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国会有什么吸引到苏苏呢?
能够让苏焱起亲自前来,关系到大局的势力,只有南水国皇室、巫主一脉还有……姬家!
现在的南水国同样局势紧张,离落早些从百姓议论言谈中,大概听到一些传闻。
据说巫主一脉因为下一代候选人出了问题,本该进行的传位仪式没有如期举行。而现任巫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斥责皇室干预神圣的换主,亵渎了神的旨意,会遭到上天的报应的。
皇室也首次表达了对巫主数次干预朝政的不满,说巫主已经失去了纯粹之心,沾染了世俗,不再适合继续担任巫主,限其尽快退位,由众蛊巫另选出合适的新巫主。
就这样,两方百年来的友好互助一朝散尽,居然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
想起楚羡的身份,离落猜测着,苏苏来南水国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突然--离落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她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运气身法,如炮弹一样弹开,迅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她刚刚离开,数枚闪着幽光的银针啪啪啪的射在青瓦上,竟然直直插入了瓦片中,可见对方力度不小。
险险避开了飞针,离落心里一沉,眯着眼睛扫向四周,刚才想事情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发现四周多了几道气息,这是将她包围了,可是现在她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
是什么人要她的命?
他们今日才到的雅鱼城,唯一有过节就是那个草包巴图,难道他还不死心,派了杀手过来吗?
离落一边保持高度警惕,一边凝神感受着那几道带着杀意的气息。
唰唰--又是数枚飞针袭来,而且是从不同的方位齐射。
离落不敢大意,运气身法使劲朝上空掠去。一般来说,轻功都是越往上越难,一口真气能够达到的高度很有限,若是普通人,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想要全身而退太难了,但幸好离落不存在这个问题,她能轻松的上升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完全避开了下方交错在一起的针网。
对方不可能单单用些飞针对付她,看着青瓦上飞针陷入的边缘,颜色有些改变,果然,针上淬了毒。
突然,离落又感受到几股逼近的气息,比起之前的那些人更隐秘难察,但她却是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入秋,但雅鱼城的夜晚还是有些燥热,湿润的空气中很快出现一丝血腥味。
“出了什么事?”司然和凌雪跃上屋顶,看见离落好好的,皆是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来。
“小心毒针!”离落指了指青瓦,怕两人不注意踩到。
两人顿时放慢了步子,凌雪走了几步,便蹲下身子,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的垫着手拔出一颗针,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面色顿变,“是见血封喉,沾着必死!”
司然脸色阴沉,他刚才躺床上也没睡着,突然感觉到屋顶的动静,便去敲了隔壁的门,得知离落不在后,便与凌雪急忙上来查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了这么可怕的毒,幸好没事。
这时,暴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顶,来到离落单膝跪下,略带愧疚的说道:“属下没有及时察觉歹人的意图,让主母受惊了,现在七个杀手皆以毙命。”其他三人在善后,他先来和离落禀告一声。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离落知道风驰电掣虽然很少现身,但一直都待在自己身边,刚才也是他们及时出现,暗中接近那些杀手,悄无声息的要了他们的命。
做杀手的却反被杀,真是讽刺。
“因为他们身上带着毒,属下怕伤及主母,情急之下便没有留下活口。”作为苏焱起亲自选出来的影卫,他们不仅受过严格的训练,还有着丰富的任务经验,没有主子的命令,一般情况下是需要留一至三个活口,方便审讯。但这一次,他们怕离落有个什么闪失,直接干脆利索的将几人抹杀掉。
“左右出不了这雅鱼城,你们好好查查这几人的身份,既然这次没要成我的命,肯定还会再出手的。”离落扬起唇露出一抹冷笑,这里比她想象的复杂啊,才第一天就这么热闹,倒是激起了她内心的斗志。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等着被动还击的人了,引蛇出洞,主动出击,才是最快速有效的手段。
因为影卫的干净利索,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血腥味,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完全看不出来这里之前发生过一场杀与被杀的血腥场面。
黑暗的屋子里,贝羽彻夜未眠,一直等到天明,都没有等来复命的人。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次派出的七人,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离落最好,即便惊动了她身边的两个高手,只要能暂时牵制住他们一会儿,另外的人将毒针射向离落,就大功造成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任务不成功,那些人也该回来复命了。这些都是她私人的聘请的杀手,拿了钱就会不择手段的完成任务,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说,他们全军覆没了吗?贝羽心惊的想着。以她对狼头的了解,这人心思细腻,肯定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离落,所以她能动手的只有这一晚,之后,再想出手就不容易撇清自己了。
不过……看了看渐亮的天色,贝羽露出一个阴沉诡异的笑容。
狼头第二日便派了人潜伏在醉仙楼附近,他还不知道,贝羽昨夜就已经出手了,只能没得逞。
而离落这边没什么异常,白日里和凌雪去逛了街,买了不少衣服首饰。晚上她果然饿着肚子去扫荡小吃街,这次司然也跟着来了,只是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只是不停的劝离落回去。
又过了一日,开始有大夫出入客栈。
离落和凌雪也不再出去逛街了,两人下楼来吃饭都是皱眉不展的样子。
狼头从手下哪里听到汇报,大吃一惊,难道那个看起来武功很高的男人受伤了?只是这两日他们并没有受到攻击啊,难道是…… 那一夜?
狼头当下不敢耽搁,一边安排了最好的大夫去了醉仙楼,一边冲到贝羽的房间,见她懒洋洋的吃着葡萄,压下怒气,沉声道:“我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
贝羽一愣,直起身子不解的看着狼头说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狼头眯了眯眼睛,厉声道:“主母大人身边的人受伤了,此事和你没有关系?”
贝羽瞳孔一缩,内心一喜,面上却十分无辜的祥装生气道:“你别血口喷人,我那日回来就一直在这里,根本没出过门,离落身边的人受伤你就推到我身上,小狼,亏你和我多年的交情,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狼头顿时语塞,他的确是没什么证据,只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贝羽,就直接来质问她。要说贝羽嫉妒离落产生怨恨,那是有可能的,这女人历来心高气傲,又要强,明明和大公子一万个不可能,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药可救。
但她真的有胆对大公子的女人下手吗?狼头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或许,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不是没想过直接去问离落,一来是离落走之前,特意交代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找她,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二来也是狼头的私心作祟,即便贝羽这个女人真的胆大妄为到对主母大人出手,他也希望能内部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事发后,贝羽的下场一定很惨。
目送狼头离开后,贝羽冷笑一声,天助我也,虽然那些杀手失去了踪影,估计是尸骨无存了吧。也不枉费她花了大价钱请他们,至少让那个男人重伤了,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如何,但十有八九,那个男人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毒,只是凭着过人的体质和惊人的意志力撑到现在没死,没关系,反正已经失去战斗力,接下来只要解决那个叫凌雪的女子就行。
客栈里,等那个自称是狼头派来的大夫一走,司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来到桌边坐下,如果不是苍白如纸的面色,哪里像是重伤之人。
“那个狼头怎么会派了大夫来,此举有些可疑,不会是故意派人来查探真伪的吧。”凌雪说道。
“反正也查不出什么。”离落笑道,“只是为难司然大哥了,明明没病,还要装出一副性命垂危的样子。”
不错,司然那样子完全是装的,前日离落和凌雪去逛街买东西,主要是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离落调制了类似粉膏的东西,将司然的脸画的苍白如纸。等大夫检查时,只要司然刻意控制脉息,就能让大夫误以为其气息微弱,命不久矣。
“不过,那个狼头不太可能是幕后人,否则不可能直接派大夫来,这样太明显,而且还安插了不少人在附近,我看更像是一种保护。”司然淡淡的说道。
离落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虽然他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现在敌暗我明,只能看对方上不上钩了。”
噔噔噔--房门被敲响了。
“客官,有您的信。”小二的声音响起。
三人狐疑的看了一眼,信?这可神奇了,谁会送信到这里给他们。
凌雪起身过去,只将门打开一条缝,冷冷的说道:“什么信,何人送来的?”
小二被凌雪的寒意渗到,打了个寒噤,赶紧将手里的信封递了过去,“是城主的亲卫送来的,指名了要亲自交给离落姑娘。”
凌雪接过信便将门关上,小二脸色一僵,讪讪的离开了,嘴里嘟囔道:“长得那么美,却是个冰山美人,原本还想着跑这一趟赚点打赏的……”
小二自认为隔着门,他声音又小,别人是听不到的。
谁知凌雪几人耳力惊人,还是将他的话一个不落的听见了,凌雪走路的脚步便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离落扑哧一笑,“冰山美人,这倒挺合适的,与司然这个冰山木头,正好凑一对。”
司然瞥了一眼离落,没有说话。
凌雪却是面色红了红,有些不自然的扯开话题,“原来送信还要打赏啊,我都不知道,离落你也不提醒我。”
“一时没想到这些小事,下次见那小二,多给些赏银就行。”离落倒是忘了九幽人常年不在外走动,虽然算不上脱节,但一些小细节还是难以顾到,不过他们适应能力强,接触一段时间就好了。
将信推给离落,凌雪说道:“城主亲卫送来的,你先看看。”
离落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个请帖,大意是说因为不成器的弟弟巴图冲撞了几位,她心里过意不去,特意邀请他们三位去城主府共进晚餐,以表歉意。
“过了两天突然要宴请我们,这也太奇怪了。”凌雪冷笑说道,然后看向离落:
“那……到底去不去?”
离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勾着唇角,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去!为何不去!人家能正大光明的送请帖来,我们怎能失礼爽约呢。”
鱼儿上钩了,怎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