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该如此!”吴公绰找到了台阶,赶紧吩咐手下去带老鸨,让离落等人随他回京兆尹府,这次离落没有拒绝,施施然上了马车,吴公绰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沈宁馨也非要跟着去,说给离落撑腰,以防那吴大人屈打成招。离落无语,她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也是,才到京城就被人陷害,第二日有遇到杀手追杀。不过对于沈宁馨的仗义执言,她还是很感动的,官场之女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很不容易。
池墨飞也要跟着去,离落颇有深意的对他说了一句:“有些事一插足,就不好脱身了。”她是在暗示自己惹的人不好对付,希望池墨飞不要淌这趟浑水。
池墨飞特风骚的撂了撂头发,一双凤眼魅惑如水,用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看是为了谁,如果那人是你,死我也愿意!”离落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抽了两下,终究说不出什么,转头假装看车外的风景。
旁边无辜也被腻了一脸的还有沈宁馨,她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向池墨飞,天呐!她听到了什么!这个爱美成性,见到美女就挪不开步各种花式献殷勤的惜花公子,竟然也好男色?!
难道以前那些行为都是掩饰吗?沈宁馨腐女之心一开启就越发不可收拾,脑补了各种可能性,完全忘了她们是去洗脱冤屈这种沉重的事情。
池墨飞看离落不理他,也不生气,又转向一边的沈宁馨,见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顿时大喜,凑过去亲热的说道:“沈小姐,是不是今日被我的风采迷住了?若你能加入我的千娇百媚,保证头牌就是你!”
离落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拜托!人家堂堂金銮第一才女,又是太傅爱女。即便沈小姐自己愿意,你就不怕沈太傅找你拼命?”
“也是。”池墨飞顿时泄了气,道理他都懂,可是看见美人就是忍不住想纳为已有,天天看着才好。
沈宁馨暗自摇头叹息,可怜的池墨飞,他伪装得一定很辛苦吧。叶公子被他看中也是可怜,这池墨飞缠人的功力非同一般,只怕他难以招架,唉——可惜了两位绝色美男。
若是离落知道沈宁馨在想什么,肯定一口老血吐出来,腐女不可怕,就怕腐女有文化啊!
“叶兄,你刚才给那人下的什么毒啊,效果这般……可怕。”池墨飞想说毒辣,转念又想那个药粉是离落所制,就说的委婉一些。
沈宁馨听他提到此事,浑身一颤,又忍不住想呕吐了。
一回想那个画面,离落也有些发怵,“那是摄魂鬼伞的粉末,我也是第一次用,说的那些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池墨飞看着离落隐隐发白的脸色,可见她并非如表面上那么镇静,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啊。
等他们到的时候,昨日那个老鸨已经呼天抢地的的跪在堂中央了,旁边还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布衣男子。
老鸨看见离落等人进来便大叫一声,站起来就朝她跑来,被司徒景一把剑横在面前挡住。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杀的落落,可怜的孩子啊,才不到二十,就香消玉焚了……”
“堂上禁止喧哗,跪下好好说话!无关人士退下,不要妨碍本官判案!”吴公绰正襟危坐的说道,似乎回到自己地盘底气也足了不少。
老鸨不敢再哭闹,咚的又跪了下来。司徒景等人也退出公堂之外,此时门口也跟来不少围观百姓,金銮朝上至大理寺京兆尹下至提刑督都允许百姓旁观办案,所以吴公绰也没办法让他们离开。
离落懒懒的走来,完全无视台上气得脸色胀红的吴公绰,只是绕着老鸨慢慢的走了一圈,然后站定在她面前,缓缓开口:“听说,你昨晚看到杀害落落的凶手?”
“不错!我看到了!是你!是你杀了她!”老鸨尖利的嗓音很是刺耳,恨恨的看着离落,好像真的和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离落也不恼,点了点头,转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布衣男子,“你也看见了凶手的样子,你仔细看看,是我吗?”
那个男子飞速的抬头看了离落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语气很是肯定的说道:“大人,小的没有看错,正是他!”
“你是何时见到我的?”
“我记得那时打更的刚过,是子时!”
好吧!给了你们机会的,既然你们非要咬死陷害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离落深呼吸一口,大咧咧的退到一边,叶二适时的抬了个凳子给她,她也不客气的坐下来,再差杯茶就如看戏般惬意了。
吴公绰瞪了一眼两旁的官兵,你们一个个只会呆愣着作死啊,就这么让犯人毫无阻拦的坐下,比大爷还大爷!
一旁的官兵也是委屈得要哭出来了,他们想要阻止的,可是那个叶二从他们旁边过去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麻,就完全动不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看着吴公绰苛责不满的眼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犯人叶良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吴公绰“啪”的一拍惊堂木,语气森严的说道。
围观的百姓被吓一跳,他们看离落明明是被问罪,却完全无事的坐在一旁,以为是不是有什么转折,被吴公绰这么一喝,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位京兆尹还是要她认罪啊,可是为什么不让他跪着,还让他坐着呢?
“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离落突然冒出这一句,吴公绰完全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问道:“赌什么?”
“我最讨厌陷害我的人,既然他们执意置我于死地,不如就赌他们的舌头吧!”离落从腰间掏出折扇,特别潇洒的打开摇着,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惹得池墨飞又两眼冒心心,被无端有些心烦的司徒景往前一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吴公绰终于忍不住沉着脸问道。
“这么简浅的话大人都听不懂,难怪连案子也断得糊涂。”离落唰的收起折扇,语气凌厉的说道:“如果我证明自己并非是凶手,那么我要将他两人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跪地俯身的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内心恐惧不已,匍匐在地抖得更厉害了,嘴里求饶道:“大人饶命啊!这等恶毒的人,难怪会杀人啊!”
离落冷哼一声,“你们怕什么?刚才那么肯定我就是凶手,这下又何必抖成这样子,心虚了不成,可惜晚了。我叶良辰,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沈宁馨看到此刻,越发的糊涂,她悄悄对池墨飞说:“池公子,眼下的证据对叶公子很不利,怎么他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池墨飞翘起嘴角笑得妩媚,“叶兄心思玲珑,此事定早有准备,你且看下去便知。”
仿佛为了印证池墨飞的话似的,一个官兵匆匆来报:“大人,梅大师称有要事见大人,此刻已经下轿前来了。”
“哪个梅大师?”吴公绰惊得站起身,再次确认道:“天鸾学院的梅艾大师?”
“正是梅某!”人未至声音先到,人群赶紧让出一条道,从中走出一袭灰衣的中年男子。
“老师!”沈宁馨赶紧上前行礼,心道怎么老师此时会到此?
梅艾朝沈宁馨点点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是欣慰的说道:“好孩子!做的好!”
沈宁馨被夸得莫名其妙,她做什么了?
正要问,就见梅艾大步走进公堂,吴公绰早已迎过来拱手道:“不知梅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本官正在断案——”
梅艾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吴公绰的客套话,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你在断案,我还不耐烦来你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席话说得毫不客气,吴公绰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这位连皇上都礼遇有加的梅大师,只好什么也不说陪着笑。
“只是我再不来,只怕我那贤弟就要含冤入狱了。我说吴大人,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头脑不清醒,若是难以堪当京兆尹一职,梅某可以好心的帮你和皇上说一声,让你告老还乡养身子去吧!”如果刚才之言是不客气,这番话就毫不留情了。
吴公绰只觉得嗡的一声,腿一软就差点倒地,他知道这个梅艾虽然不过是天鸾学院的老师,但他若真在皇上面前这么一说,皇上还真的会考虑此事。
“不……不知梅大师,的贤弟是……是哪位?”吴公绰结结巴巴的问道。
离落在梅艾到的时候就已经起身,此刻她上前朝梅艾拱手行礼,道:“有劳梅兄特意前来为叶某作证,否则,恐难逃牢狱之灾。”
“贤弟放心,昨日贤弟亥时到在我府上弹琴论乐,丑时才离去,我定会为你作证,那什么青楼杀人完全是无稽之谈!”梅艾气愤的看向吴公绰,这一席话却让后者酿跄了几步,扶住案几才勉强稳住。
“原来叶公子昨夜在老师府上,老师说他们亥时到丑时都在一起弹琴,可是那人刚刚明明说子时看见的凶手,叶公子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啊,这完全是诬陷!”沈宁馨分析道后面愈加气愤,恨不得上前质问那两个人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