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往往心里一直担忧恐惧的东西,当真真面对的时候其实反倒是一种释然,复习虽说实属疲倦,但在几针肌肉针的效果下感冒早已高挂免战牌了,每每复习总会与一年中最极端的时节同步,所以说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就是要养成习惯,这一年来来回回的折腾,我们的身心着实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地。
这两天又下了几场雪,每每在我步行回家的时候,正是化雪的时候,让我的手脚冰凉根据物理的原理解释就是,化雪吸热,至于这热量自然是从我的身上而来,不过路上有何蹇的欢笑声相伴,倒也算是苦难中的乐事了,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期盼着早日考试,在苦难中人们往往会进行比较,将痛苦降到最低点。
一天正午,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在人们的身上,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干燥,所以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柔,在食堂里,我和时雯在吃午饭,现在我们每个人恨不得把24小时拆成四十八小时来使用,连吃饭的时候手中都不忘捧着一本复习资料,所谓备战状态便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至于大任是否能够最终降临到你的身上还得看你的筋骨断了几根,当然就算你的筋骨全断了,大任也不一定花落你家,不过到时候可以以智商不足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考试的不足,所谓等量代换,有得亦有失便是如此。
“白茗,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午饭吗?”
我抬起头看见是何蹇端着托盘,环顾了一下食堂四周,发现座无虚席,宾客满堂。
“可以啊。”我把桌子旁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让何蹇坐了下来、。
最近快考试了,大家都为了节省那几分钟选择留在学校吃饭,哎,食堂阿姨应该为此感到十分高兴。
我看见何蹇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拿,十分悠闲地吃着饭,以梁老师的话来讲,这种人就是快考试了,却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当然这种话自然不针对像何蹇这样的学霸人物,所以人家这种人在我们小喽啰的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可望不可即。
“真搞不懂这些人,平时不好好学,考试一到,临时抱佛脚,哎。”
“何蹇学神,我觉得您讲鲁迅伯伯的语言方式学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随时还拿我们这样的人当当小白鼠,做做实验,给您练练手什么的,是吧?”
“什么啊?”何蹇没有搞懂我的言外之意,看见我手里的复习资料,恍然大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有的人临时抱佛脚,绝对不是指你,你别多心啊。”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就是你口中的有的人呢?”
“没有啊,你看你,时时不放松学习,哪像我,关键时候掉链子。”何蹇还在极力弥补着语言上的缺陷,不过在我这种能言善辩的人看来,他的言辞则是漏洞百出。
“是啊,你看你,关键时候掉链子,优哉游哉的,结果考试还在年级中名列前茅,我呢,关键时候努力向上,结果你的名词却将我甩出了远远的几条街,你用暗喻的方式,表现出了你的智商高超,并用了作比较的说明方法从侧面烘托出你天赋凛然,嗯,高,实在是高。”
“你......”何蹇在语言这方面的确和我相比差的不只是一点点,我简短的几句话,就将它拍死在了沙滩上。
“好了,中午吃个饭你都不消停,两个人在那吵,能腾出吃饭的时间吗?”时雯这时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发表了议论。
“哪里是我一直在和她吵,明明是他先咄咄逼人的好不好,我委屈都求不了全。”何蹇一副民国时期受了气的小媳妇表情。
“何蹇,恐怕你是真的不够了解白茗是一个怎样的语言高手,我每天被他明里暗里不知讽刺了多少回,导致我现在变成了刺猬的亲戚,全身上下布满了刺,据说他现在正在想办法,准备用一点暗器来攻击我,导致我现在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所以和我相比,她已经对你手下不知留了多少情了,都快搞成爱国情了。”
“哟,爱妃,最近口齿伶俐了不少,看来不忘和我做了将近七年的朋友,这忍耐力练出来了不少,连带着口齿也伶俐了许多啊,怪不得能得宠这么多年,真是深得朕心啊。”
“那可不,这常年伴皇上左右,这皇上的一些可取之处,臣妾当然也得多学习效仿了。”
“白茗,你是不是心理......”何蹇有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没错,这是我的爱妃。”
“不过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一点帝王之态。”
“你......”我有些接不上话,看着他俩偷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用一个文艺点的词就是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何蹇,咱们学校有没有什么会弹奏吉他的学生啊?”
“问这个干什么?”何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随便问问。”为了不让他多心,我又加了一句“我在想咱们学校是以文化课为主,所以我有些好奇,有没有会文艺的人。”
“嗯,据我所知,祁晶晶学的是拉丁和钢琴,吉他嘛......”何蹇思考了一会儿。
“我们年级好像只有汞旭会弹吉他。”
汞旭,又是他,我心底有一个声音“哦,那蛮厉害的,你呢,你会什么吗?”
“我嘛,你很感兴趣?”我知道何蹇这完全就是欲擒故纵。
“让我猜猜,芭蕾蛮适合你的,着优美的曲线一看就是多年的芭蕾基本功啊。”
“白茗,你找死啊。”何蹇作势握紧拳头,要朝我打来。
“哎哎哎,别生气嘛,谁让你不告诉我的,我当然只好乱猜了。”
“那能猜到芭蕾,你的想象力是外太空的吧。”
“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到底会什么?”
“跆拳道和小提琴。”
“武力与优雅的结合体,矛盾的综合体?”
“你,白茗,你还能再损点儿吗?”
有一瞬间我好想从何蹇那黑如墨玉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无奈中包含的宠溺。
不知不觉中,在我的青春中我渐渐收获了不可得的友情,很多年之后,我很庆幸,当初我心里那奇怪的情愫,不是用在何蹇的身上,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收获那珍贵的友情,或许在我的心里,他,我舍不得拿来当青春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