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叶铃儿到达大巫地北境,正是黄昏日落的时候。齐一鸣正是根据太阳判断方向,带领着叶铃儿一路向东行进。按照他的估算,两人此刻至少已经在深林中经过了至少两个时辰,时间早已应该到了夜晚。
而此刻,齐一鸣看到了什么?
没有皓月当空,没有漫天星辰,甚至,天空中连云朵都没有漂浮着一丝半缕。本该是漆黑的天色,此刻竟是一片昏黄,齐一鸣放眼望去,天地间竟充斥漫了这种灰暗的颜色,难辨天地交界。
怎么回事?
齐一鸣顿感不妙,这样的情况是何时发生的自己为何浑然不觉?甚至连玄卢与盖田俩个都不曾发出任何的警告之声?
“是迷阵么?”齐一鸣对于无心幻阵记忆犹新,但此刻他却感觉不到任何阵法的能量,疑惑间,他只得询问敖睿等人。
“不是!”敖睿答得肯定,“如果是法阵之类,必会有个界限,而我们这一路行来,却并未有触碰到任何法阵的痕迹。”
“那为何会这样?”齐一鸣愈发疑惑。
“不知道,我上次来到这里是,并未发生如此的情况。这感觉,像是某种灵兽的力量。”敖睿此次的回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齐一鸣兽瞳视野之下也并无更多收货,索性跳下巨木。
“铃儿!”齐一鸣略显慌张的神色,让叶铃儿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是,少爷。”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并未按直线前行的?”齐一鸣与叶铃儿相处这两日,早已探知她实力的深浅。而自己有兽瞳在身,又有玄卢与盖田这两个助力,对于环境的感知莫说同等实力的修者,即便是归元初器的修者,齐一鸣也有信心比拼感知的能力。可此时,竟是叶铃儿率先发现了两人已经迷路的情况?
“我是木力仙修,”叶铃儿顿了顿,随即仿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自己的的秘密对齐一鸣道出:“师父说过,我天生对木行之力感知异于常人,所以修行木力仙法才会事半功倍。我觉得咱们似乎迷路,是因为,出发之时,我便在正东方向感应到一股巨大、纯净的木行之力……”
原来叶铃儿是天生的木灵之体,对于木力的感知远远异于常人。与齐一鸣的兽瞳直观的看到五行之力的光芒不同,叶铃儿并不能直观的发现木力的颜色观感,而是会从她的神识中直接感应到独特的木行之力。
这边是叶铃儿能够发现两人已经步入歧途的原因,原本出发之时,叶铃儿感受到的那股木力发于东方,按照齐一鸣安排的路线,两人应当是正冲这股木力而去。然而走着走着,尽管精神有些恍惚,但是神识中的那股木力不断地变换着方向,还是引起了叶铃儿的注意。这说明,两人并非按照计划那样向着正东方向行径,反而是在原地绕着圈子!
对于叶铃儿的木灵之体,连敖睿也是啧啧称奇,传说中人类修者对于五行之力的感受已经及其微弱,不及普通灵兽的十一。而叶铃儿这种所谓的木灵之体,即便是在灵兽界也是极为罕见,而她又恰好修习的是木力仙法,这不得不说是巧合中的巧合。
敖睿大为大赞叹叶铃儿的好运之时,齐一鸣心头却升起一丝阴霾。联想到叶铃儿提起过的她过往凄惨的经历,齐一鸣甚至觉得,也许正是因为她的这种独特的天分,才导致了铃儿她后来悲惨的命运。
齐一鸣已经不是金水城夫子书斋中那个读圣贤书贤良单纯的孩子,父母的被害牵出太多的阴谋污秽,让这个原本心思单纯的少年对人心的险恶多了几分认识。如今,齐一鸣想到同样命运多舛的叶铃儿,也总觉得女孩的命运有种被摆布的阴谋味道。
这些毫无根据的推测,齐一鸣自然不会给叶铃儿透露半分。只是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儿,齐一鸣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
“有什么人或别的东西,不希望我们东去!”齐一鸣皱着眉头,叶铃儿实力毕竟只有结丹水准,若要倚靠她对于那股精纯木力的感应维持两人行进方向的正确,怕是还未找到传说中的尘境谷,叶铃儿便已经耗尽仙法情形危险了。
叶铃儿担忧的看着齐一鸣,对于那股木力的感应,叶铃儿的神识中也只是时断时续,感觉到自己帮不上忙,叶铃儿更觉无力。“那怎么办呢,少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叶铃儿已经逐渐适应了对于齐一鸣“少爷”的这个称呼,也许她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这是种心理上的转变。蓝梦鲤那妖异的蓝眸已经深埋于叶铃儿最隐秘的记忆之中,对女孩儿来说,这仿似从最初便是她自己的意愿。
“你刚刚说可能是某些灵兽造成的眼下的状况?”齐一鸣询问敖睿,身处深林之中有迷失了方向,齐一鸣不打算坐以待毙。
“是的,非常强大的灵兽,归元以上的实力才可能造就出自己结界,我们如今身处的,便是这样的一处结界。”敖睿如今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些侥幸心理,毕竟一路行来,齐一鸣他们两人并未做出什么挑衅行为,按说情形不应该发展到那一步才对。
“结界?”齐一鸣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和人形修者的‘界’类似么?”转念想起当年自己和小菊相识的那个古怪空间,难怪齐一鸣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界’本身便是由灵兽的‘结界’为灵感创造而出的。”
“如此说来,情况有些棘手啊!”齐一鸣回忆着小菊当日对于“界”的介绍,若是灵兽的“结界”与之类似,那么创造这个“结界”的灵兽,在这片结界范围中,便可谓规则的创造者。
“灵兽在什么情形下会启用‘结界’?”齐一鸣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敖睿叹了口气,讨论至此,他心中的那点侥幸之心早已荡然无存,他们必然遇到了最糟糕的那种情况,“生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