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仙游教教主轻轻扇着折扇,笑哈哈地说:“莫生气,莫生气!您总不能再当着各路豪杰的面把我丢一次吧!我只是来讨杯酒喝!”
说着走到贡桌前,拿起一颗葡萄放在自己嘴里:“谢了!水果不错!”
这小子,言语行动和以前一样不加收敛,如今还更多了几分桀骜和嚣张。
药大道:“本座看在你我共饮平塘水的情分上,饶你不死,快滚!否则……”
“否则………”一川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厉声道,“否则,你出右手我断右手,出左手我断左手!我夜光湖畔百十条生灵的命,我娘惨死的账,哪一条不够你死几回?”
“药童、药锁,给我上!”药万灵气急败坏地说道。
“遵命!”
左右护法,操起药家鞭一起冲向一川。一川合扇接招,脚步如疾风,招式如闪电。
药家人和以前认识沐一川的侠士都惊吓得站了起来。这半吊子失踪一个月究竟遇到了什么?突然由一介素人变成武林高手,这一刻内心最荒的莫过于药万通了。
“好厉害的少年!这招式,似乎从未见过,我们静观其变,先看是敌是友!”幽州华封年微微锁着眉头,对左右说。
广陵明月子游对副使明月海说:“海叔,沐教主快人快语,武力高强,面相又平善,料不是坏人,这期间定有误会。”
明月海:“少主仁慈,总会欣赏别人的好处,这点太像夫人了,可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好随意站队,且看结果如何。”
“听海叔的!”子游微笑着点点头。
“如此庄重的场合,怎容这等浪荡子胡闹,当我人道途三大门派是空气吗?瑶落,去为两位护法助力,将此泼皮赶出去!”
宛城瑶镜按耐不住了,这女人性情多变,尤其仇视俊美男子,若男子有礼还可,若油嘴滑舌,定遭她毒打,但从不杀。
随从瑶落随即应声上前,这重帘宫和药隐山庄一样,使鞭。药家鞭是玄铁和水铜铸炼,性烈生猛。而重帘宫的为真丝檀木化制,看似轻柔,却削铁如泥。
此时一川和药家二护法已过十余招,二护法节节败退,看到又来救兵,这下真激怒了一川,他飞升而起,开扇出绝招。三位对手全被送飞,然后重重落地。
一川用手拍了拍肩膀上的土,道:“我不杀两类人,和我无仇之人,于武林无害之人,尔等鼠辈,还不快滚!”
瑶落起身欲还招,被一川一臂挡住,一把撕下脸上的面纱。随即哈哈大笑:“也不美嘛!比我娘差远了,何必故弄玄虚!”
瑶落遭到巨大羞辱,重帘宫女修纷纷亮鞭,期中一位蒙面女修却笑出声了,这位女修也蒙面,不同的是眉间有一点落梨妆,衣着也略显不同,其他女修穿淡绿色束腰罗裙,她穿黄色束腰罗裙,外搭白色纱衣。
瑶镜斥责道:“圣女别失了仪态,遭人耻笑!”
“不笑,不笑!可爱得很……”一川口气认真地说。
“你……”瑶镜气的直啰嗦。
此时,药万通出来打圆场:“一川侄儿,你误会了,当初兄长并无杀你之意,只是事出情急,令堂也并非我门人所杀,夜光湖畔生灵之事,也是出于大局考虑,舍小取大,为了武林太平,我们也很为难啊!你就理解理解。”
“难道生灵的命就不是命了?”
“贤侄,你看今日各大门派都在此,你不好乱来的,不要和大家结怨,好吗?”
“是啊,沐少侠,你和药庄主的个人恩怨,事后再议,今日请以大局为重!”华封年也连忙道。
“好说!好说!本少侠今日本无意杀人,只是看有的人不顺眼,等我查到杀我娘的真凶,我再来取他狗头!走了!”
一川离开时看了看圣女,又看了看子游,圣女慌忙躲开眼神,子游则微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一川心想:“此二人有趣!”
一川离开后,气氛十分尴尬,药大坐在主位上吹胡子瞪眼。
药二出来主持议程,说道:“刚才是小插曲,各位别跟黄毛小子一般见识,我在这厢陪礼了”说着弯下腰来到各门派坐席前拱手施礼。
“今日,所议之事请诸位发表高见,月光湖突现双头奇异兽之事前去送帖的使者已向各位讲明,此兽体内很可能藏有失踪多年的灵芝符,此符乃武林之祸,若落入奸人之手,又恐是一场武林血光之灾啊!我等正道中人一定要先于奸人找见,将其损毁!”
众侠士纷纷表示二位庄主为武林正道考虑,宅心仁厚,大家歃血为盟,定于次日亥时前往夜光湖屠兽。
沐一川推开茶寮的门,用手抹了抹桌上的灰,柜台上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娘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向客人抛媚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却物是人非了。
娘不在了,伙计们也散了,打小就不怎么爱哭的他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失声喊着“娘”,泪如泉涌,从此这个人间他便成了孤身一人。他自小就和娘盼爹,可如今爹还没回来,娘却走了。
他踉踉跄跄走进后院马厩,和以前一样躺在草堆里,眼泪从眼睑落下,淌进了耳蜗里……
半夜院内突有异响。
“谁?”
他闻声追出,一道黑影将一个荷包丢给他,随后如闪电般从房檐上越走。来者蒙着面,看身形是个女人,这身影好生面熟。
一川拾起了地上的荷包,打开一看,是一张纸条和一块玉佩,纸上写着:“时机已到,随各派上万仞峰”。
一川疑惑不解,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万仞峰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到底是谁?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万仞峰”,第一次是在月光湖低,从奇异兽那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