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这一切了,只能咬紧牙关毅然离去。
冲出厚厚的水泥森林,CC的孤魂在城市的大楼间孤独地漂浮。他像一只没有目的的掠食者,不知究竟为什么在盘旋?
点点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她的眼神让他战栗。因为那种屏气凝神的专注,除了看到了什么,否则是不会有那么专注的。那是什么呢?是她还在爱着自己吗?如果她还爱着自己,她为什么会在自己刚刚被人绑架、刚刚罹难就可以呼朋唤友,恣意狂饮呢?
上一次自己遭到胡来山锤击的时候,那么长时间CC没有得到点点的任何讯息,在他和关振平练习搏击的时候,点点意外地看到了他,所以惊喜让她忘了一切。CC想,毕竟她是一个富家女,是个在金钱里泡出来的富二代。她怎么会有CC这样一个贫困家庭子弟的思想感情?CC的所感所惑,CC认为那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独特心理感受,是那些在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子女不可能共鸣和体会的。
他漂着,像一片秋叶,在瑟瑟霜风中翻卷、沉沦……
女人不可信,海誓山盟不可信!
呵呵!想到这两句话,CC忽然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
曾经以为予潇和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密不可分的亲人,可是,现在的冷漠让CC时时涌动的是想杀人的冲动!女人不可信!
深深信赖的点点,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可以恣意酒色之中,全然忘却了她在他耳鬓厮磨时的山盟海誓。女人可信吗?
CC的灵魂在寒寂的夜空里哈哈大笑,夜空下,是一片森怖的城市,城市的标志,就是那些像冰茬一样的危竖的高楼。
他原本是想得到点点的帮助,借她的躯魄去战胜那些凶恶的黑衣人。但是,看到点点在他家里的情形,CC失望了。
他不知该干什么,回去吧,回去就只能是被绑在柱子上任人宰割;不回去吧,不回去又能怎样,他只能在这里孤独地漂浮,像一片叶子,没有根系,没有依托……
就在这时,孤独的CC感觉自己突然之间仿佛被龙卷风吸住,又像卷进了湍急的水流,在极速旋转中突然就旋进了出水口。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吸入一个无法抗拒的黑洞之中……
没有人来帮助她,腰疼得仿佛已经断裂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让自己从地上慢慢地起来。这时她周围已经变得相当安静,只有她自己趴在地上,像一只丧家之犬,没有人理睬。她知道每次闹气之后都是这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承受。她如果决定委屈不起来,那是绝对等不到任何人的安慰和搀扶的,她的所有一切,没有会给她台阶,没有人会给她一个说法,所以,撒娇是没有看的,闹情绪是没有意义的。
她身体很疼,但是必须自己爬起来。
她爬起来之后,揉着身体受挫的肌肤,她的思绪开始漂浮。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成了麻尔康的女奴?麻尔康很聪慧吗?是的,他有小聪明。但是这种聪明是制服自己的法宝吗?不,绝对不是!是他有钱吗?他的钱比胡来山少得多!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在麻尔康面前如此地低声下气?
哦,对了!
麻尔康比胡来山强大!
那时节,胡来山手下几十员悍将,又有省上某要员的庇护,其威势真可谓如狼似虎。但是,就在一瞬间,胡来山就像舞台上的提线布偶,一下子就升到半空里。胡来山被麻尔康玩得像个受惊的儿童,无半点还手之力。麻尔康从胡来山手里抢走自己时,只有那个傻傻的痴情的六子螳臂挡车,胡来山却全然没有了一贯的威风,竟然主动把自己送给了麻尔康。在那一刻,予潇觉得真正的男子汉是麻尔康,就像曾经看到麻尔康倒在地上像只可怜虫似的翻滚,而踩着他的CC却是一副赳赳男儿一样。
她努力思考着,原来真正让自己对麻尔康胆战心惊的,是他的刚武,是他的神力,是他借助灵异的力量达到的不可思议的状态。
她想到这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可以借助神灵大逞威力,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这,她不仅忘掉了身体的痛楚,反而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鼓舞着她在地上转来转去。
她从沙发边的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迅速找到了莫队长的手机号码,拨出之后很快就传来莫队长毕恭毕敬的声音:“予总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予潇心情激奋地说:“老莫,你赶快到我这里来一下,快!”
不一会,莫队长就按响了门铃。
莫队长现在完全成了一个流浪狗了。他为了逃避纪委的双规,也为了逃避检察院的追缉,就一直隐姓埋名地在这个家庭的后车库里过着一个蚯蚓般的生活。他所有的一切都以这个家庭的马头是瞻,离开了这个庇护,他就立刻要走进看守所,接受法律的严惩。
所以,对予潇的召唤,他是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走进大厅,莫队长点头哈腰地对予潇说:“这么晚了,麻总休息了吗?”
予潇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嘴里不屑地说:“他出去了,就我一个。”
莫队长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惊,觉得予潇的语气似乎有着很多的意味,她为什么要说就她一个呢?她的衣服松松地搭在半露的肩上,白净的大腿从撕破的裙摆下面泄了出来,像刺破乌云的一束阳光,明亮地晃着他的眼睛。她太漂亮了,太性感了!莫队长努力从她脸上端详着,想从她的丝毫变化中揣摩出她的意思。难道她想吃点夜草?莫队长有些迷乱地摸摸自己的光秃秃的头顶,自己这副样子难道也能成为天仙一样的予潇的目标?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地狂跳不止。
“唔……予潇,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我一定全力付出……我这个人做事,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会坏你的任何事的……”
莫队长表这个态当然想着和予潇上床的事,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就可以让予潇完全放心地畅游仙境。予潇则是另一种理解,她当然希望他能这样表态了,她希望他为她做的事不但要机密,而且要完善。
“好!你这样嘛,我当然满意了。你还是很懂人的心嘛!”
看到予潇对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莫队长胆子就大了起来。他立刻趋步跪到予潇腿前,一只手抓住予潇的手,一只手色色地抚摸着她白净光洁的大腿:“我一定!一定让你满意……”
予潇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呀?”
莫队长也吓了一跳:“我,我做得不好吗?”
予潇杏眼圆睁,怒骂道:“你这个狗屎,抬不到桌面的的垃圾,你怎么敢吃老娘的豆腐?”
莫队长立时吓得抖成了一团糠:“老娘饶命!老娘饶命!我瞎了狗眼,我错了,我以为你要我为你做那种事呢!我该死!我是大混蛋!我是什么东西嘛,我能配得上你脚下的泥土吗?我是个不知高低的混蛋……”
莫队长不停地骂着自己,他的可怜相终于让予潇的怒气慢慢地化解了。她不耐烦地说:“好啦!不要再絮叨了!小心他回来看到你这样,他不要了你的狗命!”
莫队长连连点头:“是是,我是混蛋!一切都凭老娘裁决,千万不要让麻总知道。老娘要我死,我立马自裁!”
予潇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啦,谁要做你的老娘,我有那么老吗?起来,起来!”
莫队长老老实实地起来,弓着身子伺立在予潇面前。
予潇烦躁地说:“你现在到玄青那里,我上次花钱买的符咒、桃木剑和那个摄魂瓶,都给我带来。记着,悄悄地去,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对内我把你的劣行告诉尔康,他用他的神力可以把你撕成碎片!对外,我就把你举报到纪委,当时就让你手铐加腕,脚镣锁腿!你知道这个的厉害吗?”
莫队长刚刚捡回一条命,此刻只有捣蒜似的点头答应。然后就急忙化妆出门,去了玄青的住处。
当莫队长把从玄青那里取来的东西放到予潇面前时,予潇激动得心跳手抖。她要莫队长出去,然后亲自检查大门是不是锁紧,并且把每一扇窗户都贴上符咒,又在室内燃起了三柱香。这时,她按照玄青的指教,开始念念有词,对着香点燃了一条符咒。
不一会,屋里便飒飒地起了阴惨惨的一阵风,冷得寒彻骨头。予潇不停地哆嗦着,她心中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把灵异摄来。
阴风越刮越惨,窗户上的符咒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