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国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就一直没停过,虽然不大,却总是有些雪花在凤凰城上飞舞着,似是知道这里即将发生大事,都凑着过来看热闹一样。
只是这场大雪却对拓跋晟昱没有什么影响,此时他正坐在台阶上,两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望着天外,白瓷般透明的皮肤几乎和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
偶尔被吹起的几根亮发又给他增添了几分脱俗气质,这让鸿胪寺的大师们都看得都心惊肉跳,红着脸直念“阿弥陀佛”,心里只怪这是哪里来的妖孽,竟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唉……”这一叹大有西施捧心的忧虑之感。
他昨天从拓跋烈那里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的故事,一时间消化不了,便从昨晚上开始一直坐在这里,若不是夜晚的雪下得小了些,只怕今早他就要变成个大雪人了。
父王的容貌他早已记不清了,在他五岁那年,父王去了南夏就失踪了,现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且小的时候他并不太得到父王的待见,因为他的母亲。
听说他的母亲是被父王从南夏强盗手中救回来的,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同时也对父王暗生情愫,便趁着有一夜父王醉酒,偷跑到帐篷中主动以身相许。
事后父王知晓后,气她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却依然为了不让母亲被族人耻笑,娶了她。
可是在这之后,父王也不再见她,只有趁母亲不在的时候,才会偶尔到他们的帐篷里来陪他玩一会儿。
直到父王失踪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抑郁而终。
这些事情都是拓跋烈后来告诉他的,父王和母亲不在后,拓跋烈就承担起照顾他的负责,虽为异母所生,但拓跋烈依然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拓跋屠在一年后继承了首领之位后,更是无人敢小看他。
兄弟三人可谓是相依为命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而等到拓跋屠羽翼成熟以后,他也开始借打击南夏为由,不断向南夏挑衅,其中之一的理由便是要找到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拓跋坤鹏的下落。
但他们父亲若是活着,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回鲜卑,所以他们也早已料到此事凶多吉少,只是身为人子,他们也必须要搞清楚当年在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现在就突然冒出个澜焱卿,拿着父王生前最喜爱的紫竹箫,拥有一张几乎和父王一模一样的脸庞,如果拓跋烈猜得没错的话,澜焱卿便是父王与那名他至爱的波斯女子的孩子,只是不知为何却进了澜府,成为了澜斗彰的儿子。
拓跋烈考虑的是其中的缘由,而拓跋晟昱则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他帮助鸢鸢摆脱了远嫁鲜卑的命运,而后又和澜焱卿在一起,那企不依然是自己的嫂嫂?
既然两边都是嫂嫂,那他何不就让鸢鸢嫁给大哥,这样至少以后可以天天看到她,而且他和大哥一起生活的那么多年,感情最深嘛,而那个澜焱卿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就让他在家里的排位瞬间低了一级,从老三变成了老四,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帮他嘛!
不不不,鸢鸢嫁给了大哥是不会幸福的,她喜欢的是那个澜焱卿。
不不不,还是不对,爱情是自私的,他怎么光想让鸢鸢嫁给别人,明明她已经答应了自己三年之后若未嫁,他俩就成亲!
对,一定要让这个承诺成真!鸢鸢谁也不让!
等他终于下停决心的时候,身子终于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抖掉了一身的雪,“阿嚏!”好吧,他终于成功的得了风寒了。
“你在这里等着天上下金子吗?”一把油纸伞,一抹淡然笑,一袭黑长发,一件紫裘衣。
不得不说只有澜焱卿和拓跋晟昱完美的继承了拓跋坤鹏的良好基因,只是不知道拓跋屠若是没那么壮,拓跋烈剃掉胡子,会不会样貌也要优良一些。
“……你来做什么?”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话说出口又觉得太无理了些,便加了一句,“二哥在屋里,算了,还是我去帮你找他过来吧。”他也想听听澜焱卿这时候来找二哥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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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的脸上是难得的调侃,轻轻地抛出一句,“谢了。”拓跋晟昱一愣,灰溜溜地红着脸颊走向拓跋烈的房间,嘴上还不住抱怨,“该死,我干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
澜焱卿淡淡一笑,继续打着伞,走进了鸿胪寺的会客厅。
不到一会,就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拓跋烈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拓跋晟昱追了好半天才追上,跟在了后面。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拓跋烈还未进屋,只是看到了澜焱卿就已激动不已,站在外面好半天,才颤抖着嘴唇说了这句话。
拓跋晟昱看在眼里,默默地将他扶了进去,又安排了下人准备了一壶好茶,添置了几个暖炉,这才关上门,好让他们这次能把事情好好说个清楚。
在澜府,自己从未被人这番关心这番期待过,澜焱卿一时有些恍惚,难道这才是所谓的“家人”?
心里淡淡笑了一笑,别胡思乱想了,先解决当前的事情最重要吧。
“我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们关于那个人的下落。”他觉得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进入主题反而更有冲击。
拓跋烈盼的就是这句话,他和拓跋屠派人在南夏寻了十几年,一点消息都未曾探到,父王是死是活,他们总得知晓呀!
澜焱卿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眼前隐约出现了一抹红,“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