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就这样结束了七

说到骑马,也不过是哄着沈芊君开心开心,马厩边上,众人簇拥着他们三人来选马,沈芊君看了看眼前高大的马,眼睛偷偷地瞄向一边的慕容欢,然后手指了指,“阿欢…这个好…”。悫鹉琻晓

沈芊君所指的,是一匹高大的红棕骏马。

“既然芊君说这匹马好,那朕便要这匹了。四弟,不如你就用这匹吧”,锦澜凉凉出声,随手指着一匹瘦骨嶙峋的小马驹道。

那么小的马,怎么能支撑地起慕容欢这么彪悍的身躯,慕容欢明知道是锦澜故意刁难他,却还要满口答应。

只是沈芊君皱了皱眉,表示很不满意,可当锦澜拉着她的手上马时,她想挣扎着,却又不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欢被欺负。

慕容欢捏紧了拳头,看着锦澜将人抱起,同乘一匹马而去。

也不知道两个人去了哪里,直到黄昏的时候,沈芊君才又一个人偷偷地流道了马厩边,探头探脑的像是在找人。只是半晌,都看不到谁地影子,她失落地耷拉着脑袋,然后朝回路走去。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跟着皇上正逍遥快活呢”,身后传来不满的气话,可是沈芊君却欣喜地回头,一看从马厩后面,正走出一个穿着红棕色锦袍的男子,慕容欢爱红色,红棕色基本是他的象征,看上去是那么地充满活力,但又觉得那嗜血的红色很刺目。

沈芊君急忙小跑过去,抓上了慕容欢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上面,“阿欢…想你…不要陪皇上”。

听到人儿的这么一句,慕容欢这才消解了一点怒气,然后推开人,佯装不悦道,“我可不想你”。

“那阿欢在这等…”,沈芊君咬着唇畔,委屈道。

“又不是等你”,慕容欢没好气道,见人儿都快要哭了出来,急忙拉着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回去”,他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慢慢被拉长。

“君儿,你想不想见你的昊哥哥?想不想见宸王?”两个人并肩走着,慕容欢忽然抓住了沈芊君的手问着。

沈芊君猛然一颤,整个人站在原地便大口喘气起来,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欢,“想…心里会病…所以不能想…”。

“那就是很想他们?想到心里都觉得痛对不对?”慕容欢帮着翻译了一遍,认真地看着沈芊君那双眼。

沈芊君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想和昊哥哥在一起…也不想离开阿欢…”。

“你倒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慕容欢努了努鼻子,然后扣紧人儿的手,眯缝着眼睛笑着,“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入夜时分,沈芊君被安排在昔日刘贵妃的寝宫里,和小嫣儿一起玩耍。

连夜,慕容欢身边的侍卫来报,大燕那边又来人了。正在外面等着。

慕容欢急忙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走至那人面前,一身红袍,与那人的黑色华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忽然笑道:“原来是你啊,阿澈,别来无恙啊。”

“四弟,听说你金屋藏娇,这下连皇上都留恋,不肯回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倒也想来瞧瞧”,慕容澈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两人在夜色中相视,忽然都哈哈一笑起来。

慕容澈并非等闲之辈,只是现在慕容欢还不清楚,他究竟是中立,还是更偏向去皇上那边,若是能拉拢他帮助自己一起完成大计,事半功倍。

慕容澈说着,将双手搓揉了一下,继续道:“这外面风冷,去大殿说吧。估计皇上已经早大殿里等着了。”

“对了,范先生在何处?他做的画写的诗,让我觉得颇像一个人”,走到半路上,慕容澈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欢。

慕容欢笑道:“阿澈,你倒是能拐弯抹角,这全大燕的人都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沈芊君,那画中人,可不就是她么。”

“原来如此”,慕容澈浅笑着,然后加快步子走进。

“嫂子可来了?”两人走着气氛有些僵硬,慕容欢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

“来了,估摸着现在该在后宫里四处跑了”,提到小扇的时候,慕容澈眼里还是隐藏不住宠溺,看的出,他们小两口确实很幸福。

两人还未走到大殿前,便看到锦澜急匆匆而来,似乎是刚从哪里赶过来。

他回头看着两人客套完后,便解下披风交给侯在一旁的人,而后又是隐含张扬的笑着,在蒙蒙夜色下,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斐然气质,透着举手投足之间,骨子里一并交融的铮铮风流,更衬得他英俊惊人。

当今大燕,刚刚在铁马金戈中拿下南越,新成立的国家,各种势力蠢蠢欲动。想当初可汗驾崩,北鲜几欲分崩离析,一时人心不安,这少年天子聪明绝顶,联合恒郡王慕容澈、利用摄政王高冉昊,大将军韩文、流云等人,登基为帝,两年下来,帝业稳定,暗中不知除了多少人,而直郡王慕容欢,便是他故意留下来的势力,用来牵制大云,与大燕形成南北夹击。

良久之后,负手而立的锦澜沉声道:“满朝文武,能若你们这般同心,朕也省了心,四弟,两年前你以千人攻破大云的五万精兵,拿下东边的城池,让各国刮目相看,只可惜,后来你再也不回帝京了,倒让朕好生挂念,阿欢,屈就汴州,委屈你了……”此刻,锦澜故意改了称呼,倒显得几分亲近起来。

也正是两年前,慕容欢年少气盛,想在可汗面前崭露头角,接过反而弄巧成拙,成为了锦澜的眼中钉,多加防范的对象。是以他们兄弟两人才会到了如今这种明争暗斗的田地。

“皇上,臣不敢谈委屈。”

锦澜笑了,“这时候倒认真了,倒不像你,四弟,丞相最近欲推行变法,把朕逼得紧,朕来你这住几日,落个耳根清净。等个月之后,那些老臣哪还想着什么变法,都来寻朕了。”

慕容欢沉思,觉得有些不妥,“这可好?”

“阿欢,如今大燕兵力供给都在汴州,大燕国力也今非昔比,这些老臣们看不清,朕就晾晾他们。”

“臣镇守汴州,也不敢懈怠分毫。”

锦澜不禁大快一声,“四弟果然知朕。不过,今日咱不说国事,无趣得很,咱们就像以前,美酒在饮、佳人在前,好生快活,四弟,把你这最美的女人叫来。”慕容欢神情一震,而后很快恢复过来,爽快应承:“好,一响贪欢,且看今夜谁抱美人归!”

酒宴上,载歌载舞,锦澜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便坐在案桌上饮着酒,看着舞姬扭动着曼妙身姿,香风阵阵,舞姬媚眼四抛,恨不得将座上三名英俊华贵男子的魂儿勾走。这些舞姬是胡姬,曼妙舞动之间,一股辣风,锦澜看得兴起,慕容欢波澜未起。

执起酒盏,吞了一口烈酒,慕容欢不自主地想起了西院的沈芊君,不知她正在做什么,认字,还是玩金珠子?亦或是玩泥巴?打滚?

“四弟,这辣舞当前,你竟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你在想谁?今夜,这辣美人你不要了?”见慕容欢失了神,锦澜打趣道。

慕容欢回过神来,道:“只要皇上喜欢,这舞姬便是你的。”

锦澜喝了一口酒,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包括沈芊君?”

话刚出口,慕容欢整个人顿时镇住,虽然知道锦澜此次前来,是为了沈芊君而来,可是到了这时,慕容欢又有些不想交出沈芊君了。

锦澜见慕容欢略作沉思,便笑道:“朕三日前看了范云的诗,心中便十分好奇,能在范云笔下被描绘地那么动人的女子,究竟长地如何?”

慕容欢为难道:“皇上大概早就知道是君儿了吧。”

“呵呵,聪明果然如四弟,那四弟也该知道,芊君早就是朕地人吧,朕此次若吧她带走,也不无需跟你交代什么。朕只是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锦澜倨傲道,眼里全是属于天子的凌冽。

君儿只是一件东西?慕容欢不禁脸上阴沉,有些气恼。

看到两兄弟剑拔弩张,慕容澈急忙在旁边打趣,“这酒果然不错,阿欢,听说你有陈酿十五年的女儿红,怎么都不舍得拿出来给我和皇上品尝品尝?”

慕容欢心中有气,这锦澜欺人太甚,美酒倒是其次,这美人,他是决计不会让出去地。

“微臣的薄酒恐怕入不了皇上地口”。

这一句,无疑加剧了两人的矛盾…,锦澜忽然起身,抓着手中的杯子就砸在了地上,“四弟,这酒果然涩口,实在不好喝。朕乏了,先去西院了!”

说毕,他大步便离开。

看着锦澜离去的身影,慕容欢坐在原地,将手中的玉盏捏地粉碎,几乎崩裂了一地。

慕容澈看着身边的人,叹了口气,自古几个英雄可以过地了美人关呢?他起身上前,拍了拍慕容欢的肩头,“皇上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他都会得到。他在云宫潜伏三年为奴为婢你便知道,他的野心,从来不是我们能够阻挡地。”

是么?只有人知道他慕容轩的野心,没人瞧得出,他慕容欢也志在天下么?

西院里

小扇听说沈芊君终于找到了,急忙便跑来了,只是走到院子门口,看到一大一小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时候,她便蹙眉起来。

“姐姐”,喊出声时,都带着一点颤音。

沈芊君猛然回头,一看来人,立即起身,“小扇”。

小嫣儿也起身,看着迎面走来,一身锦衣华服的女子,知道她身份一定不一般,她急忙拉着身边的碧云问道,“姐姐,这个姐姐是什么官?”

“噗,她是恒郡王妃”,碧云解释着。

王妃啊?那就是个很大的官,要是她也当了妃子,那该多好?小嫣儿眨巴着大眼睛,抢先沈芊君一步,跑了过去,抱住小扇的大腿便撒娇起来,“美人姐姐。”

小扇身子一颤,问着碧云,“这个丫头是谁?”

“这是主子的玩伴”,碧云解释着。

小扇立即脸僵,玩伴?这么小的玩伴,可见外头传闻沈芊君傻了,是真的。

“姐姐,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呢,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扇眼里带着晶莹,几乎是有些哭腔道。

“摔到了头,想事情头痛”,沈芊君解释着,伸手去给小扇擦眼泪,“小扇不哭,我没事。就是想昊哥哥”,看小扇哭,沈芊君也跟着觉得伤心起来。

“姐姐,对不起你,上次在大船上,我和澈哥哥亲眼看到摄政王跳进河里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

“昊哥哥跳河了?”沈芊君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即大哭了起来,捂着心口道,“心病了,病了。好难受”。

“姐姐,你怎么了?”看着沈芊君脸色忽然惨白,小扇立即搀扶着她,然后冲着外面大喊着,“来人啊,快点传太医啊!”

原本安静的西院,顿时乱了起来。

锦澜从大殿回来便听到沈芊君晕倒的消息,立刻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小床、上,沈芊君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着异样的白色,看着一大群的太医和巫医围绕在她身边,锦澜显得更加焦急起来,“如何了?”

“回禀皇上,主子她这是心病,只是心事太急而晕倒了。但最关键的,还是她体内的一阵乱窜的静脉,她似乎以前中过毒,那毒未完全清理掉,顺着脑袋上的伤口转移了。所以现在主子才会如此痴傻,想必都是那余毒造成的…”。

锦澜立即想起了之前他们一起去找南海神医的情景,那会儿沈芊君眼睛看不见,正是因为心事太急,毒素都转移到了眼睛里。现在的状况和之前如出一辙。

“该死的慕容欢!为何不早点帮芊君诊治!”锦澜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几乎能下一秒就恨不得把慕容欢杀了般。

屋子里气氛顿时凝固在一起,小扇看着帐子里的人,很心疼,“都怪我,都怪我。”她簌簌哭了起来,然后抓着沈芊君的手道,“皇上,既然上次是南海神医救的姐姐,不如咱们再去找她吧?”

小扇的话音刚落,慕容澈一身清影便窜了进来,“皇上,听说早前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便被请到了汴州,只需盘问千乘晏便知道他把他们关到哪里去了。”

“那还不快去!”锦澜呵斥着,然后走到床榻边,探手摸到了沈芊君的额头上。

……

“将军,您不能进去,皇上有令。你知道主子有病,却不及时让太医诊治。已经触怒了龙颜,念在将军照顾了主子这么些日子,皇上才格外开恩,所以将军,你还是不要进去自讨没趣了吧?”贵喜挡在外头,身后跟着梅虫儿和茹法珍两个人。

也就是他们三人为伍,才敢对慕容欢这么不敬。

“狗奴才!”慕容欢气地关节咯吱作响,想要冲进去,幸好范云从后面一把拉住他,才没让他闯祸,“叔达,不可”。

“彦龙”,慕容欢回头,总算咽下一口气,“可是君儿在里头,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可是大不敬的话啊,叔达,当初你对君儿也是别有用心,你怨不得别人”。

是啊,怨不得别人。慕容欢眼里忽然满是悲凉,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对沈芊君真的动情,而这个情字,压地他喘不过气来。

入夜的时分,千乘晏被人带进了大殿,锦澜还在内室陪着沈芊君。

“皇上,越国公带来了”,越国公便是现在锦澜给千乘晏的封号,只给了一个公爵的封号,未免屈辱。

大殿里,千乘晏笔挺着身板站着,直到锦澜走出来,他都没有动丝毫。

“千乘太子,别来无恙啊。不对,现在该喊你南越国主呢,还是越国公呢?”锦澜负手走出,语气里带着几分的讽刺,他恨透了高冉昊,当然对千乘晏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你爱喊什么就喊什么?我要是早知道你狼子野心,早就在德山杀了你了,还由得你现在在这里作威作福,欺压我南越百姓?”千乘晏满眼露出恨恨的神色。

“看来你挺恨我的,不过今日朕可没工夫和你叙旧。芊君病了,听说你把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都关起来了?”锦澜冷声问着,已经没了一点温度。

“我不知道”,千乘晏干脆回答,然后又道,“君儿她得了什么病?”

“你不知道?”锦澜没有回答千乘晏的问题,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很生气,忽然,他一巴掌便摔了过去,千乘晏猝不及防,被他一巴掌拍到了门板上。

只听到哐当一声,千乘晏的整个身子都靠在门板上,几乎全身骨架都要震碎了般,他捂着胸口,一口热血便吐了出来。

“阿晏!”夜色中走来一个男人,紧张地搀扶住千乘晏,然后对着身后的人道,“这就是恒郡王说的条件?”

慕容澈款步走了进来,也搀扶起千乘晏,看向大殿内暴戾的男人,“回禀皇上,这位吴隐大人知道两位神医的下落,他想用条件交换,不知道皇上应不应?”

“条件?两个俘臣,还敢跟朕讲条件?”锦澜不悦,似乎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们两个是俘臣,对于皇上您的统一大计已经没有了阻碍了吧?用我们两个的自由换您心爱人的命,这条件不过分吧?”吴隐早在逼沈芊君回锦澜大本营的时候,就部属了一切,他表面上是把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都请来,并且给高冉昊暂时缓住了体内毒素,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放走两人,而是把他们关了起来,就是为了预防有朝一日他们成为亡国之臣,沈芊君还能成为手中最后的筹码。

“阿隐,你什么意思?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你没有送回去?你究竟安了什么主意?”千乘晏咳血咳地厉害,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人。

“阿晏,这天下不要也罢,我只是想给咱们找一条退路,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隐居吗?”

听着两人暧昧的话,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锦澜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冷笑着,“想不到,南越国主你也会卖妹求荣,好,朕答应你。只要你们把南海神医和黄石道人交出来,朕便放你们走!”

“一言为定?”吴隐不顾千乘晏的反对,问道。

“阿隐,你告诉他两位神医在哪,君儿不能有事”,千乘晏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立即喷洒了出来。

“我知道”,吴隐答应着,然后道,“只要皇上你现在就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和干粮,你肯先让阿晏走,我留下,自然告诉你两位神医在哪里。”

“呵,还会跟朕玩心计?难道你们不知道,朕最讨厌被人威胁么?”锦澜隐忍着,心中很不悦,可是旋即,他便走到侍卫跟前,拔出侍卫身上的宝剑,丢在地上,“放千乘晏走也可以,除非他再也不能走路了,否则,休想!”

锦澜那嗜血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宽容。

吴隐气地咬牙,“慕容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直呼朕的名讳,是死罪。趁着朕还没有改变主意,自行解决吧”,锦澜转过身去。

“你是真的爱沈芊君吗?还是只把她当做一件附属品和宣誓你地位的东西?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在这里和我们斤斤计较?”千乘晏冷笑着,捡起地上的剑,速度极快,一把便砍向了自己的双膝,他疼的啊啊便叫了起来,双膝立即鲜血一片,手也跟着无力,刀子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样可以了吧?可以救君儿了吧?慕容轩,你太过自私了!你不配得到君儿,只有高冉昊才配!”千乘晏全身几乎都被血染红,他笑得凄美,然后抓着身边的吴隐道,“告诉他们两位神医在哪里。我们走,相信大燕皇帝你不会食言的。”

吴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扑通跪在了地上,他惊叫出声,上前一把搀扶住千乘晏,“阿晏,你怎么这么傻?”

“我累了,不想再坚持了。你带我走吧。”千乘晏依偎在吴隐的怀里,那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

“好,我告诉你!慕容轩,你给我听好了!”吴隐忽然像发了疯般,一字一句道,“他们就在曾经安后住过的寝宫内,你们去找吧!”

说毕,便吧千乘晏打横抱起,朝着外面走去。

锦澜立即让侍卫去找,然后又对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只是后面的几个侍卫刚要追出去,便被慕容澈伸手挡住了,“皇上,千乘晏已经残废,不会再成为您的阻碍了,希望您看在芊君的面子上,饶了他,毕竟他是芊君的亲哥哥,你若赶尽杀绝,他日芊君若知道,便永不会原谅您…”。

不斩草除根便是妇人之仁,可是听到慕容澈这一番话,锦澜手又捏成拳头,“好,为了芊君,朕便饶了他!”

……

一个晚上的折腾,锦澜几乎没合眼,临近凌晨的时候,侍卫带着两人进了大殿。

一个白眉的老头,另一个是白发的女人,只是两个人似乎很不对路,从走进来到停下,都一直在拌嘴。

“喂,走我前面做什么?不知道让着点女人吗?”

“嘿?你是女人?我看不像,你那银针能杀死几百个男人呢。”

“你知不知道,当初就是你这么没风度,我才不想跟你过了。”

“我没风度?是谁成日跟个毒舌一般?我老头子可没欠你钱!”

两人说毕,都冷哼一声,互相环抱着自己,被转身去。

锦澜蹙额,有些不耐,“吵够了没?”

“吵够了!”这一回,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了。

锦澜点了点鼻子,脸上的表情扭曲,“去里面看看芊君怎么样了?”

“二徒弟?”妙神医原本还气恼的脸,一听到沈芊君的名字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过旋即又沉下了脸来,“老头,你别跟着!”

“那是我徒弟,凭什么不能跟?”黄石道人噘嘴。

“好了,你们再吵,信不信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了!”锦澜与南海妙神医有一面之缘,当初的妙神医那可是十分神秘,且医术精湛的,完全和现在眼前的这个泼妇判若两人。

妙神医白了黄石道人一眼,便快步朝着内室走去。

锦澜紧随其后。

帐子里的人,眉头一直紧蹙着,看得出很难受。妙神医急忙给她搭脉,然后冲着身后的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打下手。”

黄石道人瘪瘪嘴,不情愿被妙神医使唤,但是看到沈芊君这个样子,也十分心疼,“今日我暂且忍你,为了大丫头,我忍”,他磨牙道,然后去拿锦澜早就命人备好的药箱。

锦澜站在一边,看着妙神医熟练地给沈芊君扎针,“是不是这样扎针,芊君就会好了,像上次眼睛很快复明那样?”

“是,扎针完了排掉毒素就能大好了,只不过,她身上的毒素要是攻心了,那便无药可医了,现在她体内的毒素已经从眼部蔓延到了脑部,其他地方不能再受伤了,不然小命不保”。

锦澜静静地站着,拳头捏紧,“不会的,以后朕不会再让芊君受伤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皇帝陛下,您还是别再跟前站着了,你晃来晃去会影响到我,还是先去休息吧,明日我保证给你一个完好的人”,妙神医的手停在原地,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人道。

锦澜皱眉,看着自己的影子照射在床榻上,许久后才终于移开了步子,“好,若是医治不好芊君,你们都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这小子……真是坏…”,黄石道人跺脚,拿着一排银针递给妙神医。

妙神医白了他一眼,讽刺道,“人家可是皇帝,要你的小命那不是易如反掌?”

“臭小子当皇帝的时候也得对我恭敬几分啊”,黄石道人不高兴。

“那是昊,人家慕容轩和你有哪门子的关系?你自以为是的毛病这几十年怎么还没改?”妙神医接过针,推了推手,“你也出去吧,看着就心烦。”

“喂,老婆子,你你你,君儿可是我徒弟,你你凭什么让我出去?”黄石道人气地翻白眼。

妙神医却笑得开怀,挑起眉头,“那不然你医术高明些,你来,我出去?”

“得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走”,黄石道人气呼呼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院子里,随手抓起花坛便上的叶子,用力拔下便含在嘴里咀嚼,把它当做发泄物。

臭婆娘,还是那么不温柔。

就在黄石道人无意间抬头之际,却在树影间看到一个影子,差点没把他给吓到,“谁?”

一个一身红棕色锦袍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着黄石道人,脸上满是心痛的表情,“君儿怎么样了?”

“你是?不好意思啊,老头我从来就不认识贵人”,黄石道人将嘴里的叶子拔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对慕容欢倒完全没有一点好奇。

“我是直郡王慕容欢,大燕的护国大将军。你就是君儿的师父吧?听说你医术高明,应该能把君儿的病治好吧?”因为知道黄石道人是沈芊君的师父,所以慕容欢对他也十分客气。

倒是黄石道人,立即不高兴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混帐!你找到君儿了为毛不立马给她看病?她头上带着伤,难不成你想她一辈子做傻子啊?臭家伙,还敢来这里?”

黄石道人作势就要抬起拳头打人,慕容欢也不躲避,而是闭上眼睛,等待黄石道人的拳头。

毕竟要打地是一个王爷,黄石道人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擦了擦自己的下巴,“懒得理你,你们慕容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哼!”黄石道人冷哼着,然后吊儿郎当地从慕容欢身边擦肩而过,准备去寻找御膳房,找些吃的来。

臭燕子,居然把他们关在冷宫里那么久,这小子真是逆天了,居然能这么对他。

黄石道人心中牢骚连天,等慕容欢回身的时候,他早已不见。

接近天明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就像是此刻慕容欢的心情一般沉重,他站在院子里,始终看着偏殿地方向,未离开过半步,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他的发也湿漉漉的。

“大人,先回去吧,外头下雨您怎么还站在这里呢?”碧云不知道何时打着伞过来,给慕容欢撑伞。

慕容欢只推开那伞,却苦涩一笑,“这是我活该,我当初就不该用君儿做引子,也不该想着利用她。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跟着痛了起来,好像雨是他的眼泪,打在脸上冰凉,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那么,就让惩罚来的更强烈些吧。

“大人,你这又是何必?起码在奴婢看来,您对主子是真心的”,碧云心疼慕容欢,看着他身上因为衣服湿透,那衣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感染风寒的。

“真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心是什么?”慕容欢眼中忽然沁出了泪水,他知道,等待沈芊君再次醒来的时候,也许她就不会再是那个呆呆傻傻的她了,而他,更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正常的她。

雨没有停歇过,碧云叹了口气,陪着慕容欢在雨里站着,直到几声鸡鸣后,偏殿的大门才打开,里面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像是要立刻去给锦澜禀告什么。

“君儿他怎么样了?”慕容欢几乎是跳了起来,走到小太监面前,拦截了他的去路,抓着他的衣襟便逼问了起来。

小太监怔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全身湿漉漉的,那一双眸子,因为一夜未睡,而布满了血丝,白眼部分特别明显。

“主子…她…她醒过来了…”,小太监哆嗦道。

“真的?主子醒了?”碧云欣喜道,然后拔腿就往里面去,可是回头见慕容欢还愣在雨里,急忙道,“大人,你不进去瞧瞧吗?”

“不去了”,慕容欢的手缓缓在小太监的衣襟前松开,然后慢慢转身,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你去吧,她若好了,第一时间来回禀我”,说毕,慕容欢连头也不回,便走了。似乎走地很坚决,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走得每一步,都是那么地艰难。

碧云点着头,叹了口气,然后快步地奔了进去。

小太监也立即回过神来,急忙跑去把消息告诉锦澜。

屋子内,光线很暗,妙神医一宿未休息,此刻正托着额头在一边的桌子上休息,见碧云来了,这才开口,“她醒来后就不说话,你劝劝。”

碧云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沈芊君只瞪大了一双眼睛,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主子”,她小心地问着,沈芊君却没有一点反应。

忽然,沈芊君坐起,就像着魔了一般,腾身下床,然后推开碧云便奔了出去。

“主子,主子”,碧云急忙在身后喊着,可是沈芊君早就跑没了影子,妙神医叹了口气。知道沈芊君之所以会忽然犯病是因为心事。

幽深的大殿,慕容欢一个人坐在桌案边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丁夫人带着碧珠走进,急忙让碧珠阻止。

“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可是碧珠刚夺过杯子去,便被慕容欢一把推开,他抬眼看着丁夫人,冷道,“令儿,知道为什么我宠着你么?”

“令儿知道,因为令儿是最懂大人心思的,就比如此刻,令儿知道大人为了君儿的事心烦,本不该阻拦大人继续借酒浇愁,但是,令儿还是想说,大人您难道忘记了自己的宏图大志么?你曾经对令儿说过,君儿只是一步棋,可是如今大人已经深陷棋局了。”

“不,君儿不是棋子,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痴迷她了,她确实有足够的资本让人痴迷…”,慕容欢浅笑着,想起了沈芊君傻乎乎的样子,和那乖顺亦或是撒娇的样子,不管是笑,还是哭,他都刻骨铭心。

其实那么多事只发生在这么几个月,但这几个月对于慕容欢来说,却比他这二十几年都漫长,每一件事,都像是深深烙印在了脑海里般。

丁夫人双眸里隐忍着,她的确是个母仪天下,能容忍万象的皇后最佳人选,只是她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口已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呼喊声,“阿欢…”。

屋子里的人都猛然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一身中衣还没穿外衣,就那么憔悴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丁夫人很识趣地告退,走到沈芊君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打量她一眼,不确定现在的她,究竟病好了没?

“君儿…”,慕容欢回应着,那眼眸里全是欣喜,他颤抖着,松开手中的酒杯,缓缓起身,一日的思念,让他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多了些许憔悴,那眼中满是红血丝,下巴上还长出了细碎的胡渣子。

沈芊君快步走了进去,一把便扑向了慕容欢的怀里,然后低低地喊着,“阿欢…想你…”。

慕容欢怔神,但立即,大手搂住了沈芊君的腰际,像是爱惜珍宝一般,将她拥地紧紧,“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两个人就那么抱着,希望时间就在这一秒静止一般,直到猛然间,沈芊君从慕容欢的怀里挣脱出来,原本那双无辜清纯的眸子,立刻变得冷酷恼怒,“慕容欢,你究竟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何必演戏演地那么逼真呢?”

冷冷的逼问,就像一把钢刀一般,刺向慕容欢的胸膛,眼前的女人,拥有绝色地容颜,说话和神情之间,早就没了之前的傻气,有地只是孤冷和愠怒。

慕容欢半晌呆怔着,看着眼前这个冰冷的美丽女子,搂着她的手,忽然缓缓松开,“君儿…你好了?”

“不然直郡王是还希望我就那么一直傻着,任由你继续欺负了?我不是你的玩物,今天我之所以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恨…你!”,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沈芊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扭头便往外面走。

慕容欢还想说什么,可是伸出去地手,只悬在半空中,他看着人儿离开的背影,踉踉跄跄,心也跟着疼痛撕裂起来。

君儿,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玩物,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深深爱上你,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

扑通一声,慕容欢只觉得双腿无力,跪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倒了下去。

-----

第四十六章 我们重新开始吧四?第五十三章 朕想要…十你第二十九章 擦出爱的火花(下)下第四十三章 秽乱后十宫猜一猜,裴潇凌是谁?关于静儿的身份,第二十一章有写。第四章 孩子呢?第五十四章 太子的四预谋第三十一(章 下药(下)第三十五章 欣婕妤的真面目真第二十九章 宸王章第九章 这下糗章大了第二十二章 入王第府,给阿允惊喜第六十四章 他…都记起来了第七章(二章更)第六十一章 重审欣嫔滑胎案(中)滑第二十九章 宸王章第二十四章 毛衣…神物也…第八章 身体章交付第四十八章 十微服出巡第七支十章 可疑的马夫(下)万更求支援第三十八章 二嫁为妃,惊变妃(下)第十四章 淑妃失宠章(下)第二十七章 意外…刺杀(…二更)第二十章三章 整肃坤宁宫第八章 身体章交付第一章 大云皇皇后第 三十七章 爽约第二十六章 她看不见他的样子第六十九章第四香十九章 天香宝院第二章 美美人计第十八章 北鲜摄政王昊(下)新年有奖第五十章五章 欣嫔滑胎第五十章五章 欣嫔滑胎第五十七章 农家七趣事第六十六章 做我女的女人(中)第 三十七章 爽约第七十二章 十慕容欢第三十三章 一宿缠三绵第五章(二更)第六章 赏画第七十五章 她也会对他五好第六十五章 惊悚事实!(2万2更)第三十 四章 亚赛倒戈,毒计预谋第七章(二章更)第三十二章 私情?第九章(四更)第四十十五章 真实目的第七十章 大婚惊变(上)第六十八章 可疑的马马夫(上)第四章 提前侍奉第三十八章 温泉(奇境(二更)第二章 避孕药第五十一州章 汴州之风第七章 再侍?第二十九章 擦出爱的火花(下)下第六十三章 上巫蛊陷害(上)第六章第十八章八 致命连环计(中)第三十七章 二嫁惊为妃,惊变(上)第三十九章 你够幼稚的!够第七章(二章更)第六十五十章 做我的女人(上)第十三章 淑妃失宠(中中)第三十九章第 两后相争第七十四章 十舍不得她(二更)第九章 这下糗章大了第二十一章 反十击第六十一章 两个男人的对决一第十二章第章四十章 他…病重第六十九章第二十六章 她看不见他的样子第五十四十章 极宠,第一后第六十一章 重审欣嫔滑胎案(中)滑第四十五章 两人携手第五十六章 任务务完成,远走第三章 章浮音到第二十三章 恶第毒的织锦第二十八八章 路见不平,结果…入贼窝第四十七章 萧雨之之死,爱不在(上)第二十一章 反十击第四章 孩子呢?第六十九章 可疑六的马夫(中)第七十四章 十舍不得她(二更)第五十三章 章无赖胚子!第十一章第七十八章 就这样结束了七第五十一州章 汴州之风第十五章 五暴害病美人(上)是十六章 暴害章病美人(下)第十 二章 他还没死第四十九章 三番五次戏弄(第三更)第十章 章开始反击第九章(四更)第十章第五十九章 拖油瓶一只,麻瓶烦啊第二十七章 意外…刺杀(…二更)第十八章 北鲜摄政王昊(下)新年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