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淡

“难道我今天会死在这里?”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胥青不禁的想到,“不知道死了以后能不能看到妈妈……”

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胸腹之间流过,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那该死的气管被这暖流流过,又奇迹般的扩张了开来。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胥青感觉被抽离的意识又缓缓的回到了他的身体,他睁开了眼睛。

等到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胥青首先看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俊朗的脸庞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正开口问他:“你醒啦?”

胥青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前的情况,便问道:“是你救了我?”

那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只是顺手帮了点小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胥青动了一下身子,身上有几处被踢打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他勉强站了起来,摸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脑,道:“我还好,多谢你们了。”

“好了没有,快点走吧。”听到这个声音,胥青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子。

那男子无奈的笑笑,对胥青道:“你自己离开没什么问题吧?”

胥青感觉到那个女子有些不耐烦,闻言便道:“我没什么的,你们不用管我了。对了,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有机会我想登门道谢。”

“呵呵,那倒不用,举手之劳而已,”男子沉吟了一会道:“我叫林展启,她是我妹妹,叫……”

“你告诉他干嘛!”那女子打断了林展启的话,“你再不走我就先走了。”

林展启只有抱歉的笑笑,便就此作别,二人转身离去,走了几步,那林展启又停了下来,他倒转回来,犹豫了一下对胥青说:“你有没有名片,或许有机会我们还可以见个面。”

胥青一个学生而已,自己哪会有什么名字,他想了一下,正好身上有他打工的酒吧的宣传名片,便拿给了林展启,说:“我周末晚上都会在这个地方打工,你们有空的话可以来坐坐,我也好请你们喝一杯,聊表谢意,我叫胥青,伍子胥的胥,青草的青。”

林展启接过名片,默念了胥青二字,这才离开。

胥青也慢慢往回路走着,身上有些瘀伤,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走了一阵后就觉得并无大碍了,内腑似乎一点事都没有,让他觉得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而且反而有一股暖意让他觉得格外舒服,于是路过药房的时候买了瓶红花油,回家擦完了事。

第二天上午有课,胥青一早便赶回了学校。他就读的是本市一所大学,但是他却没有住宿在学校,一来是为了省下那笔住宿费用,二来是他平时晚上没事的时候都排满了打工的项目,住在外面也方便一点。当他的同学们忙着打球玩电动追女生的时候,他却穿梭在这个城市里,为了生计而忙碌着。

胥青母亲去世前病魔缠身,在医院躺了半年,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连房子都卖掉了,然而最终也没能挽回她的生命,临终前,她对胥青说的一句“你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却让胥青从未敢忘,于是,从13岁那年开始,胥青就开始做起了各种各样的小工,餐馆杂工、小贩、家教,他做了不知道多少份临时工,直到他有能力谢绝邻居的接济和善意,直到现在。

“喂,喂,”感觉到有人摇自己的胳膊,昏昏欲睡的胥青总算清醒了一些,昨天折腾了一天让他精神实在有些不济,想不到居然在课堂上睡着了。转头一看,原来是同班的张小鹏,正对着他调笑道:“一大早就打瞌睡,说吧,昨晚是劫财还是劫色去了?”

胥青闻言笑笑,也不反驳,这个张小鹏也算是他在学校里少数说得上话的同学了,当然这“友谊”或许多半是建立在考试时胥青给他的大力“援助”之上。

胥青为人虽不冷傲,但他毕竟成长历程太过曲折,同龄人还在承欢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担起了生活的重负,这让他总感觉自己与那些无忧无虑是绝缘的。这也是他将自己的休息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原因,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打发那些闲散的时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里瞬间走了个空,张小鹏一拍胥青的肩膀,道:“怎么样,上午没课了,去打会儿篮球吧?”

胥青还没答话,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便看到两个女生走了过来。

“班长大人又要来泡你了,小心,”张小鹏一看来人就乐了,压低了声音对胥青好意提醒道。

胥青闻言苦笑,这个张小鹏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也懒得跟他胡缠,对走过来的其中一个女孩子打招呼道:“怎么了,郭灵,有事找我?”

那叫郭灵的是他们这个班的班长,闻言道:“是有点事……”

张小鹏一看郭灵那不便说话的模样又开始起哄了,“班长,咱家胥哥脸皮薄,你要调戏他就找错对象了,这样吧,我就吃亏一点,你冲我来吧。”

郭灵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了,要是换个地方有人跟她开这玩笑也罢了,她说不定还会回敬两句,不过在胥青面前她却局促起来。

“你这小子,不是吹自己台球打得一流吗,怎么样,有没有胆子跟姐姐去打两局?”看到郭灵尴尬的样子,她的死党赵艳艳自然知道好友的心思,便出言挑衅起张小鹏来。

张小鹏嘴巴上那是打死都绝对不会示弱的,闻言道:“哎哟,走走走,今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华东第一杆。”

“是华东第一棍吧?光棍的棍。”

“你!好,今天谁输谁请吃饭,敢不敢?”

“怕你啊。”

“看来我今天只好破例一次辣手摧花了。”

听到二人斗着嘴远去,胥青不禁莞尔。没了旁人,郭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胥青,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你眼角怎么破了?”

胥青笑道:“哦,没什么,昨天不小心摔了一交,擦破了点皮。”

“哦,”郭灵仔细看了看,问题不大,也放下心来,可一不小心对上了胥青的眼睛,她又紧张起来,这双眼睛清澈如水,中间间隔很短,就算放在女人的脸上也称得上漂亮了,等到郭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拿出了一本笔记,郭灵道:“上次问你借的笔记,我看完了,谢谢你。”

胥青接了过来,微笑道:“不用客气。”

礼貌的对话一结束,平素才思敏捷的郭灵顿时找不到话题了,从小到大,她在各个学校里当了十几年的班长,也当了十几年的班花,追她的毛头小子要排起队估计长得吓死人。不过要她对一个男子表达好感,这个从未经历这种滋味的女孩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胥青的身上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当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胥青的成长身世之后,郭灵对这个俊秀的男孩子充满了同情,不知不觉中她悄悄关注了他一年,品学兼优的他开始慢慢的俘获了她的芳心,然而当她想靠近他的时候却不知从何做起,胥青几乎从不参加任何班级的出游和联谊活动,一有时间他就往校外跑,要郭灵亲口对他表白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只得有时假装跟他借点笔记什么的说上几句话。

“那我先走了,需要其他科的笔记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胥青扬了扬手里的笔记,礼貌的告别。

“哦……哦。”郭灵嗫嚅着,别再见都忘了说。直到胥青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感觉一阵无力,胥青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然尔郭灵却感觉所有人包括自己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靠近他的内心,一时间,一抹落寞的苦笑弯上了郭灵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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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酒吧不大,但在这一带还是算小有名气,酒吧就是以老板汉森的名字命名的,汉森是个在中国生活的近二十年的苏格兰人,一口中文普通话讲得十分地道,经常穿着他最喜欢的蓝色唐装在酒吧里晃悠,一张胖脸写满了和气生财的中国式微笑。

胥青会到这里来打工纯粹是为了打发周末的空闲,只要不是坑蒙拐骗,做什么工作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分别。这家酒吧布置得很有苏格兰风格,吸引了许多在中国的老外来光顾,胥青一口流利的英文口语让他轻松得获得了这份侍应生工作。

今天是周六,酒吧照例会请一支乐队来表演,小菲和她的乐队就是今晚汉森酒吧的主角。尽管这几个为音乐走在一起的年轻人没有得到命运女神的垂青,至今都没有能够闯出太大的名堂,不过在这座城市的很多酒吧辗转,还是让他们有一份不菲的收入可以让他们继续他们的音乐梦想。

小菲是这支乐队的主唱,她有一张足以让男人窒息的脸蛋,闪亮的黑色皮裤裹着她修长的腿,细长的红色鞋跟此刻在台上踏出令人心醉的韵律,只是她是表情却始终是淡淡的,无喜无忧,她对着麦克风平静的报出了要演唱的曲目,对身后的同伴一颔首,朱唇轻启,一阵轻盈的歌声便清泉般流淌出来,与乐器的旋律相激,如水花般飘舞洒落在整个酒吧里。

会在汉森酒吧驻唱的乐队不少,不过相较而言,胥青还是最喜欢听小菲唱的歌,她只喜欢唱一些轻柔的曲子,就如她的人一般,美丽却不张扬。让胥青忙碌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酒吧一般营业到凌晨2点,而过了12点以后,还逗留在酒吧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小菲和她的同伴们表演了一晚上,也有些疲倦了,便收拾好乐器,在台下找了张桌子休息一下,喝点东西。

都是年轻人的缘故,胥青在不忙的时候也会跟他们聊上几句,胥青内心里其实很羡慕这帮年轻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理想,尽管没有太大的成功,但他们却为此不懈努力着,憧憬着,而胥青每次看看自己,他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奔波,似乎只是为了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堂堂正正做人,仅此而已,他从来没有自己十分想要去实现的目标和理想,只是为了生活而生活罢了。

此刻酒吧里稀稀朗朗的没几个客人,胥青索性坐到了他们一起。这时候,不远处站起来一个人,径直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众人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油亮,看起来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他脸上带着社交微笑,对着小菲道:“这位小姐,今晚有幸听到你美妙的声音,觉得在这种地方演唱实在是埋没了你的天赋,鄙人陈在航,认识一些唱片公司的朋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十分乐意帮你们引荐一下。”

“不用了。”小菲还没答话,她身边的贝斯手朱雨一口就回绝了。

胥青和其他人微微一笑,他们都知道朱雨和小菲是一对恋人,这个叫陈在航的一来就盯着小菲说话,压根就没理会过其他人,明显不怀好意,他当然会觉得十分反感。

陈在航瞟了一眼朱雨,没理会,又继续对小菲问道:“不知小姐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鄙人是相当有诚意的。”

小菲这些年随乐队四处演出,遇到对她有想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她也不愿意一口回绝,万一对方真的是欣赏他们乐队的演出,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于是她瞪了一眼朱雨,让他安静下来,开口道:“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了,不知道陈先生您认识的是哪家唱片公司?”

陈在航一听小菲意动,顿时大喜,道:“这个,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再详细谈,怎么样?”

“我靠,”这下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这个姓陈的是泡妞来了,朱雨顿时火气上来,站了起来,“穿得人模狗样的就跑出来到处发春啊?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吧。”

陈在航一听,脸上立刻挂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个二世祖,衔着金勺出生的,今天到这酒吧跟人谈生意,看到这个唱歌的妞长得还不错,便耐心的等到乐队表演结束过来搭讪,不料却吃了个瘪。

等到小菲也摇头拒绝,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那贝斯手还在那边口出逊言,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冷笑一声道:“给脸不要脸,天生贱命。”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说什么呐,”朱雨本来被人泡妞泡到自己女朋友身上就已经一肚子不爽了,一听这话,更是火上加油,追上去就抓住了陈在航的肩膀。

陈在航厌恶的打掉了朱雨的手,道:“拿开你的赃手。”

“我靠,”朱雨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了陈在航脸上。

陈在航捂着脸退了几步,旁边桌子上一下子冲过来两个人,一人扶住陈在航,一人挡在他身前。

这两人都是陈在航的随身保镖,陈在航平日里鸡飞狗跳的是个喜欢惹事的主儿,所以他那有钱的老爸就帮他请了两个保镖,一来保护他,二来也可以监督他的行踪。

陈在航向来都是欺负人的,不料今天倒被人打了,他咬牙切齿对他两个保镖喊道:“打,给我打死那个王八蛋。”

这小酒吧规模不大,所以老板连个保安都没有请,遇到这种事,剩下不多的客人纷纷离开了,生怕被殃及池鱼。

朱雨的同伴们一看朱雨要吃亏,也都走了过来,不过他们人虽然多了两三,却哪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的对手,不一会儿工夫就个个带伤了。

胥青眼看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便想为酒吧出面劝两边停手,不料刚一近身,一个保镖以为又来一个助拳的,想也不想就是一拳打在胥青的肚子上。

胥青重重的挨上了这一下,然而让他奇怪的是,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而他的肚子里却仿佛有一股热流被打活一般,快速的流转起来,越来越快,让他感觉一阵胸闷,突然,他喉头一阵蠕动,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啊!”看到胥青的样子,旁边的小菲一下子吓得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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