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静的时空，在同一时刻迎来了两位主神。
亚空间里掀起了恐怖的海啸。
无数亚空间实体猝不及防，在恐怖的海啸中灰飞烟灭，甚至连带着被抹除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其中包括不少灵族的种族神。
许多灵族忽然就成了无神论者。
但灵族内部因此爆发的慌乱对于整个时空而言无关紧要，灵族只是色孽的祭品，而此时出现的是两位货真价实的主神。
其中一位是执掌侵蚀与毁灭的主神，论破坏性，要比恐虐还强得多。
恐虐只是杀戮生物，但侵蚀与毁灭之神不只是杀戮生物这么简单，就连物质也“杀”，是混沌八芒星上杀心最重的一角。
人类在宇宙所有种族中确实是杀心最重的。
虽然看似深陷烂泥潭，经常面临一些灾难，还被异形和亚空间实体各种觊觎，但人类实实在在地杀空了整个银河系，建立了统治银河系的超级帝国。
即便是灵族和太空死灵，在他们鼎盛时期，也没有满银河地追杀异族。
人类不仅恨不得让异族全都灭绝，还会销毁它们的文化，必要的时候毁灭它们的星球，不知手软为何物。
除了侵蚀与毁灭之神，另一位秩序与理性之神就更重量级了。
这位哪冒出来的啊？
全宇宙都笼罩在恐惧和绝望之中，打哪蹦出来一个善良守序的主神？
最开始，三大邪神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初步接触之后，祂们才确信基里曼是跟祂们本质相当的存在。
神战直接就在过去未来爆发了。
在过去未来的每一个角落，三大邪神都合力绞杀基里曼的存在之基，泯灭生物的秩序和理性，极力让生物处于混乱疯狂的状态里。
湛蓝色的齿轮之海翻涌着，耀眼的光芒逐渐黯淡。
面对三大邪神的合力，基里曼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但祂与帝皇在一起。
黑色太阳仿佛亚空间的黑洞，冷漠无情地摧毁着一切，只为基里曼提供庇护，让基里曼不至于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帝皇这次来不是来打仗的。
主神之间的战斗也很无趣，只不过是在无穷的时间中穷尽各种可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也不可能取得完全的胜利。
陈帆感受到两股力量灌输进他的亚空间本质。
陈帆的亚空间本质就是一片浩瀚的意识之海，这片意识之海在同一时间有无数种形状，这些形状是无数个意识的重迭。
在两位主神的灌输下，意识之海没有扩大面积，但冥冥之中，一种与《战锤40K》宇宙的联系在陈帆和亚空间之间被建立了起来。
陈帆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赋予了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权柄！陈帆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虽然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球，有人推着他朝山上走，山顶有一个凹槽，当他被推进去的时候，刚好严丝合缝地卡住。
陈帆的视野无限放大，他的意识被分散到无穷时空的每一处角落。
然而，他不像基里曼那样在这个时刻陷入迷茫，遵循所谓的本能在无穷时空中行动。
他就像站在屏幕外的旁观者，看着屏幕上的景象越来越多，但却没有被触动。
就像他与地球生物一样，他是一个旁观者，旁观地球生物的喜怒哀乐，而不会被那些情绪所影响。联合政府的猜测是正确的。
地球意识不会因为登临主神位而收到负面影响。
陈帆静默地感受这一刻。
由于足够清醒和冷静，他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细节，譬如他被推上“山顶”，严丝合缝地卡进山顶的坑，这个过程隐隐有种被设计的痕迹。
陈帆发现自己得到的不是在任何宇宙都能随意玩弄时间的能力，而是在《战锤40K》宇宙随意玩弄时间的能力。
仿佛专属于《战锤40K》宇宙的管理员权限。
这意味着什么？
陈帆忽然想到了最近新发现的《流浪地球1》宇宙，同一个宇宙里有不同的平行时空可以理解，但两个不同却又完全相同的宇宙是怎么来的？
总不可能是巧合。
陈帆又联想到最近发生的失踪事件，最近几十年频繁有人失踪，而在他的感知中，无穷宇宙中出现了许多漩涡，那些漩涡把许多宇宙都吞了。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促成了那些吞噬宇宙的漩涡？
这是自然现象吗？
是不是自然现象姑且放下不论，但宇宙之外一定也存在某种规律。
那些规律是怎么来的？总该有原因。
陈帆陷入了某种迷思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到了《头号玩家》宇宙，准确说是《头号玩家》中的《绿洲》游戏宇宙。
《绿洲》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宇宙。
在《绿洲》宇宙之外还有一个《头号玩家》宇宙，《头号玩家》中的人类可以随意改变《绿洲》宇宙中的事物。
在《头号玩家》宇宙改变《绿洲》游戏的参数，《绿洲》宇宙内部会发生变化，但联合政府在《绿洲》宇宙内部找不到发生变化的原因。
联合政府连通《绿洲》宇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无论是在《绿洲》宇宙的内部还是外部，联合政府都牢牢地控制着这个宇宙，但研究很久也没有研究出名堂。
整个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
等这次回去了，他或许该让联合政府加大对这个研究项目的投入，这可能关系到对宇宙的重新认知。
半晌，陈帆收回了自己逸散的思绪。
权柄的震荡逐渐平息。
陈帆感觉自己就是那颗被推进坑里的石球，他在坑位里晃动了一会儿，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
奸奇笑不出来了，恐虐发出惊慌的咆哮，纳垢推翻了自己的坩埚，
新的主神诞生了！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从亚空间中显化，散发着与任何神明都截然不同的气息。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任何生物在望见这颗蔚蓝星球的时候，都看不到星球本身，而只能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事物。
处在黑色太阳与齿轮之海附近，它安宁地悬浮着。
既没有因为黑色太阳而损伤一毫，也没有因为齿轮之海而动摇一分。
地球之神，包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