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光匆匆而过,说长不长,说短却是她日日备受煎熬才过下去的。本以为再次相见即便不是冷眼相对,也会是有所波动的。却不想他只是淡淡的一句别来无恙,而苏夙却怎么也无法因为他的淡然而有所痛痒了。
“我以为你会抱住她,呵呵,你想了盼了她五年,每日每夜被思念所扰。怎么如今见了她却胆怯了呢?顾以筝,你折磨了我五年,如今终于得到报应,由着这个折磨你五年的人回来继续折磨你。”
苏然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半个身子都倚在了门框上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脸上挂着苍白无力的笑容,那样的嘲讽眼神里却带着几不可见的悲伤。
一直漠然的苏夙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睨着苏然,声音波澜不惊:“苏然,过往之事早于我如云烟浮梦,你这般揪着不放也只是伤你自己。种因得果,如今这般下场皆是你当年贪心过盛所致。诚然我当年自私,思虑不周未曾顾及你的感受。可你若是心存丁点善念,都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做下那么多的错事!”
“错事?比起你的高贵不沾凡事,我确实愚蠢的可以。苏夙,你可知这辈子我最怨的是什么?不是顾以筝爱你,不是受毒发之苦,不是身为苏柔樱的女儿。而是……为何我要是你冷夙绾的妹妹!”
“够了,苏然!你们两个,扶夫人回房。找大夫好好照料着,没事便不要在踏出西苑。”
一直缄默不语的顾以筝淡淡开口,两个扶着苏然的小丫鬟立马吓得劝苏然同她们进去。苏夙拂袖径自离开,在经过顾以筝身旁的时候他扯住了她的袖摆。身后是夙然凄厉的笑声,谩骂诅咒不绝于耳。苏夙偏头,唇角勾起冷笑,冰冷的目光紧紧攥住了顾以筝的眼神,轻声道:“顾庄主有话?”
“你为何要回来?”
她偏回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似乎对他的问题很费解。半晌忽然噗嗤一笑,只是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却无半点笑意:“为何?自然是带着那江湖众人去苏家宝藏,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顾以筝皱起眉头,眼里染上薄怒,轻喝道:“苏夙你疯了!苏家的一切皆是历代家主辛苦而得,怎么可以便宜了这些人的贪婪!”
颇为疑惑的看着脸上带着怒气的顾以筝,苏夙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半晌作恍然大悟状:“我说顾庄主为何这般反对呢,原是因为顾庄主本是苏家守护人啊!这宝藏不仅是历代家主心血,自然也是顾家人的心头肉了。”
顿了顿,苏夙拱手笑着道:“苏夙这般自作主张着实不对,还望顾庄主原谅。届时到了天山,苏夙定然将宝藏一半奉上,以此犒劳几百年来顾家人对苏家的忠贞不二。”
顾以筝看着面前的女子,恍若隔了万千岁月。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沾染上了虚假,不如五年前的清冷出尘。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是为何心却换了。可左右一想,不经苦笑,如今这般田地,皆是出自他一手造成。
“阿绾,当年一
切,都是我一手造成……”
“千万别这般说,通常这句话的下句便是希望得到原谅。
苏然恨苏夙,这是苏夙万般也预料不到的。她以为她对苏然满心满眼的爱,不曾想与她而言只是无以复加的伤害。苏夙走到苏然面前,终于还是笑了:“若是当年知道会有如今这般下场局面,我真该,放弃你。”
被放弃……苏然愣愣的看着居高临下的苏夙,瘦黄不复往日秀丽的模样。一双同苏夙如出一辙的眸子渐渐泛起水雾,然后凝成珠子一滴一滴落下,她啜泣着道:“阿姐,我回不去了,早在绿侬姐姐的血送在我面前,我控制不住对生的欲望喝下的时候,我就回不去了!”
苏夙抿唇笑的悲凉,偏过身子拂掉苏然拉扯她衣袖的手,淡淡道:“求生之欲本就是人力所不能敌,更何况终年受毒发之苦?于这件事上我恨你不多,可绿侬的命终究是没了不是吗?单是凭着良心,我就不能原谅你。”
“良心么……呵呵,良心!苏夙,你的良心一直都只是惦记着那些外人而已!我与你有着嫡亲血脉,为何你却从未替我顾及过?当年我毒发之时,你只知一味抵抗,去成全你那自私的自由,从未想着替我求寻解药!”
一直淡漠的苏夙愣在那里,她微微偏头,眼角余光睨着苏然。裙上流苏摇曳,她蹲下身子,看着自己再也汇聚不出内力的手心,苦笑着道:“苏然,此生再说谁对不起谁都不重要了。你我姐妹情谊早在三思台时便已然断了,那日的誓言,你怕是不会忘记吧?”
怎么会忘记呢?苏然颓然的躺在床上,绝望的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苦笑着道:“阿姐……苏夙……你说娘亲在天上看到我们姐妹二人如今这般,会不会难过呢?”
将面颊上的长发撩到耳后,苏夙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慢慢朝着门外走去,淡漠的声音传来:“她看不见,早已堕入轮回的人,怎么会看得见?”
软丝硬底的靴子方踏出朱红门栏,便顿在了原处。她掀起眼帘看着站在她三步外的玄色身影,他的模样似乎和脑海中一个黑色身影所重合,转瞬即逝。
“阿绾,别来无恙。”
五年时光匆匆而过,说长不长,说短却是她日日备受煎熬才过下去的。本以为再次相见即便不是冷眼相对,也会是有所波动的。却不想他只是淡淡的一句别来无恙,而苏夙却怎么也无法因为他的淡然而有所痛痒了。
“我以为你会抱住她,呵呵,你想了盼了她五年,每日每夜被思念所扰。怎么如今见了她却胆怯了呢?顾以筝,你折磨了我五年,如今终于得到报应,由着这个折磨你五年的人回来继续折磨你。”
苏然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半个身子都倚在了门框上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脸上挂着苍白无力的笑容,那样的嘲讽眼神里却带着几不可见的悲伤。
一直漠然的苏夙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睨着苏然,声音波澜不惊:“苏然,过
往之事早于我如云烟浮梦,你这般揪着不放也只是伤你自己。种因得果,如今这般下场皆是你当年贪心过盛所致。诚然我当年自私,思虑不周未曾顾及你的感受。可你若是心存丁点善念,都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做下那么多的错事!”
“错事?比起你的高贵不沾凡事,我确实愚蠢的可以。苏夙,你可知这辈子我最怨的是什么?不是顾以筝爱你,不是受毒发之苦,不是身为苏柔樱的女儿。而是……为何我要是你冷夙绾的妹妹!”
“够了,苏然!你们两个,扶夫人回房。找大夫好好照料着,没事便不要在踏出西苑。”
一直缄默不语的顾以筝淡淡开口,两个扶着苏然的小丫鬟立马吓得劝苏然同她们进去。苏夙拂袖径自离开,在经过顾以筝身旁的时候他扯住了她的袖摆。身后是夙然凄厉的笑声,谩骂诅咒不绝于耳。苏夙偏头,唇角勾起冷笑,冰冷的目光紧紧攥住了顾以筝的眼神,轻声道:“顾庄主有话?”
“你为何要回来?”
她偏回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似乎对他的问题很费解。半晌忽然噗嗤一笑,只是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却无半点笑意:“为何?自然是带着那江湖众人去苏家宝藏,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顾以筝皱起眉头,眼里染上薄怒,轻喝道:“苏夙你疯了!苏家的一切皆是历代家主辛苦而得,怎么可以便宜了这些人的贪婪!”
颇为疑惑的看着脸上带着怒气的顾以筝,苏夙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半晌作恍然大悟状:“我说顾庄主为何这般反对呢,原是因为顾庄主本是苏家守护人啊!这宝藏不仅是历代家主心血,自然也是顾家人的心头肉了。”
顿了顿,苏夙拱手笑着道:“苏夙这般自作主张着实不对,还望顾庄主原谅。届时到了天山,苏夙定然将宝藏一半奉上,以此犒劳几百年来顾家人对苏家的忠贞不二。”
顾以筝看着面前的女子,恍若隔了万千岁月。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沾染上了虚假,不如五年前的清冷出尘。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是为何心却换了。可左右一想,不经苦笑,如今这般田地,皆是出自他一手造成。
“阿绾,当年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
“千万别这般说,通常这句话的下句便是希望得到原谅。这样的话恰巧是我最不想听的,因为我从未打算过原谅你。顾以筝,自我选择跳崖那日起,便是我此生都无法与你共话。也更不要指望我能原谅你,与你好好相对。”
他早知她会说出如此绝情之话,虽然心里早有了预料,可当真的听到这般话是由她疏离笑着说出时。心里还是抽痛的厉害,仿若被人偷走了所有赖以生存的氧气。这个女子就站在那里,明明触手可及,却仿若遥遥天涯。他能感知到此间她身上再无一点内力,若是他要强行留下,她必然毫无反击之力。但他也知道,苏夙既然敢独自一人回着似影山庄,必然是料定了他做不出此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