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娴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顾姑娘,我的身子没事,眼下这里人烟稀少,四处荒凉,还是得尽快赶路,到客栈停下来歇息。要是遇上强盗土匪那就不好了,坐稳了,我们走了。”啪的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红枣马就像离弦的弓箭一般飞快的奔跑出去,哒哒哒的奔跑,顾一慧坐在车厢里,只能双手合十的祈祷,尽快的到一家客栈,让林冬娴多休息休息。
就在顾一慧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马车突然飞快的停下来,她一没留神,身子不稳的从凳子上跌落在车厢内。屁股疼得厉害,顾一慧咬着牙,忍着疼痛,准备掀开车帘看看,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就被逐渐靠近的林冬娴说的话给停住,“顾姑娘,你待在车厢内,不要乱动,更不要掀开帘子看外面。”温柔的声音传进来,瞬间让顾一慧觉得心头一颤,随后她缓过神来,是不是外面遇到什么不妙的事了,所以林冬娴才会如此叮嘱她,对她未必就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漠不关心。
她如此一想,心头又多了几分喜悦,明明是很紧张的时刻,她为何会有窃喜,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有些糊涂了。林冬娴赶路赶得好好的,前面出现了两个身形彪悍的男子,手中拿着大刀,凶神恶煞的瞪着林冬娴,两只眼睛仿佛看到猎物一般喜悦。
看来他们不是劫财就是劫色,所以她慢慢的往后靠近,告诉车厢内的顾一慧,让她前面不要掀开车帘往外看,她试着把他们俩打发走。不敢保证一定能把他们给甩开,但至少要试一试。顾一慧得到林冬娴的指使后,不吱声,乖乖的闭上嘴巴,大气不敢出一声,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林冬娴添乱。
穿青色衣裳的男子沉声道:“小白脸,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掏出来,要是少一件,老子手中的刀可不长眼!”啪的用力把刀搭在地上,右手支撑着刀柄,得意的模样真让林冬娴厌恶,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耳光。
林冬娴淡淡的坐着纹丝不动,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身后的蓝色衣裳男子沉不住气了,上前两步,贴着青色衣裳男子的面前嘀咕道:“大哥,不行,我瞧着这小子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是不是他有些手段,我们怕是今天劫不到钱财回去了?”林冬娴跟菩萨一样坐着不动分毫,他不由的心头发憷。
“大哥,我看要不然我们还是让他们走吧!”蓝色衣裳的男子小声的嘀咕道,要是万一遇上他们招惹不起的人,不但会颗粒无收,还会搭上小命,何必呢!他宁愿再换下一批人来威胁,青色衣裳的男子凶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在家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
害怕什么,我们手里有刀,难不成还敌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你给我闭嘴,不要在这里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你给我瞧好了,今天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要是再等下去,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有人来,要是今天不把小白脸身上的钱财夺过来,我们明天就要饿死了。你就站在我身后,不许再说泄气的话了,听见没有?”
蓝色衣裳的男子被他说的不由的低下头,“好,大哥,我听你的就是了。”青衣男子勾唇淡笑,要不是林冬娴他们还在,他真想伸手拍着蓝衣男子的肩膀,好好的夸奖他两句,难得他这么听话。
“小白脸,老子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耳聋了,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掏出来,或许老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要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青衣男子高傲的抬起下巴,直勾勾的瞪着林冬娴威胁一番。车厢内的顾一慧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看来他们遇到打劫的强盗了。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林冬娴保不住她,那她要是落到强盗的手中,她还不如死了算了。宁死也不愿意让强盗玷污她的身子,不过想想能跟林冬娴死在一起,也挺美好。顾一慧抬手用力的敲打脑袋,顾一慧,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再乱想了。
眼下你只要乖乖的听林冬娴的话,相信他能从白云镇王公子的手中把你救下来,一样能把强盗赶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若是林冬娴知晓,说不定会谢谢她的信任。青衣男子说了半天,林冬娴丝毫没理睬他,他气的鼻子都歪了。身后的蓝衣男子快坚持不住了,一张脸都垮下来,可还是坚决站在青衣男子的身后。
想想林冬娴都觉得好笑,她本来确实很害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的冒出两个打劫的强盗,当然会害怕。她要留着小命去京城替吴氏把信送到表舅手中,带回属于他们家的家产。后来她再看看青衣男子说了好一会的话,也不见他把手中的刀举起来对着她砍过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要是真的硬拼起来,林冬娴就全力的勒紧缰绳,让马快速的奔跑,最好这两个人不要追赶上来。她的马鞭可不会饶了他们,但他们俩的自信一点一滴的在被她给瓦解,她越是镇定,就越是会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肆无忌惮的追上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她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用力的勒紧缰绳,重重的甩起马鞭,朝他们飞奔而去。蓝衣男子不由自主的往边上站站,倒是青衣男子出乎她的意料,还纹丝不动的站着不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朝他身上抽过去,蓝衣男子屏住呼吸上前两步把他拉开了,就这样林冬娴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蓝衣男子吓得尿裤子了,嚯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青衣男子回过神来,对着他就是一拳打过去,“大哥,你干什么,我刚才可是救了你。要不是我的话,你现在说不定就成了他们的马下之魂了。”还有那一鞭子要是抽在他身上,指不定多疼呢!
他完全都是为了他好,到头来没得到他半句好话还说,还拎起拳头打在他的身上,越想越是气恼,大不了不跟他一起出来打劫了,回去继续种田,比这个安心,还不用受冤枉气。蓝衣男子气鼓鼓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掉头就飞快的跑走了,蓝衣男子气恼的瞪着他,他刚才实在气的不行,胸中憋着一股怒气,一拳就不知不觉打在蓝衣男子的身上。
要是不发泄出来,憋在心里该有多难受,怎么他难道就不能理解?只是可恶,把小白脸给放走了,什么都没打劫到,反而让蓝衣男子对他产生怨念,可恶,最好不要再让他遇到那个小白脸,要不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对着他砍过去!
顾一慧屏住呼吸,左手紧紧的抓住门框,右手紧紧的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林冬娴加快速度甩起马鞭,可怜的马儿,要辛苦你了,等到了客栈,我一定会让你吃的饱饱的,好好休息休息,眼下就只能麻烦你继续的往前跑了。
林冬娴眼中闪过一丝柔情,马儿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跑的越发快起来。顾一慧没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朝身后张望起来,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看来他们成功的把打劫的人给甩掉了。真是太厉害了,在心里不由的对林冬娴又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这一次他们完全是走运了,林冬娴很庆幸,这次遇上他们不熟练的强盗,没有对着他们硬来。太阳渐渐落山了,林冬娴探着脑袋在前面张望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客栈,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她跟顾一慧再继续赶路,就算她们俩扛得住,马儿也受不了,赶了那么久的路,马儿要饱饱的吃上一顿,好好休息,明日才能继续赶路。
可眼下方圆几里什么都看不到,林冬娴的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幸亏马车上还有不少干粮,否则她们就要饿死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客栈,那就只能接着赶路。林冬娴问过顾一慧,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能不能继续赶路?顾一慧二话没说就笑道:“林公子,我没事,你就继续赶路吧!”
本来她担心林冬娴的身子是否吃得消,可刚才掀开帘子看一圈,这附近什么都没有。要是晚上不继续赶路,怕是会再遇上强盗。如果他们再次追上来,他们或许就没那么容易再脱身了。所以她决定咬咬牙,忍着心中强烈的剧痛,支持他继续往前赶路。
有了顾一慧的全力支持,林冬娴就毫不犹豫的点头,让她回到车厢坐好,她则是跳下马车,轻柔的抚摸马儿的两鬓,把脑袋搭在它的脸上,在它耳边温柔的嘀咕了几句,再跳上马车,继续赶路。林志平的预感的确很准,就在晌午他的目光扫视不远处的街道,目光突然就定住了,猛地抬脚撒腿往那边跑过去。
眼角的余光瞥到有人朝她飞奔而来,吓得她赶忙抬腿就往南跑,林志平在身后追赶她许久,一直不放弃。最后她终于熬不住的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望着身后冲过来的林志平,慢慢闭上眼睛,瘫坐在地上,她没想到会遇到林志平,被他逮住了。
林志平满脸愤怒的瞪着面前的刘婵,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生养他的娘亲赵氏还有二弟林志武都死在她家,要说跟她没关系,林志平绝对不相信。除此之外,为何赵氏和林志武死了,刘婵却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她在这附近来回走动,怕是为了见林冬娴。
他不相信林冬娴会原谅刘婵,甚至帮助她,要是这样的话,他就再也不会认林冬娴这个女儿。若刘婵不是个姑娘家,他的拳头早就挥在她的身上,哪还有她喘气的份。刘婵望着面前表情凝重的林志平浑身瑟瑟发抖,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里好像堵塞了一块棉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望着努努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的刘婵,林志平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娘和二弟,我娘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连她也不放过?我知道二弟做了错事,可怎么着也不至于连小命都没了吧!刘婵,你年纪轻轻,为何心肠如何狠毒?”
一连串质问的话语让刘婵再也忍不住抬头反驳道:“林三叔,你是冬娴的爹,我对你很尊敬,但你不能因此这么说我。这一切都怨我吗?难道不是林志武造的孽,他要不糟蹋我的身子,我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就算死了,也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怨恨。”
死对于林志武来说太过于轻巧,她还没打算该怎么报复他,让他的余生都在痛苦不堪中度过。谁曾想到林志武居然趁着夜色再次来到她家,试图对她再次用强,霸占她的身子。当时她被林志武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只能软磨硬泡的让林志武停下来,她趁机把早就买好的老鼠药放在茶水里端到他跟前,她就算死了,也不要让林志武这种人再次玷污她的身子。
果然没让她失望,林志武很快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赵氏突然一脚把门踹开了,刘婵惊的不行。只能佯装镇定的坐下来请赵氏消消火,可谁也没料到,赵氏一屁股坐下来就端起她刚放下没多久,放有老鼠药的茶水,她想开口阻止的时候,赵氏已经一口喝完了,她没办法,只能压住心头的失落。
听着赵氏对林志武一通数落,她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把林志武没喝完的茶水给倒了,反而放在桌上让赵氏给喝了。林志武和赵氏在她面前昏死过去,她深知一旦她被林家的人抓到,她的小命就不保了,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林家的来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