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咳的自己的肺像是要炸开一样!
孔盛睁开眼,想要爬起来,却无力以为继。
自从‘审判’那天过去已经半个多月了,自己的风寒越来越严重,但是每一次等到余丞祖到来却硬是装作身体还行。
孔盛已经许多天没有标记自己的天数,那件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多天前已经不再做了。
梦里被杀了太多次。
终于开始麻木了,最近几次已经感受不到心脏因为恐惧而激烈的跳动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那个人。
一天后,食物与水扔了进来,孔盛在土床上一动不动。
几天前的食物还在地上,他已经不需要食物了,因为他失去了饥饿感。
“喂!余头!”
沉默,脚步声并没有响起。
孔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应该是到了隆冬,腊月真的很冷。
“你为什么那天没有杀我?”
门外的余丞祖知道孔盛说的是哪天。
那天,孔盛敲开他的门,笑着流着泪,说:我杀了余大娘!
余丞祖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是不是你没有办法杀我?余头,你承认吧,我和别的人不一样!”
每说一句话,孔盛都在用全身所有的力气。
“不!”
余丞祖的否认脱口而出,然后又戛然而止。
“是的!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有心,而你从你父母死去那天起,你就失去了心!你活着不过是被我提着线的木偶!”
黑屋里,孔盛睁着眼,眼前没有任何光。
“我并不是木偶,我只是……”
“我只是以为我能永远在你身边,一个人!”
“咳咳咳——”
“如果我是女孩就好了……”
这句话说的极轻。
门外的余丞祖并没有听见,只听见忽起忽止的咳嗽。
“我明天会给你带点药和被子!我要走了!”
“哈哈哈哈。”
黑屋中孔盛忽然大笑着。
“你在担心我吗?你果然心里有我的,你不想让我死对不对?!”
“咳咳!不用药,你带我离开啊,抱着我,我现在不重,你能毫不费力抱起我的!”
门外余丞祖发出一声冷哼!
“住口!你可真让人恶心!这么久没有一点儿改变!你这辈子都在这里悔过吧!十年!二十年!直到你死去也别想离开这里!”
说完便走了。
孔盛看着屋顶上方不存在的落眼之处。
“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得意而空洞的笑声,无力而又空泛在整个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