉成听了心中一痛,精神一松,全身伤口立刻开始冒血。方智仁跟方一都担心不已。就在此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前方大宅里走出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径直走到四人面前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小贼,不要在这里歇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千牛卫将军府!”
方一听到那管家把己方三人叫做贼,当即大怒,想要教训他。方智仁一拉方一道:“这位管事,我一位朋友受了伤,劳烦你行行好,救救他,咱们感恩不尽!”那管事举起灯笼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陈玉成,犹豫半晌,道:“唉,算我倒霉吧。谁让我家将军天生侠义心肠呢!他将来要是知道我见死不救,肯定会把我赶出去的!”那管家摆摆手道:“来吧,我领你们四位去见我家将军!”
方智仁道声谢,方一搀扶起陈玉成。四人刚要走,突然听到后面一阵急促脚步声,在黑夜里听来特别刺耳。接着就听到一女子声音喊道:“方智仁,你们跑不了了!”三人一回头,看到一女将寒着脸,领着几十人大步赶来,正是袁清秋。三人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又朝着远处跑去。那管家不明所以,眼看袁清秋来到眼前,就问:“袁将军,方才那四人是钦犯?”袁清秋冷笑道:“岂止是钦犯,他们从未济铁塔越狱逃跑,犯的是弥天大罪!”说罢领着众人继续追上去。那管家吓的一哆嗦,心道:“幸亏没把他们领去府内!”赶紧回去千牛卫将军府,紧紧关上大门。
方智仁背着方夫人,方一搀扶着陈玉成,四人急忙向远处逃去。眼看袁清秋领着人越追越近,方智仁把方夫人交给方一,道:“你们先走!”说罢抽出从士兵处抢来的唐刀,回身去挡袁清秋一伙。方智仁大步迎上袁清秋一伙,唐刀一摆,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得后面方一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方智仁关心儿子,急忙回头看时,只见一条灰色身影极快地朝着自己掠过来,接着只见寒光一闪,方智仁本能地举刀一挡,接着“当”的一声,那道灰影闪过方智仁,奔到袁清秋面前停住。方智仁看那人时,竟然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出来的方夫人,手上犹自有一把短刀正在往下滴血。
方智仁心头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回身看方一时,只见方一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胸口鲜血正在不断涌出。陈玉成正给方一止血。方智仁看的目瞪口呆,回身恶狠狠地盯着方夫人看,一字一句道:“你不是阿沅,你到底是谁?”那方夫人咯咯一笑,在黑夜中听来甚是阴森恐怖,道:“我是谁?方智仁啊方智仁,你可真是傻的可爱,守未济铁塔的有六位女将军,方才你见到了几位?哈哈,不错,老六就是我了。”
方智仁道:“阿沅呢?阿沅在哪?”那老六道:“哼,我们怎么知道你夫人在哪里?未济铁塔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可能早就死了吧!”方智仁突然提高声音吼道:“不可能!杨国忠跟我说过,阿沅就在未济铁塔里,只要我拿回玄铁令牌跟玄铁兵器,他就会把阿沅放了!”陈玉成正在给方一止血,听到方智仁的吼声心里一震:“果然我灵台方寸门的事情跟杨国忠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方智仁又怎么跟杨国忠认识的?”
袁清秋看到方智仁如此,叹口气道:“方智仁,我们不瞒你,方夫人早就已经去世了。你来未济铁塔救人,可真是救错了。”方智仁双眼通红,紧紧握住唐刀道:“不可能,不肯能,阿沅不会舍我而去的,她不会!”此时方一咳嗽一声,也醒了过来。原来方才一刀方一也躲开少许,并未刺入心脏,方一听到了方智仁的自言自语,知道母亲已死,立刻如被闪电击中,呆呆的不知所措。
袁清秋看着方智仁已经失去了斗志,而陈玉成跟方一都身受重伤。对方三人举手可擒,摇摇头,朝着老六点点头。老六握着短刀,领着人就要上前抓起三人。方智仁突然跳起来喝道:“谁敢过来?”老六冷笑道:“方智仁,别说你现在根本没有斗志,就算你体力还充沛,精神还好。你自己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方智仁恨的死死咬住牙根,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卖馄饨啦,卖馄饨!”接着就看到一个汉子挑着馄饨摊,后面跟着一个招呼的伙计,从墙角转过来。那小贩看到众人,陪笑道:“各位大人要不要来碗馄饨?”老六等人也不理他,喝道:“去去去,我们例行公事,不要来打扰!”那小贩答应一声,挑着担子躲到一边。老六朝士兵们一挥手,众士兵就上前去抓捕陈玉成两人。陈玉成手里本来扣了一枚飞针,要打众人,眼看众人势大,打倒一批接着就来另一批。只得叹了口气,闭目待死。
众士兵刚要动手,突然之间眼前一花,接着什么也看不到了。陈玉成听着身前声音响动,睁眼看时,只见那卖馄饨的小贩手持一把长剑站在那里,地上倒了四五个士兵。那小贩喝道:“灵台方寸门云泽在此,谁敢动我门下弟子?”陈玉成听到来人是云泽,又看到他打退士兵救自己,精神一震。那老六一瞧形势不对,正待后撤。陈玉成急忙一把飞针掷出,刺入那老六小腿,那老六不提防一下摔倒。云泽毫不停歇,即刻赶上,长剑一抖,划过那老六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