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天雷看着他,何晨光说:“当敌人的狙击手在大本营范围内活动的时候,最好的安保措施不是马上转移保卫目标,而是藏起来,直到找出这个狙击手。”范天雷看着他:“我知道,瞒不过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上报呢告诉你的指导员,是我露破绽给你;也告诉演习导演部,斩首行动的成功,是因为蓝军特种部队的指挥官通敌导致的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我想过,但是我不能。”

“因为你有顾虑。”

“是的。”

“神枪手四连是一个光荣的红军连队,也是骄傲的,换句话来说,非常好面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胜利不是因为自己士兵的出色,而是对手的放水,对他们的骄傲会是一个严重的侮辱。你没有考虑你个人,而是考虑神枪手四连,对吗”范天雷看着何晨光的眼睛。

“是的。”

“除此以外,你还为我考虑。我是一个老兵,演习就是战争这句话不需要再对我重复。我在演习当中通敌,也就等同于在战争当中通敌,换句话说我叛变了。对于军人来说,叛变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虽然我不会上军事法庭,但是我肯定会脱下军装,灰溜溜地离开这支被我视为生命的军队。”范天雷说,“基于以上两点顾虑,你没有选择上报。”

何晨光注视着他:“对,我的想法你都知道。”

“是人都会有顾虑,何晨光。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抛弃所有的顾虑,我也是,我也有顾虑。不光是我,曾经和你父亲在一起战斗的所有官兵,都不愿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在一场演习当中失去你。虽然我们天天说演习就是战争,但演习毕竟不是真正的战争。告诉我,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何晨光无语。范天雷看着他:“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们。”

“是,我理解。”何晨光抬起头。

“你的父亲,是你参军的动力,也会是你在部队的巨大压力。希望你能迅速成熟起来。有压力不可怕,男子汉就应该有点压力;可怕的是,真的被压垮。”

“我不会的”

“我相信你。”范天雷看着他笑笑。

“对了,那个女干部是谁怎么有那么好的身手特种部队现在有女作战干部了吗”

范天雷笑了:“她不是我们的人,是军区机关的工程师。”

“工程师”何晨光很惊讶。

“对,科技部特种作战科研中心的工程师,叫唐心怡。我以前也不知道她还会这些,这次演习才知道的。”

“她肯定是受过训练的,还是高手。”

“那我就不清楚了,只有你跟她交过手。”范天雷笑笑,何晨光思索着。

这时,门被推开,林晓晓激动地站在门口:“晨光”

何晨光抬头,林晓晓一下子就哭着冲过来:“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我该走了。”范天雷笑笑,戴上墨镜转身,一个穿着法军f2迷彩服的壮汉站在他跟前,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王亚东笑笑:“你好,上校。”

“你好,你是哪位”范天雷面无表情。王亚东伸出手:“我叫王亚东。”

“外军”范天雷看了他一眼。王亚东苦笑:“曾经是现在是老百姓。很高兴认识你。”

范天雷看看他,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又回头看了一眼何晨光,出去了。王亚东尴尬地伸着右手站在那儿。

那边,林晓晓满眼是泪:“晨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晓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何晨光说。

“是奶奶打电话告诉我的。你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

林晓晓擦去眼泪,拿起礼盒:“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对不起,晨光,以前我不懂事,你原谅我,好吗”何晨光苦笑:“是我不好,我没跟你说清楚那是谁”

王亚东笑:“你好,我叫王亚东,是晓晓的朋友。正好路过,我送她过来的。”何晨光看着他。王亚东发现自己有些多余,笑:“那什么,我先走了。晓晓,再见。士兵,再见。”说完转身走了。

何晨光还看着门口,林晓晓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笑了:“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何晨光说。

“你吃醋了”林晓晓笑。

“吃醋我吃什么醋”

“哈哈哈你果然吃醋了”林晓晓喜出望外,“真没想到何晨光你也会吃醋了我真开心我就喜欢你为我吃醋哈哈哈”何晨光努力让自己平静,却也忍不住笑了。

铁拳团的大门口,哨兵肃立。车库空地上,王艳兵正在辅导老兵射击动作,枪口下吊着砖,黄班长带着蔡小心等人练习得很认真。蔡小心龇牙咧嘴地瞄着:“班班副,半个多小时了,歇歇吧。”王艳兵转身,苦笑。黄班长白了蔡小心一眼:“干什么这就吃不住了瞧你那出息”

“班班长,我是驾驶员,我是开步战车的”蔡小心一脸痛苦。

“驾驶员就不是战斗员了挺着”黄班长爆骂,“你都是上等兵了,现在让列兵教练你,你还不知道好好练害臊不”

蔡小心不敢吭声了,继续挺着。

“谢谢班长。”王艳兵说。

“没事,艳兵。蔡小心就是嘴不争气,人还是能吃点苦的。你现在是副班长了,大胆教学,我支持你”

“是,班长”王艳兵立正。老兵们都练得很认真。

六连连部,彭连长闷闷不乐,龚箭站在他对面苦口婆心:“老六,我理解你的心情。”

“别跟我扯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烦着呢”彭连长一甩脸。龚箭赔笑:“要不这么着,我用两个老士官,都是特等射手,换你一个新兵”

彭连长讽刺说:“你龚箭会跟我做赔本买卖你以为我傻啊现在我就是张嘴跟你要一个排长,恐怕你也得给还俩老士官特等射手你以前干啥去了以前怎么不跟我换现在看我的兵出息了,就上赶着跟我换了”

“老六,这也是团长的意思。”龚箭使出一招杀手锏。

“团长团长啥意思”彭连长瞪眼,“我知道你们神枪手四连牛,但是不能因为你们牛,就把所有的好事都占了吧全团哪个连有个像样点的兵,你们四连都给划拉走这都多少年了,我们六连好不容易赶上这么的好兵苗子,你就要给弄走吗你干脆拿把刀,把我心尖子挖走算了”

“老六,看你说的,这不是跟你商量吗”龚箭苦笑。

“又不是团长的意思了”彭连长龇牙咧嘴地指着他,“你龚箭真的是软硬兼施啊非要挖走我这个兵这样好了,我们现在去找他,你自己跟他说他如果愿意跟你走,我要说半个不字,这十年兵就算白当了”

“老六,何苦动怒呢”龚箭赔着笑。彭连长挥挥手:“走吧走吧,问问人家自己的意思”

车库里,王艳兵还在组织老兵们训练。

“王艳兵”彭连长和龚箭站在门口。

“到”王艳兵转身。黄班长、蔡小心等人赶紧站好。

“你过来”彭连长朝他挥挥手,王艳兵跑步过去,黄班长有点儿郁闷地看着。

“神枪手四连的指导员来干啥”蔡小心问。

“挖人。”黄班长看着站在门口的龚箭。

“挖人”蔡小心不明白。

“哎,我早就说过,咱们六连留不住人啊”黄班长叹息。

“凭什么啊”蔡小心眼一瞪。

“人家是尖刀连呗”

王艳兵跑过去,立正敬礼:“连长好指导员好”

“王艳兵,今天有个事儿,我们俩一起来找你,要问你的意见。”彭连长说。

“报告连长,我只是一名战士,请您指示”王艳兵站得笔直。

“这事儿就得问你的意见。你说吧,老龚。”彭连长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龚箭苦笑:“既然彭连长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谦让了。王艳兵,在新兵连我就是你的指导员,你的出色表现是我一直关注的。很遗憾,我没能把你留住。现在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还愿意到神枪手四连来吗”

王艳兵一愣,看着自己的连长。彭连长看着他:“你别看我,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报告连长,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王艳兵看着两人,不明就里。

“你傻啊这已经够明白的了现在是我们两个连队主官征询你个人的意见,你想去四连,就去四连;想留下,就留在六连”彭连长明显带着情绪。

王艳兵看看龚箭。

龚箭说:“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神枪手四连,欢迎你这样的兵。”彭连长又插了一句:“王艳兵,你可想好了这儿没人逼你,也没人求你”

王艳兵不敢说话了。

“你哑巴了有话就赶紧说”彭连长的炮筒子脾气上来了。

“连、连长,我”王艳兵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

“你什么啊你你就直说好了我六连没有亏待你的地方吧你一个新兵,现在就是三班的班副了下一步,连队党支部还要讨论你的入党问题在咱们六连,你可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一年列兵就当了班副,还要入党回头还打算送你到集团军教导队去,好好学学怎么当班长”彭连长不断抛出诱饵。

王艳兵更不敢说话了。龚箭站在旁边苦笑,不太好说话。

“六连不会亏待你你在六连,也没对手还有谁比你强宁**头不做凤尾,这句话你知道不”彭连长苦口婆心。

“报告,知道。”王艳兵说。

“所以啊,你可别犯糊涂你在六连肯定是拔尖的,但是你要去了四连,就没准了。我知道,神枪手四连,全集团军的尖刀连,对你肯定有诱惑。他们指导员在这儿,我也敢说这话,就算你去了四连,他也不能保证会像我这样对你你懂不”

“报告,我懂。”王艳兵立正,龚箭尴尬地站在一旁。

“话都给你说透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没”彭连长看着他。

王艳兵憋了半天:“报告,连长我”又看了一眼龚箭,鼓足勇气,“报告连长,我还是想去四连”

彭连长一愣。龚箭看着王艳兵。

“虽然到四连,我肯定不是最出色的,但是我相信,通过努力,我能够成为最出色的神枪手我不比四连的任何一个兵差,我会比他们都强我王艳兵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很感谢连长的厚爱。但是我想跟比我强的人在一起,这样我才会不断提高,成为最强的强者我的话说完了”

彭连长半天说不出话来。

龚箭转头看着王艳兵:“你们连长说的是有道理的。你在六连很出色,但到了四连,确实显不出来。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指导员。”王艳兵回答得很干脆。

龚箭看了看彭连长,为难地说:“老六,你看怎么办”彭连长一挥手:“没良心的东西养不熟的狼崽子滚赶紧给我滚”转身就走了。

龚箭看着彭连长的背影,苦笑,随后转向王艳兵:“那你收拾下东西,来四连吧。”

“是,指导员。”王艳兵有些不好受。

“别记恨你们连长,应该感谢他对你的栽培。”龚箭说。

“是,指导员。我其实记恨我自己。”王艳兵很难受。

“别想太多了,我先回去了。”龚箭拍拍他肩膀,转身走了。王艳兵孤独地站在那儿,发呆。

“完了。”黄班长叹息。

“什么完了”蔡小心问。

第30章2

“咱连长的心头肉,被四连挖走了。”

“哎,我早就说过,这个兵最没良心了算了,班长,没了孙悟空,花果山一样过”蔡小心愤愤地说。

“你懂啥别废话”黄班长瞪眼,蔡小心不吭声了。

王艳兵转过身,全班老兵站得很整齐,眼巴巴地看着他。王艳兵很难过,却说不出话来。黄班长笑笑,比哭还难看:“那什么,班副,接下来咋的还练不”

王艳兵说不出话。蔡小心放下枪,解腰带:“练啥啊班副都要走人了解散算了”

“给我站好了”黄班长一声吼,蔡小心急忙站好。

“说解散了吗你现在不得了了啊”

“班长,我说错了吗他不是要走了吗看那架势,咱六连已经容不下他了。你骂我干什么”蔡小心一脸委曲。

“我告诉你,在班副没有说解散以前,你们哪个都不许动这是规矩你们还是不是当兵的”黄班长看着老兵们,“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了三班没班长了,还是没班副了当兵的就得有个当兵的样子这是新兵连吗啊”

全班肃立。王艳兵更难受了。

黄班长转身笑道:“艳兵,你现在是班副了,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来来来,是继续训练还是休息,你说。”

“班长,我”王艳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所有老兵都看着他,王艳兵低下头,非常难受。

蔡小心吐了口唾沫:“班长,你给他脸,他自己不要脸你还说那些干什么让他滚咱六连三班离了他,地球照样转”

“怎么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住嘴”黄班长气得直想踢他,蔡小心不吭声了。

王艳兵想了想,抬起头。黄班长看着他,老兵们也看着他。王艳兵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报告班长,我们继续训练”

黄班长看着王艳兵,露出了笑容。蔡小心很意外看着王艳兵。王艳兵很严肃:“六连三班,全体都有据枪”

四连连部,龚箭坐在凳子上擦自己那把88狙击步枪,老黑过来笑着叫了一声:“指导员。”

“说吧,什么情况”龚箭头也没抬,继续擦枪。

“王艳兵还是留在六连了。”老黑说。

“想到了,老六拿话将死他了。”

“彭连长给他的那些条件就那么诱惑他吗按说他不是会被这些诱惑的战士啊”老黑苦笑。

“那些都是浮云,不重要。”龚箭熟练地分解枪支,“重要的是,王艳兵不是没良心的兵,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会伤了六连全体。老六也是老连长了,什么兵他没见过他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现在怎么办,指导员”

“什么怎么办”

“就让王艳兵继续留在六连错过这个好兵”

“六连能留得住他吗”龚箭问。

“嗯”老黑没听明白。

“你以为六连真的留得住王艳兵”龚箭苦笑,“别说王艳兵了,四连也留不住何晨光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甚至连李二牛,我们都留不住。”

“为什么”

“他们三个都是狼牙特战旅早就瞄上的兵,从这次演习中你还没看出来吗到咱们团只是走个过场罢了,范教会把他们都带走的。”

“彭连长等于白说了。”老黑苦笑。

“没白说。”龚箭检查着手里的枪,“一个士兵的成长,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他会体会到挫折,这种挫折不仅是训练当中的,还有感情上的。对于王艳兵来说,这只是军旅生涯当中一个小小的情感风波罢了。经历了这些,他会更懂得部队的珍贵,战友的珍贵。士兵不是战争机器,是活生生的人,会有情感的。这也是一种历练。”

“可惜了这三个是那么好的兵,不知道哪天就走了。”老黑叹息。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个客观规律,我们都无法改变的。”龚箭心里明白。

炊事班,李二牛穿着迷彩服,腰上系着围裙正站在案板前切菜,还不时地哼着不知是什么调的歌。老马走进来:“哎二牛,你咋还在炊事班呢”

“俺不在炊事班俺在哪儿啊”李二牛笑。

“不是说调你去四班当狙击手了吗”

李二牛嘿嘿笑:“俺没去。”

“为啥啊你不是一直想做狙击手吗这次演习你表现得不错,现在连里把你调到战斗班,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

“班长,俺在炊事班挺好的”李二牛放下菜刀,“连里的兄弟都喜欢吃俺做的饭,要是俺去了四班,他们就吃不着俺的手艺了俺不是一个出色的狙击手,但是俺肯定能做一个出色的炊事员再说了,俺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这帮弟兄们”

老马看着李二牛,愣了半天,朝他胸脯捶了一拳:“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这么够意思”

“班长,你说得俺都不好意思嘞”李二牛憨笑。

“但你也确实是一个狙击手的好苗子,也不能耽误你啊”

“班长,俺咋没觉得嘞”

老马笑:“指导员不会看错人的这样吧,你还在炊事班,不过以后早饭你就别做了馒头包子的,这帮兄弟也在行早上你跟战斗班训练去,午饭晚饭再回来掌勺”

“班长,那敢情好”李二牛笑。

“行了,去训练吧今天的饭,我做”老马接过他手里的菜刀。

“班长,这”

“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老马脸一拉,开始切菜。

“不是不是,班长,这咋好意思嘞”

“去吧去吧争口气,也让战斗班的看看,咱炊事班的也不是光会做饭”

“哎班长,俺去嘞”李二牛解下围裙,塞给老马就跑了。老马看着憨厚的李二牛,嘿嘿笑着:“这个兵,中”

军区总院的草坪上,林晓晓正搀扶着何晨光散步。何晨光穿着病号服,脚上套着那双军靴,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

“你终于可以走路了”林晓晓慢慢松开手。何晨光笑笑:“我又不是残废了。”

“别说傻话你不会的”林晓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何晨光笑着:“这双靴子蛮舒服的要很多钱吧”

“还好了你喜欢就好”林晓晓高兴地说。

“在哪儿买的我给我的战友带两双。”

林晓晓有些气:“你啊就记得你的那些战友你什么时候能记着给我礼物啊”何晨光有些尴尬,林晓晓看着他:“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不过生日,不买礼物,不过圣诞节,不过情人节哎,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木头人啊”何晨光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从小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吧。”

“哎知道知道,你们是老革命军人家庭马克思主义者不过洋节哎,左得要死了你爷爷不知道马克思是德国人吗马克思和燕妮难道不过生日不过节不买礼物吗”

“我也搞不懂他。也许这就是老一代人的传统吧,我都习惯了。过节、买礼物,感觉怪怪的。”何晨光说完,往前慢慢挪着。

“哎我也认了啊”林晓晓看他,“哎,你别走那么快别摔着”何晨光走得更快了,转身笑:“你看,我没事吧”

“你啊,从小就跟个黑猴子似的”

何晨光“哎呀”一声,栽倒了。林晓晓急忙上去:“哎呀我看看摔到哪儿了我看看摔到哪儿了”何晨光一伸手抱住了她,林晓晓不好意思:“哎呀搞什么啊大白天的,这儿到处是人”

“谁管呢”何晨光不撒手。

“你不是当兵的吗解放军管你”林晓晓很享受。

“我又没穿军装,这医院也不是没地方病人”何晨光趁林晓晓不注意,一口吻住了她。林晓晓不吭声了,两人抱在了一起。

突然,身后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声,两人赶紧分开。一个女军医黑着脸:“那个兵,你多少注意些影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