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曜惊愕地看着红色的喜柬:“你发出去了?”
“嗯。你那天不是答应了吗?你说九月九日很好,我们就选那天。再说了,你也没时间去做这个,我趁着现在还方便早些做也没什么,早晚都得做。”紫希夹着菜,她这些天食欲很好。
“紫希!我一直在等你冷静,我想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情。你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有爱情吗?你就预备这样度过你的人生?”
“我就这样度过我的人生?我爱你,这你是知道的。你所说的爱情我有了,问题在你不在我!”
“紫希!你讲点儿理好不好?”
“我怎么不讲理了?是你喜新厌旧,你忘不了她!”紫希说着就想掉眼泪。
“拜托!要论新旧,也是纤儿在先你在后。”
“你承认我在后了吧,那就是你也爱过我的是不是,只是看到她便忘记我了。以后,你见不到她还会忘记我吗?”
凌水曜彻底无语,转身走了。
他就这么对自己?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未婚妻,紫希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她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心?
张浩然看着钱夹,他发这个月的薪水了,卡里有钱了,想请的人却不见了,他还欠紫希三顿饭呢。不知不觉,他游荡到‘水手’门前,moira在这里请他的啤酒牛肉,他在这里遇到的紫希。
那个时候的他好狼狈!张浩然忍不住望月兴叹:那个时候,他要是给紫希留个好印象该有多好啊!
叭嗒!钱夹被人撞在地上。张浩然飞快地捡起钱夹,刚想吼对方,话到唇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紫希??????”
紫希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张浩然时,刚刚收起的眼泪又开始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张浩然既高兴又心疼地:“怎么了?谁欺负咱们了?你别只顾着哭......好吧,先哭痛快再找那个欺负咱们的人算帐!”
这么多天,紫希哪里听到半句温暖的话,现在听到张浩然安抚又爱怜的话。索性趴在张浩然肩上痛哭起来,吸足了路人的眼球与口舌。张浩然却不知死活的骄傲的不得了,他爱的女人终于肯在他怀里掉眼泪了。
过了好长时间,紫希的哭声越来越小。张浩然的脑子也清醒不少,这里是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的很丢脸,他轻轻抚着紫希的背,小声道:“紫希!咱们换个地方,这里人太多,不方便讲话。”
紫希点点头,挽着张浩然离开了‘水手’。两人没走多远,看到一家西餐厅,张浩然笑嘻嘻地说他今天领了薪水。正发愁找不到紫希呢,说着将紫希拽进了西餐厅。紫希哭也哭累了,刚才的菜没吃几口就被凌水曜气到了,现在看着菜单上的什么菜都想吃,手指一划。竟然点了六份主菜。
张浩然将菜单交给服务生,服务生又问了一遍张浩然,确认要这么多主菜吗?张浩然一脸严肃地:“她都说能吃下你还问什么?”
服务生连连致歉离开。张浩然笑眯眯地看着紫希:“你别听他乱讲话,他也是好心。”
“为什么不去掉两个,那么多,怎么吃得了?”
“放心!吃不了我打包回去。”张浩然这时才看清紫希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水蜜桃:“我去过你们公司。”
“你去那里做什么?”
“她们说你辞职了。”
“嗯。”
“为什么?”
紫希看了眼张浩然,犹豫了一下:“不想做模特。累了。”
“她们还说你要嫁人。”
“她们还说什么了?”
“就这些。我昨晚上一夜没睡,一想到你要嫁人我心就慌得厉害.....紫希,你知道我的心的。”
“那我要是怀了别人的孩子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张浩然想都没想:“当然。如果你喜欢,我也会做一个好爸爸。”
“你傻啊你,又不是你的孩子。”紫希的眼泪差点儿又流出来。一个小时内,两个男人对她的态度竟然是天上黄泉。
“你喜欢嘛。爱乌及乌。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那,紫希......你真的有考虑嫁给我。”张浩然一脸的期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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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洁如从主编室出来:不能发!她写的全是真话,真实的事情,不能发!没有反动言论不能发!没有人身攻击也不能发!那媒体是做什么?编织谎言的?
“怎么了?洁如!”华佳匆匆经过严洁如身边,看到严洁如一脸无奈。又退了回来。
严洁如看到是华佳,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稿子没通过。”
“什么稿子?是不是关于减肥药的......”
“不是!不是......嗯。是!”
“理由?”
“语句不通。”
“什么?”华佳眼珠差点儿脱眶,她将严洁如拽到走廊尽头的小会议室,那里没人:“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不是我不做,是我做不了。”
“只要你想做,没有做不成的事。”华佳看着严洁如。
“你有办法?”
“你想做吗?”
“当然!它差点儿把我毒死!”严洁如从未像现在这么坚定过。这些天她想了好多。开始,她怕人知道我吃减肥药,怕被别人嘲笑,懦弱地像个小孩子,即使受到伤害,也不敢讲出来。直到现在,眼前,她才想明白,她这么方便的工作都不能讲真话,那些和她一样受到伤害的人该怎么办?会怎么办?能怎么办?
“下班别走,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打听晚上谁值班发稿。下班后见。”华佳说完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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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品发行二十天,销售前景空前乐观,大家都吵吵着要放松一下,晚上一定要聚餐。暮思雪虽然没这个心情,但她不想扫大家兴致,还是一起来到了海边的餐厅。
今晚。张浩然比谁都活跃,紫希那天对他很友好,他好快乐。琪琪和如新一见如故,第一次出来喝酒。当然是友谊第一,酒量第二;黄兴愚、弗兰克和静秋等那些老同事早已肆无忌惮地猜起拳来,他们在公司这么多年,第一次以在维奇利亚工作为荣,能不高兴吗?
暮思雪在开场的时候和大家共同举杯之后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快乐在房间无限蔓延,她的心却始终无法快乐,她不能这么一脸晦气地坐着扫大家的兴,趁大家不注意,离开了房间。
海滨餐厅就这点好,出门上便是大海。
盛夏夜晚。海边的人自然不少。暮思雪脱下鞋,踩着软软的沙子,沿着海,慢慢在行人之间游走。
她已经整整十天没有曜的消息了,刚开始。她连着失眠了两晚,再后来,她服用安定,入睡前,她总会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细细串在一起,好像要发生的一切曜都知道一样,那晚。他执意要她承诺,一定要等他,当时,她莫名其妙、半玩笑半认真地答应,现在想想曜当时的反应却是异常激动。
那块刻有‘情人谷’的石头......总是在她眼前若隐若现,乱她心智。那只是光的作用。和事情无关,和爱情无关,只是光的作用。
如果曜真的会因为孩子放弃了她......不会的!曜不会的......怎么不会?他们都发喜柬了,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她已经被他抛弃了。
暮思雪就这么不断地推翻。不断地肯定,边走边想,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终,海滩上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天海一色,涛声拍岸,更拍打着她纷乱的心,积蓄了这些天的思念好像被这涛声唤醒,溢满这柔软的沙滩。
她停下脚步,坐下轻抚细沙,仿若轻抚那甜蜜又疼痛的思念。
起风了!吹乱秀发遮住她清澈的双眸,暮思雪拂开发,这才发现,诺大的海滩,只有她一人。
厚重的云从海的那边游移过来,星星没有了,风越吹越烈了,暮思雪站起来往公路的方向走去。隆隆的雷声突然降临大地,惊得暮思雪一个趔趄,倒在沙滩上,她慌乱地站起来,顾不得拍掉沾在身上的沙粒,快走渐渐变成了奔跑。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大海,她跑得太匆忙,太落魄,差点儿撞在极速行驶的车上。刺目的车灯耀得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伸手遮住双眼,傻傻地站在车前,人‘忽’地被长长地手臂揽了过去。
自从上次阿唐给裴亦尘打电话说暮思雪失恋之后,两人便互通有无,裴亦尘给阿唐演唱会的门票,阿唐告诉裴亦尘暮思雪的行踪。
今天也不例外,在决定去海滨餐厅庆祝后,阿唐就告诉了裴亦尘,因为要排练,裴亦尘赶到的时候,暮思雪已经不见了,只有半醉的张浩然指着西边说暮思雪往那边走了。
裴亦尘很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追到了暮思雪。他抚了下暮思雪的秀发:“我在呢。”
暮思雪惊魂未定,偎在裴亦尘怀里抖个不停。
凌水曜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他以为深夜的海滨大道上不会有人,一百八十码!要不是他反应快,今天非得出人命不可。
“对不起......”凌水曜看清对面是裴亦尘时,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看,是丑八怪!他伸手将暮思雪的身体扳过来:“丑八怪!怎么是你?撞到哪里了没?”
暮思雪推开凌水曜的手,躲回裴亦尘的怀里:“尘!我们回去。”
裴亦尘拥着暮思雪走了,凌水曜傻傻地站在那里,他看得到她纤弱的身体在颤抖,眼里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委屈,她好恨他。
暴雨已至,他就那么傻傻地站着,狂风暴雨打在他的身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此了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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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然、琪琪、如新,三个人参加巴黎时装周的作品全部出炉。
张浩然的作品还是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抢人耳目。白与黑、大红和翠绿,明黄和普蓝......几乎每件作品都是冷色和暖色的对立;每件衣服的选料上,或以皮革与压绉纱,或以皮革与柔软的丝绸。或以金属链与蕾丝,尽现刚与柔的对立;皮革等多以几何体出现,丝绸、压绉纱等多以委婉的线条展现,将碰撞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新的作品以金色为主,白色为辅,最显耀的一款是——流金岁月,一袭淡金色的晚礼服,灵感来自于古埃及的美艳皇后。淡金色的丝绸面料配以柔软的剪裁和线条,一字抹胸,腰以上全部是金色丝绸横平细褶。简洁大方,腰以下用不规则剪裁和丝绸的质感突出其尊贵与荣耀,在礼服尾部又配以蕾、丝和压绉纱的点缀,隐现现代时尚感。
琪琪的作品还是以她近期的中国风为元素,色彩上。她选用的都是中国色系,牙色、檀、茶色、绾、秋香色等。剪裁以西方立体剪裁为主,面料选材上以真丝、棉麻为主,配以古老的中国结扣和抽象油画,古朴中略显华丽、简洁中略带繁复,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用细看,维奇利亚的小展厅里一片唏嘘。设计图纸和真实作品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太震撼了!
暮思雪和大家一样,为这样的作品感到自豪与欣喜:“怎么样?我们的大师是不是很棒!”
“当然!”不用别人回答,张浩然自己喊道:“特别棒!”
“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相信每件作品都已经被她的设计师起了一个美丽的名字,这三组作品都是咱们公司荣誉出品,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主题?”暮思雪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作品有那么雷同吗?我怎么看不出共同之处?”张浩然不解。
弗兰克道:“有一个主题固然好,可我和张浩然一样。看不出这三组作品有什么统一?是不是不用太勉强?”
“这样啊。我能先说说我的想法吗?”暮思雪征求大家的意见。看大家都点头同意后,继续道:“我先说一下我对这三组作品的第一印象:碰撞!无论是张浩然的作品,还是琪琪的作品,包括如新的作品,都给了我这么一个强烈的感觉。张浩然的作品不论是从色彩上也好。面料上也好,剪裁和线条上也好,无一不体现碰撞的味道;金色处处散发着金属的味道,如新却将金色淡化,线条柔软化,无一不体现出碰撞的味道;琪琪的作品,看似中国,抽象的油画和简洁中的繁复又成为了中西文化的碰撞......”
暮思雪说到这里,张浩然激动地站起来:“碰撞!我们的主题是碰撞!”
如新在一旁惊叹暮思雪对时装有如此造诣,和张浩然合声:“碰撞!碰撞!碰撞!”
霎时,整个小展厅里响起了整齐的呐喊:“碰撞!碰撞!碰撞!”
弗兰克跟着大家激动之后,伸手示意大家平静,毕竟,这是工作会议。
暮思雪微笑着:“感谢大家的认同!谢谢!不过,我有个问题,怎么只有他们三个人的作品?”
看大家无语,暮思雪道:“怎么?还从我左边开始?”
静秋站起来,小声道:“我们原来都有作品,可是看了他们三个的手稿后,都自愧不如,退出了。”
“自动退出?”暮思雪问。
“嗯。自动退出。”
“张浩然!”暮思雪转向张浩然,他可是设计总监,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些作品我都看过。我们开了个小组会议,一起讨论过,投票结果,真的是投票结果,我绝对不官僚,最后是我落实的。那些作品也很优秀,但是我和大家的意见一致,认为不太适合参赛,都已经作为生产作品改过了。”
大家也都在一旁附和着。弗兰克在暮思雪旁边耳语道:“不仅仅是作品,我们的资金也不到位,没办法。”
暮思雪若有所思:“这样啊。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对于每次参赛,我希望设计部的每一个人都要拿出十分的热忱来加入。公司现在的能力虽然有限,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支持大家参加各种比赛,相对其他公司,机会要少些,但只有你们的热情工作,公司才可能强大,你们才能够有更多的机会。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个记忆残缺的人,从某一方面讲,在座的每一位都比我的人生要完美,每次在我绝望痛苦的时候,我都会对自己说要坚持,要勇敢,要对自己有信心。所以,我希望大家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轻易放弃!
感谢大家对公司的支持!”暮思雪深深地向大家鞠躬致谢。
热烈的掌声里透着更多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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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水曜整理完上周的账目出入,还好,他已抢先一步将他这边的股票全数出手,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忧,他不知道华雄是否也将新购的股票卖出。单从盘面上看,应该是没有卖出,但这种暗战很难把握的。
手机短信声,凌水曜看了眼:一会儿把照片给你发过去,好好看看,再好好想想。
照片是翻拍的,有一处被红笔圈着,凌水曜看到所圈之处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