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侧,在想什么?”安少钦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风北侧也因为安少钦的一句问话回过了神,然后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安少钦,这还是自己嫁入安钦王府之后这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问自己话,让风北侧有些吃惊又有些难以想象。
“臣妾在想后天便能回风府看望父亲了,往年的除夕父亲都有臣妾陪在左右,也不知父亲吃了年夜饭了没有!”更不知道没有孩儿的除夕父亲会不会不习惯!只是最后一句话风北侧咽在了心里,眼中更是有一丝不忍与无奈,而风北侧的每个神态都没有逃过安少钦的眼睛。
安少钦不知如何搭话,也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与珮宜同去宫里参加宫宴,然后又回到王府中与珮宜一同守岁,一同放鞭炮,一同看皇城上天空盛开的每朵烟花,一同……如今,没有珮宜,没有宫宴,只有这个人陪在身畔,有的只是两人之间无限的惆怅。
“等初二本王同你一起回风府可好?”话一出安少钦便后悔了,他不应该如此莽撞说出这话来,看着风北侧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安少钦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几下算是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呵呵,王爷难道忘了么?刚刚王爷还说要陪同木莲归省,王爷的话可算一言九鼎又怎能反悔?”说罢,风北侧往自己前面的酒杯斟了酒便仰头一饮而尽,酒虽不是烈酒,可不曾对于不曾喝过酒的风北侧来说今日的几杯酒已经超过了极限,却是醉了。
风北侧一语惊醒了安少钦,他确实是忘了刚刚答应木莲的话。看着风北侧因醉酒脸颊而微红,眼睛有些迷离又楚楚动人,安少钦有些看痴了,他见过淡然的风北侧,微笑时的风北侧,无奈时的风北侧,动Qing时的风北侧,却从未见过因醉酒而风情万种的风北侧,朱红的双唇因沾着酒水而显得更加红润。
“那便委屈你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话,只是看着这般的风北侧就说了出来。
风北侧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道:“何来委屈之说,木莲怀了身子王爷是该与她一同归省,臣妾虽嫁于王爷,可男儿该有的臣妾都有纵然不能跟女子一般需要与人陪同。况且,再委屈的事情臣妾都经历过了,这对于臣妾来说并不算委屈!是王爷多虑了!”也只有喝醉了风北侧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委屈会比强嫁给一个男人为妻,会比心不甘情不愿的雌伏于男人身下更委屈,虽说风氏一族只有这般才能传宗接代,可是风北侧却心有不甘,说是委屈更甚是屈辱啊!
安少钦则万万没想到风北侧会说出这番话,若是之前自己肯定会动怒,可如今自己却能坦然接受了,看着风北侧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刺痛了安少钦的眼睛,难道是自己错了么?不,他没有错,若这是风北侧注定要面对的,那他便没错,要怪就怪上天去吧。
一阵寒风从门外吹进来,吹散了风北侧的头发,万千青丝随风飞舞,外面飘落的雪花也跟着风吹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寒风使得风北侧打了个寒颤,见此安少钦脱下了自己的红色狐裘披在了风北侧身上,这是他俩成亲以来第二次看到风北侧身着红衣,而这红衣是他为他披上的,安少钦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第一次他让他披上红色嫁衣,第二次他为他披上红色狐裘,想着,安少钦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还温柔。
喝醉酒的人身子表面虽热可体内却是寒冷,风北侧便如此,可是谁给了他温暖?朦胧中看到一个人拿着一件红色披风向自己走来,最后看清楚了那人是与他共结连理之人,为何要这般对他,他现在不是应该嗤之以鼻的嘲笑自己无用么?可这披风带来的温度却让他不想拒绝,更想贪婪的想要索求多一些,因为除了父亲之外再无其他人对他这般,包括他另一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嘭~嘭~”外边想起了烟花炮竹声,烟花发出的光亮照进了大厅里盖过了闪闪的烛光,风北侧被这响声吵得有七八分醒了。
“王爷,皇宫放烟花了,可否陪臣妾一同去看(北侧,皇宫放烟花了,可否陪本王一同去看)?”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落下,然后颔首便向大厅外走去。
烟花是舆国的奢侈品,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庆宴时皇宫才会点燃它,安少钦与风北侧站在门外,两人双双抬头看着天空燃放着的烟火,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是如此美丽动人。
“烟花纵使再美,也美在那一刹间。都说红颜命薄,可烟花更是惹人怜,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便消香玉损了!可世人却还是如此喜欢它,只因它太美,美得让人难以忘怀!”风北侧看着烟花喃喃自语,安少钦则看着风北侧被烟花照亮的侧脸,只是一场烟花都会让你如此惆怅么!
“它把它的美丽献给了人们,即使只有一瞬也是美好的有何必去感叹它太短!喜欢它就好好的去感受它散开的每一个瞬间,也算不负它短暂的一生了!”安少钦再次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烟火接过风北侧的话,这次换成风北侧转过头看着他,你是想说因为短暂所以才更要去珍惜么!
风北侧转过头再次看着空中绽放的烟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王爷说的是!”两人之间的话语消逝在了这一朵朵烟花中,之后无言的看着天空,直到烟花点完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