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烈是在边境的一个城市里找到尉迟赋的,找到他时,他正在替一名家中无子的老人挑水。
音烈向他说明了来意,他首先是断然拒绝,无论音烈再怎么说服他,他都是一句话:去意已决。
直到从凤凰城中传来急报,说是茹儿中毒了,他这才快马加鞭赶往凤凰城,可等他到了城里,却又接到消息说是茹儿已经没事了,然后又听到了一个另他震惊的消息,他们俩,要成亲了。
虽然犹豫过,可最终他还是进了凤凰城,进了夏桑宫,来到了珊瑚殿。
“阿赋!”
“赋叔叔!”
当他走进珊瑚殿,果然得到了热情相迎。
看到南鸢现在这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尉迟赋想到了四年前的“南夏瑰宝”,如今风彩依旧,他心生慰藉,嗯,她过得很好。
“茹儿呢?茹儿怎么样了?”如今的她太过耀眼,他已无法直视,便打了个岔,询问茹儿的病情。
南鸢很感激他还记挂着茹儿,和昔儿一起带他进了内堂,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茹儿。
“赋叔叔!”烟儿怕茹儿无聊,正在教她折纸鹤,一见着尉迟赋进来,小脸红成了小苹果,赶紧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尉迟赋坐到她床边,看到她这么精神,也松了口气,当在边境时听说茹儿中了很厉害的毒,如今看来已经快要好了,又是那个万老的功劳吧,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茹儿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吗?”他向南鸢问道。
南鸢走到跟前,“万老说已经差不多了,再坚持喝半个月的药就可以完全无碍了。”
茹儿点点头,“茹儿很乖哦!药很苦,但是茹儿都喝掉了哦!”
尉迟赋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嗯,那就好,那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南鸢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走?去哪?你不是答应要回宫了吗?”
稍有些迟疑的起身,没有往日的潇洒,他本下定决定不再与她相见,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再见她,一定会更舍不得走了。
僵持之际,门外传来李公公的传唤听,“大王驾到——”
澜焱卿刚与音云他们商议完国事就赶了来,一进屋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看到了尉迟赋,也礼貌地与他打了招呼,“一路辛苦了。”
尉迟赋也与他还礼,对他进行参见,末了看着南鸢写满哀怨的脸,澜焱卿关切道,“怎么了?”
“阿赋,要走。”
大至推测出是这件事,澜焱卿风雅一笑,“尉迟兄可否接一步说话?”
“请。”他早想离开这里了,因为越是看她那样的眼神,他越想留下!
没有外人跟着,澜焱卿将他带到了御花园内的凉亭中。
“如今已是腊月,大王为何带赋来此?是想考验赋的体能吗?”在他想来,这腊月时,还没有人会把客人带到室外来的。
轻笑了一声,澜焱卿用长袖扫开其中一个石凳上的雪,自己坐下,又示意让尉迟赋也坐。
“孤今日想邀尉迟兄来赏雪。”
不知为何他此时还有如此雅兴,但尉迟赋觉得他定不会在这种关头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便也扫雪坐下,静观其变。
澜焱卿似乎今日心情极好,真
的在欣赏御花园的每一处雪景,还不忘与尉迟赋讨论一番,“尉迟兄觉得这雪如何?”
猜不透其深意,尉迟赋想了一会,选了个最保险,最简单的答案,“通透,洁白,纯真而宁静,常为诗人笔下之写物,在下也十分喜爱。”
“呵呵……”澜焱卿婉转一笑,“尉迟兄果然和孤的想法一样,这样纯洁之物,也是孤之最爱,就如同鸢儿一样。”|
尉迟赋大惊,怎么饶来饶去还是被他饶进去了,他赶紧起身,单膝跪下,“在下此言别无他意,请大王不要怪罪。”他自己倒不怕麻烦,只是怕连累了南鸢。
而澜焱卿今日也是出奇的好脾气,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将他扶起,“尉迟兄不必惊慌,孤也别无他意。”
尉迟赋有些莫明地站起来,正对上了他一双看向远方,深远的金眸。
这时,天空中落起小雪来,澜焱卿伸出一只手拖在空中,一片小小的雪花就这么飘摇着落入他的手中,“鸢儿和这白雪一样,洁白纯真,又太过善良,所以常会遭人利用,被人迫害。”
他又忽然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树枝,拨开了眼前的雪,露出下面的泥土来。
“而这南夏国就像这下过雪的地面,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宁静,实则暗藏污秽。”他起身,“近日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离国婚越近,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你也知道鸢儿的身份,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把柄,所以孤希望有个人能在她的左右,在孤脱不开身时,能保护他们母子三人。”
他转身,目光诚恳,“虽然这事对你来说太过残酷,但除了你,孤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