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半天的赵希决定离开,趁自己的灵台还有一丝清明,趁自己还没有完全被邪念操纵,趁自己的灵魂还没有完全堕落。
缓缓的、轻柔的,赵希拿开那位姑娘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叠好,并且整齐的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一个惯于服侍男人,并且很细心的女子,赵希禁不住想到。
穿好衣服的赵希还是忍不住扭过头,他要在临走前看一看这个女人,看一看这个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哪怕他将要离开,在这场交易未完成前进行背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良知告诉自己不能再将这个错误的交易继续下去了。
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原本也可以拥有爱,拥有男人的呵护,赵希心里面想到。但她来到了这里,这里每天欢歌笑语,有更多的男人对她关怀备至,但她却永远失去了自尊。
赵希终于不忍心在注视着女孩雪白柔嫩肌肤,这具美丽而且充满诱惑的身体是个昂贵的讽刺,让得到她的人付出的不仅仅只是金钱。
该走了,赵希提醒自己,在夜色中悄悄的离开,也许这黑夜能掩盖曾经发生的龌龊,赵希自欺欺人的想到。
赵希在应天府空荡荡的街道上,高蹿低纵。享受黄天道极大法施展到极致的时,带给自己的那种速度的快感。自己走了,没有给那个姑娘留下一丝一毫,赵希相信那么美丽的姑娘一定也会有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将这一切带走,他会替那个已经永远丧失了追求美好的权利的姑娘,完成埋藏在她心底的夙愿--真正幸福快乐的生活。
就在上林苑,就在那个赵希刚刚离开的房间。一条**并且雪白的身影坐在一张梳妆台前,就在黑暗中用一把牛角梳,精心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注视着那面在黑暗中并不反射一点光线的黑漆漆的铜镜,镜子里却闪现出一张脸,那是赵希得脸,只映在这姑娘的眼中。
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孔,所有的五官都好像是绝顶的工匠用白玉精心大造出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还有他那具修长却健硕的身体,贴上它时的温度和浓密的男性气息。肌肉接触带给自己的刺激,那种力量,那种安全感。
可是这个男人走了,带走了自己对美好的所有希望,带走了自己被他点燃的期盼,女人的心里想着。
女人像赵希临走前做的那样那样审视着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哪怕是一次欢好。
除了紧紧拥抱在一起,自己又能对这样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做什么呢?自己一直不能熟睡,为了这个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完美男人,自己一直聆听着他的每一次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所有变化。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苏醒,惊讶,懊恼,悸动,感受到了他就要翻身来占有自己,这是每个睡在她床上的男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们留恋在她肮脏的肉体上肆意蹂躏的快感,但这个男人却走了,毫不留恋的走了。
至少自己还不算真的一无所得,上林苑的这个女人想到。那个男人给了自己怜悯,内疚,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甚至给了自己尊严,这是自己早已失去,并且以为永远不会再拥有的东西。
这个男人给了自己这么多?女人有些惊讶,然后马上变得激动。自己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报,甚至没有机会奉上自己的身子。但那个男人的心里一定装进了自己,我是不是也该走了?有了他的给我的尊严,我不应该继续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女人想着。
走吧,用那条梁上垂下的布幔。女人坚毅的站起了自己的身体......
赵希当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了跟他的邂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这一切的真相就要跟我们的始作俑者告别,留给赵希的只有对那个他并没占有过的女孩的内疚,这就当作是对他终生的惩罚吧。赵希没有堕落,他像个正人君子一样离开了那张床,离开了那个女孩的身体,却带走了女孩的生机。
谁说正直就不会杀人,不过是更无声无息罢了。尊严也分两种,一种是活着被人仰慕,一种是死时的自我救赎。前者的珍贵在于要被世人承认,后者的珍贵在于要被生命承认。
虽然看不到那个姑娘的生命在房梁的幔子上消逝,但赵希的心中还是那样的沉重。虽然他选择了逃避,而且它也只能选择逃避,但是这个抛弃了自己女人的心灵枷锁就这么永远的驻扎在了他的心头。
其实又怎么能够怪他呢?世上有多少悲伤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去造成的,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与错误的人发生了错误的交集。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错误本身而已。
这个世上的错误已经够多了,但还远远不会停止。
应天府城外汴河上停靠的十二艘战船上,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不断的在船的阴暗处穿梭着,他在每一桶船上装载的饮水中都投下了无色无味的粉末。
尽管我们还不知道原因,但这样的错误显然是船上的守卫不该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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