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后,南鸢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三夜,还不准栾玉开门开窗,弄得屋里到处都是一股霉味儿,今日她趁着人少,这才偷偷跑出来呼吸了点新鲜空气。
可是她忘了这里是玉华别宫,而不是凤凰城的皇宫,所有的王孙公子都住在这里,所以碰见一两个也不算稀奇。
所以当彩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倒没感到惊讶,只是这出现的速度,让南鸢怀疑这三天她是不是一直守在门外了。
“妹妹终于肯出门了,听说妹妹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呢,这不今天我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被我碰到了呢。”彩曦笑盈盈的,心想,哼,你总不能躲我一辈子吧!
其实南鸢不出门也不是全因为要躲彩曦,不过既然她已经找上门了,该解决的事情就一件件地来吧。
“鸳儿只是这几日不舒服而已,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彩曦故意提高了声调,“哟~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这刚答应不久的事,怎么就忘了呢!”
果然,南鸢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姐姐,鸳儿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我们到房间里去说。”
南鸢拉着彩曦回了房,让栾玉准备好了茶水,屏退了左右,在心里准备了一会,这才开口,“姐姐,那件事情,鸢儿不能答应。”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彩曦有些惊讶,“哦?为何?”
“因为……鸢儿,也喜欢他。”
“妹妹可知道他的身份?”彩曦装作一脸关心的模样。
南鸢有些懵,“身份?当然知道啊,他不是澜丞相家的二公子吗?”
彩曦故作神秘一笑,“事实可没有妹妹想的那么简单呢,他是澜丞相的小妾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南鸢终于有了些惊讶的表情,“原来姐姐也知道呀。”
“怎么?你早知道了?”彩曦有些不敢相信,既然她知道,那为什么还能在别人面前说出喜欢他这样的话。
“嗯,栾玉早告诉我了,她的消息是宫里最灵通的呢!”上到皇亲贵族,下至宫女太监,只要是有八卦,就没有栾玉不知道的!
“那你还喜欢他?你觉得大王会将你赐婚于他吗?”
“如果父王不同意,我就和他私奔!”对,栾玉和她说过好几段以私奔为结局的凄美爱情,她还一直很羡慕呢。
“哈哈哈哈……”彩曦一直都觉得南鸢太天真,没想到还有点傻,“既然这样,那姐姐只有祝福你们了,祝你们能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彩曦的谅解,南鸢高兴得不得了,原来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嘛!
彩曦也没做多留,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要走,回去的路上,她又一次忍不住大笑,她就要看看,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来到别宫有半个月了,听说大王一离开凤凰城,城里就下雨了,百姓都说是因为大王走了,老天息怒了,才给降的雨。
“如此愚昧的子民,必须严加惩治!”这日早朝上,大王果然发怒了,“尉迟将军,你速回凤凰城,把那
些闹事的愚民都给孤抓起来!
“是!”尉迟宇欣然领命。
是日夜里,别宫的一个角落,有一处冷静的小殿,一个人影在附近晃悠着,他故意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脸,似是故意要将自己隐入黑暗之中不被人发现,见四下没人,“嗖”地一下,窜进了院中,主殿里还亮着冷,映衬出一个单薄的身影,时不时还传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他走到门外,轻轻扣响了房间,“咚——咚咚咚——”有种特别的节奏。
“请进。”房间的主人说话了。
黑衣人轻轻推开门后走了进去,又迅速关上,这才拿下身上的斗篷,跪下身拜道,“老臣参见勋王。”
南博的脸色依然是惨白如纸,勉强挂着着笑容,弓身道,“丞相快快起身,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那人抬起头,果然是丞相澜斗彰,他站起身,摆摆手,“不不不,这君臣之礼还是不能免的。”
“诶,丞相予本王有恩,若不是丞相,想必今日本王还在那鬼地方受苦呢!”南博引澜斗彰坐了下来。
“哪里哪里,老臣也只是为国家着想,当今大王已过壮年,太子又太过幼小,倘若哪一天大王有个什么意外,我南夏国还是得有个像勋王这样的明君来主持大局呀!”澜斗彰说得头头是道。
南博也是一脸佩服的神情,“丞相不愧是国家的栋梁,倘若他日本王有幸成为这南夏国的主人,一定不会忘了丞相的恩情的!”
一阵寒暄之后,澜斗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尉迟将军那边已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勋王若想成为这南夏国的主人,有一块绊脚石我们不得不先除掉。”
“丞相说的是……?”
澜斗彰狡猾一笑,“没错!此人不除勋王永远别想登上王位。”
南博有些犹豫,“这一点本王固然明白,可是毕竟是血亲,恐怕……”
澜斗彰摇摇头,“勋王可曾想过,同样是大王的骨肉,为何就只有您非得在十四岁的时候离开皇宫,受了那么多的若?”
南博回想起当时离宫的时候,他曾哭着喊着让父王不要把他送出宫,可父王不肯,后来他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好!”南博一咬牙,“只是这事恐怕本王还是不方便出面,所以还得劳烦丞相出马了。”
澜斗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勋王放心,老臣定会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的!”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这个夜,也变得狰狞了许多。
这几日,南鸢和太子总喜欢到别宫中央的荷花池里喂鱼,这里的荷花开得很好,硕大的荷叶像一把把雨伞,各种各样的鱼儿在荷叶底下灵活地穿梭着,粉嫩的荷花点缀在其中,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神清气爽。
这日,南鸢又带着太子以及一众太监宫女们到荷花池边游玩,尉迟赋和澜焱卿也各司其职,跟在其中。
这些日子南鸢有意在躲避两人,一个是因为尴尬,另一个也是因为尴尬,只是这尴尬的原因,就相差了太多太多了。
所以南鸢故意无视他们,刻意想和他们保持
距离,便带着南楚走到了荷花池中央,为了能够更近的观赏荷花,池子的中央修了一座浮桥,桥面很宽,中间还有一个圆形亲水台,南鸢总喜欢在这里赏花喂鱼。
可是荷叶开得太大了,狡猾的鱼儿们都只是偶尔从缝隙之间闪过,根本都看不见!
“公主,太子,快看!这边有好多鱼呀!”栾玉在另一边发现了一团鱼。
太子先跑了过去,兴奋地招呼着南鸢,“姐姐,姐姐,这里真的有好多呢,我们找到鱼儿的家了,它们都躲在这里呢!”
南鸢走了过去,果然有很多呢,好像整个池塘的鱼都集中在一起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又找栾玉要了些鱼饵,便和太子一起倚着栏杆,喂鱼去了。
许是标察觉到了南鸢在故意躲着自己,尉迟赋和澜焱卿也都很自觉地没有靠近,站在不远处。只是两人每每相视一眼,便都把头别了过去,真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呀。
突然,只听见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然后是“噗通”两声,接着是栾玉的一声尖叫:“啊——公主和太子掉到水里了!”顿时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
尉迟赋和澜焱卿大惊!闻声迅速赶到了池塘边,只见木桥上的栏杆竟已经断裂,水中扑腾着两朵水花,却不知道哪一边是南鸢,哪一边是太子。可这个时候已经在意不了那么多了,几乎同时,两个迅速跳进了水里,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片水花游去。
还好澜焱卿水性不错,可是池水下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荷叶根茎,浑浊不清,可视度极差,找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南鸢或者太子的身影。他心极如火,这丫头怎么一会没看住就会出事!
可就在他不远处,尉迟赋已经游了上去,他手中抱着的似乎是太子,南鸢还在水里!
他急忙向另一边游去,可始终没有南鸢的身影,他又往深处去了些,这才隐约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快速游了过去,果真是南鸢,只是她的脚似乎被根茎缠住了,难怪一直没有浮上来,可眼看她就要不行了,澜焱卿赶紧游到她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口中最后一口气渡给了她,然后利索地沉到水下,抽出紫竹箫的箫身,竟然是一把利剑!
他快速地在根茎上划了几下,根茎瞬间段成几截,收起剑,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南鸢,用力地一踩水,向上滑行着,总算在窒息之前浮出了水面。
太子因为抢救得及时,并未喝太多水,小太监们正在一边照顾着他,一边等太医过来。
尉迟赋则一直盯着水面,焦急地等待着水下的两人,一看到两人浮出,便立刻上前,由澜焱卿托住南鸢,尉迟赋和其他人从上面拉,终于将她送上了岸,随后澜焱卿也被拉了上来。
可他没时间休息,来到南鸢身边,听了听她的心跳,还好,还有救,于是二话没说,将双手压在她胸口,用力摁了几下。
“咳咳咳……”南鸢这才将肺里的水都咳了出来,稍微恢复了些知觉,可澜焱卿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又迅速将她抱起,向寝宫奔去,还一边向旁边的栾玉大声命令道,“快去叫太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