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一生只有一次,自然是不能寒颤。”林新说:“依依啊,这些至少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是不希望你拒绝的。”
对于这些礼物周依依本不想拒绝的,可是在收礼物的前提下,她也得先因人而异不是。
她有些为难的把目光看向周铁,他的目光也正投了过来:“依依,既然是林总裁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周依依一时无话,对于收下他的心意也算是默认了,多多少少竟有些矫情的意味在里面,你接受林新的好意与帮助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干嘛还计较那么多。
所以周依依根本就是找罪受,明明心里就早已不怨他了,却偏偏无法说出口,就像是永远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一样。
林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周铁,又把目光移向周依依欣慰的点了点头,当室内再一次陷入寂静中,是他打破了沉寂,他婉转了一瞬说道:“依依啊,蒲胥因这个小伙子不错,我之前就一直说他成熟稳重,能给你一个好的将来。”
他还未说完,周依依就搭腔道:“你难道和蒲先生很熟?”
这一句话把两个人憋的神情不自然,相视对望了一眼,蒲胥因率先开口说:“依依,我和林总裁就算在熟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周依依把头扭向一边撇撇嘴不说话。
林新又坐了一会,询问了一些关于明天婚礼的细节,在什么地方举办婚礼或者是在哪办酒席,还用不用他帮着张罗的。
不过这些好意,被周依依统统的给拒绝了,临走时,林新虽然心里有些被拒绝的不舒坦,但毕竟还是为周依依能收下他的礼物而高兴的。
周铁送林新到门边时,他说了一句足够化解两人多年恩怨的话:“周先生,我想向你道歉,非常诚挚的道歉,我知道给你和依依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是我想尽我所能的去补偿依依,我也对不起晓娟,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原谅。”
说完之后,他深深的朝着周铁鞠了一个躬;
他眼泛薄雾,最终也在林新走后默默的上了楼。
对于她父亲的苦楚与委屈,糊涂了十几年的周依依在这一刻仿佛突然清醒了般,以前不管是周铁还是林新,她不明白,不理解,总是怨恨着他们,如今这曾经最怨恨的两人意外见面,即使是没有说上几句话,但从两个人的眼神中,她好像读懂了什么,仿佛亦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同一个人的影子,那便是她的母亲,在那一刻,她所有的怨恨就好像飞灰般消失殆尽。
已临近深夜,莫如绿和顾胜也提出要走,在路过周依依身边时,顾胜总是会露出无奈的表情。
然而他不以为然,她却黯然神伤,两人之间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再次送走了两人,周依依突然发神经的跑到后花园去看鹦鹉,由于天冷的缘故,它已经躲在了自己的小屋子里不肯出来,不论她怎样的呼喊着。
在未果后,周依依也终于决定放弃了,冬日徐徐而来,本来美丽盎然的花园如今却光秃秃的,像病木一般只剩下枯枝。
她抬头看了看天,除了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是高洁的白炽
灯也无法换回白天的春光明媚,风依旧很大,冰冷的刺骨。
周依依哈了哈气,实在没有勇气再待下去,转身跑回了温暖的客厅。
蒲胥正在收拾桌子上的茶具,见周依依从后花园跑着进来,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忙碌着说道:“依依,你的小格子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啥。”她一路小跑着窝在沙发里,抱起一个毯子就往身子盖:“我刚才去看它,也不见它有任何的动静,不会是……”
蒲胥因端起茶具直起腰,立刻反驳道:“不会,它不会那么轻易死,怎么说也是发高价买来的,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你放心,明天我命王禹把它带去宠物店。”
说起明天,周依依倒是没心情关心那只小鹦鹉,而是想到了一件更加令她脸红心跳的事。
明天她大婚,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想想都觉得有些小激动,不行,感觉真的无法面对乡亲父老了。
周依依一个侧卧躺下身,用毯子把头蒙的死死的;
蒲胥因正从厨房里整理完茶具出来,脱大衣的空隙随口说道:“依依,时间不早了,赶快洗洗睡。”
话音落了好一会,仍不见有任何的回应,蒲胥因挂好衣服疑惑的去瞧她:“依依。”走到沙发旁,一把把遮住她面部的毯子掀开:“小心着凉,回房间睡去。”
周依依顿时双手掩面,在蒲胥因强烈目光的注视下逃到了浴室。
洗漱完毕之后,脸上的潮红才微微退了些,她光着脚跑到卧室时,余光撇到蒲胥因看她的目光多了深一层的意味,接着她回到了卧室,他进浴室洗澡。
本是非常疲惫的周依依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竟无半点睡意,想起明天的事,想起以后的事,总之各种各样的事牵绊着她的心绪,无法入眠,事实告诉她,今晚将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又翻来覆去了一阵,打算强迫自己入眠时,突然自己并未上锁的卧室门似乎有异样,被人轻轻的推了开。
周依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小偷?可随后立马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蒲胥因这是高级别墅,防盗系统很齐全,又怎么会有小偷轻易的溜进来,可听到那小心的关门声,熟悉的脚步声,即使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她也能辨别来人是谁?
蒲胥因这是想要干嘛?然而思绪未落,紧张又起,他竟然,竟然上了她的床;周依依立马被吓到,猛然坐了起来:“蒲先生,你这是干嘛?”
在黑夜中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气定神闲的说:“知道你还未睡着,所以过来和你说说话。”
彼时,他虽然已经钻进了被窝,但只是靠在床头,又加上床又大,所以两人并没有肢体上的接触。
见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周依依才相信他真的只是过来聊聊天的。
“哦,对了,蒲先生,我这边的伴娘是阿绿,你负责找的伴郎是谁?”
蒲胥因说:“你也知道,我并没有什么朋友,本来之前是想找王禹的,但后来顾胜不是回国了嘛,我看他和莫如绿挺好的,索性就让他来当这个伴郎,而他也欣然同意了。”
说起顾胜和
莫如绿这个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也过不去;不过,为了不影响心情,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无声中点了点头,接口道:“还有在养老院的韩老太以及蒲小姐都通知了吗?”
“你放心,喜帖都已经全部发出去了,韩老太明天王禹亲自开车去接。”
虽然婚礼的事情锁又杂,但是周依依却从来没有过问过,一方面是因为不懂,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乐的清闲。
如今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她自然是要将话题往这方面带,才不至于尴尬,可如今发现,自从接触到以后,才真正的让人伤脑筋。
周依依只是‘哦’了一声,却再也想不出接下啦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漆黑的夜晚顿时陷入了寂静中,一时两人无话,在流动的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旁边坐着的某人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一时之间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并打算开口可逐客令,可某人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依依,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愿望现在都可以提出来,我会无条件的满足你。”
“啊。”她愣了一秒,及时的反应过来,扭头看着蒲胥因的方向,只看到了漆黑一片,突然之间很想哭:“那蒲先生的意思是,结婚后我提的条件就不能满足我了?”
周依依知道她的这个说法有些怪异,可是他的问题不是更怪异。
然后就他像是突然禁了声般不再说话,而是迅速的挪动身体,向周依依的身边又动了动及时的开口说:“结婚后,你可以为所欲为。”
也就是不再受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吧,她承认,虽然有时候蒲胥因这个人呆板,无趣了些,可想的还是很周到的。
她笑,继续笑,得意的笑。
“蒲大人英明神武,请接受小女子的膜拜。”周依依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竟然真的起身作辑。
蒲胥因眼疾手快的长胳膊一伸一把把她拉了下来,重新拽进了被窝里并说道:“大冬天的,你不冷吗?发什么疯。”
顺势握住她的小手:“你手怎么这么凉?”
一来二去,周依依现在觉得她一抬头就能碰到蒲胥因的下巴,也就是说,她现在就躺在他的怀里,而且自己的手还被他攥着。
那掌心的温热顿时给她的脑袋击的七荤八素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把抽离了自己的手,再次坐了起来,把自己的身体往外挪了挪。
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心绪跳的飞快,小声的说:“蒲,蒲先生,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就听见了蒲胥因低低的笑声,他再次的一把把周依依揽进自己的怀里,按住她的头好笑的说:“依依啊,你真是想多了,我没想那么做。”
“你放心,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什么也不做,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今天我想抱着你睡。”许是怕周依依说出反对的话,又补充道:“你放心,就是抱着。”
在他的怀里渐渐感受到了温暖,两个都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早晚都要经历那一步,所以周依依也不再抗拒,而是轻轻的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
在寂静寒冷的夜晚,两人同榻而眠,迎接着幸福的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