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灭盛家满门者,共有十二名杀手,这十二人分别是欧阳大、独孤威、孙不恭、西门烈风.........最后一人,他叫孔八郎,后来改名换姓,投入了神侯府,铁游夏,我......就是当年的十二元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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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面对铁手道出的残酷真相,饶是心里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无情还是忍不住的为之身子一颤,这一刻,她的心思杂乱,不是是该悲愤?是该伤心?还是该痛恨?
“盛姐姐!”
岳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摇颤的身子,若非如此,此时此刻,她只怕已经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瘫倒在递上了。
“所以,当初的十二元凶全都没死?你根本没杀他们!所以,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是在欺骗我。”
盛崖余看着诸葛正我,看着铁手:“从小你就疼我,什么事都顺着我,是不是因为你心有愧疚?盛家三十二口,你杀了谁?!”
铁手无言,无言以对。
诸葛正我一声叹息,正要开口阐述一切,却见不远处,司卫带着安王来到了现场,岳峰笑道:“本帅想着,既然清查当年的旧案,当然要所有人都到场才能查得清楚,你说是吗,安王爷?”
“岳飛,你........”
无端被抓到这里,安王心中愤怒之极,一见岳峰,便忍不住的想要大声呵斥,但他话才出口,看到岳峰的眼神幽幽,立刻便又将到了嘴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好了,不要说废话。”
岳峰淡然道:“咱们还是直入主题,来,请王爷说一说,当年的八君子灭门血案,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王迫于无奈,只得娓娓叙说道:“十年前,大宋定都临安,当时皇城有八位清官,准备联名向陛下弹劾秦桧一党勾结金人,谁知却有人泄密,结果一夜之间,其中七家共一百八十三口人全部被杀,只有一家人无风无浪,那就是榜眼盛鼎天一家........”
乍闻此言,盛崖余不由得脸色发白,身子摇摇欲坠,只能依靠在岳雷的身上,强行抑住胸口的起伏,但鼻息却忍不住渐渐加重。
追命忍不住道:“难道盛鼎天是........”
安王叹道:“当时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虽然认定盛家是泄密者,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治盛家的罪,一怒之下,便下达了暗中处决的命令,让我召集了十二名武林高手杀上盛家,将盛家灭门。”
“不过陛下到底还是仁慈的,他下达命令后,心有不忍,便令当时还是御前第一侍卫的诸葛神候前去阻止,可惜,当诸葛神候到达之时,盛家满门已经被灭,只剩下盛崖余一人存活。”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岳峰转头看向诸葛正我:“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便由你来说吧。”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诸葛正我亦叹道:“当年的事情本就是盛家的错,虽然陛下解决问题的方式过于偏激了一些,但却并非是错的,甚至,陛下能够于心不忍让我前去制止,事后默认崖余的存在,并将当年的事情掩盖,不让盛家背上奸臣的名声,反而还将盛家宣扬成忠臣,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哈!”
闻言,岳峰当即回之一声嗤笑:“真是可笑,区区一招借刀杀人,如此简单的把戏,满朝文武,乃至皇帝陛下,竟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无非是畏惧秦桧一党背后的金人罢了,柿子专挑软的捏,所以也只能杀盛家的人来泄愤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正我闻言,不由得为之大怒:“身为臣子,你竟敢质疑陛下,征北大元帅,难道你真的如秦御使所言,想要造反不成?!”
“造反?别说本帅现在没有这个想法,本帅就是有这个想法,难道你认为你们能够拦得住本帅吗?本帅只不过是看不惯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徒弟一个弱女子罢了。”
冷言讽刺,岳峰转过头看向盛崖余道:“徒弟,你别听他们胡说,为师查到的真相,可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真相,他们有意隐瞒了。”
这一刻,岳峰的话,就像是一缕曙光,划破了黑暗,再次照亮了盛崖余的心,她靠在岳雷的身上,忍不住的抬起头来,满脸希冀的望向岳峰。
岳峰转头看向诸葛正我,口中嗤声道:“你说当年是你那位圣上仁慈,最后的时刻突然心软了,于是大发慈悲派你去制止,但是却晚了一步是么?”
“没错。”
诸葛正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铁手不同于十二元凶其他的人,本就是八君子灭门案幸存者的他,对崖余动了恻隐之心,感同身受之下与其他人反目,用命拼死护住崖余才撑到你赶到,恐怕,那时候的你别说制止十二元凶,就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闻言,诸葛正我和铁手二人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隐约间似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追命更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岳峰,安王更是忍不住的连吞了好几口口水,脸上神色开始发白。
“来来来,让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最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岳峰带着满满的嘲讽道:“盛家被灭门了,皇帝的怒气发泄了,秦桧一党明显到拙劣的借刀杀人,或者说逼着皇帝服软低头的阳谋成功了,而皇帝还能得到一个宅心仁厚、圣明恩泽的美名。”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的拍手赞道:“好一个皇帝,本帅倒是小瞧了他,如此一来,他既杀了人一泄心中愤怒,又对秦桧一党服了软,缓和了朝堂上的紧张气氛,还不会因此而引来那些为数不多所谓忠臣的厌恶反感,真是好高明的帝王心术!”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陛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测,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
诸葛正我脸上神色苍白,脸上浮现出几分疯癫狂态,完全没有了平常时候的云淡风清、儒雅沉稳,反而像是一个输光了所有家当的赌徒一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即便他再怎么抗拒,但却也难掩,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承认了岳峰所言,才是事情的真相。
“怎么样?铁手,安王爷,本帅所言,是不是真相?”
岳峰目光扫过铁手和安王爷等人,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没有回答,代表你们都已经默认了这就是事实,可怜当初的八君子,他们都是真正的好官,可惜却效忠错了对象.......”
“够了!”
身为皇室之人,听着岳峰一声声,一句句,不断的道出皇帝的阴暗心思,安王爷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忍不住的大声喝道:“岳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
岳峰淡然道:“本帅只是想要还我这徒弟一个公道罢了。”说话间,他转眼看向盛崖余,笑着道:“俗话说的好,当官不为人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本帅现为当朝摄政大臣,既然发现了冤假错案,自然要好好查上一查。”
“你.........”
安王爷闻言,不禁脸色大变,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岳峰到底想要干什么。
“发现了吗?可惜已经太迟了。”
岳峰一声冷笑,当即命令道:“司卫,将铁游夏拿下,顺便再请安王爷走一趟,秦桧已然落网,所有的涉案人员皆在,今日,本帅就要公开一审当年的八君子灭门案,届时,是非对错,自有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