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落叶,天空中黑云滚滚,风雨欲来,果然不一会,秋雨就像从天上泼出来的水一样,一泄千里。秋天的雨总是伴着寒风,呼呼地吹着,像是谁的呜咽声。
珊瑚殿的门关得紧紧地,烛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个红色的身影缩在雕花红木床上,两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左手紧紧捏着一张羊皮,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的几个清秀字体:澜焱卿此生只爱南鸢
她木然的看着前方,点点火光印进她的黑瞳,却反射不出一点光,就好像被它吸进去了一样。
南鸢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回放着她与澜焱卿在一起的每一副画面,她面上偶尔笑着,偶尔娇羞,偶尔发怒,就这样不眠不休地持续了三天,最后终于在第三天夜里,在似梦非梦中睡着了,梦里也还继续着和澜焱卿的一切。
第四日,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一洗前几日的阴霾,又似是在阴霾之外裹了一层蓝色的外裳,以至太美丽,美得不真实。
封闭了三日的大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打开,同样在外守候了三日的栾玉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般欣喜,只看着出来之人面色憔悴,消瘦了不少,鼻子却是一酸,快要哭了出来。
南鸢看着她担心的模样,用力扯出一个笑,轻声道:“给我拿些吃的来。”
“嗯!”栾玉眼角噙着泪,一路小跑着走向御膳房。
南鸢缓缓转过身,又看向微微着蹙眉,同样瘦了一圈的尉迟赋,摇摇头,“我没事。”
尉迟赋深深地叹了口气,面上含着
苦笑,若你心中的人是我,就算至死我也不会让你难过分毫;可你心中是他,我只能永远站在你后方,看着你为他落泪为他憔。
用过膳食,南鸢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只是眼睛依然红肿,怕是还许几日才能消。
“这几日,母后和大王没有来找我吧。”
尉迟赋看着她将一桌的菜都吃了个精光,心里终于有些许安慰,“没有,我已让栾玉对外宣称公主这几日在学舞,不见客。”
南鸢忖度片刻,觉得这个理由确实编得好,“谢谢你。”
“以后不必与我再客气,我只要你一切安好。”透过久违的阳光,尉迟赋就这么看着她,眼中是隐藏不住的爱慕。
南鸢颔首不语,久之,才说了句:“对不起。”
尉迟赋低头,释然一笑,他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她还是不愿接受他,罢了罢了,“接下来公主如何打算?”适时的转移话题,至少能避免尴尬。
“见大王。”没有过多的思虑,只因该考虑的那三日里都已经有了结果了。
“何时?”
“现在。”
刚下完早朝,新任总管太监刘公公走到南楚身边耳语,说公主在夏桑殿已候多时。
南楚忧愁的小脸立刻变得高兴起来,三步并作两跑,直奔夏桑宫,惹得刘公公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时不时喊着:“大王小心,大王小心!”
“鸢儿姐姐!”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冕服,南楚就已跑入夏桑殿,到处寻找着南楚的身影。
夏桑殿是历代大王的寝宫,南楚登基后就搬到此处,而上一代大王南茂则搬到了容央殿养病。
“我在这里。”
南楚循声找去,果真见到了闭门多日的南鸢,正站在他房里高高悬挂着的一幅宽大地图之前。
南楚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姐姐,孤想死你了,你看这地图干什么,走,我们出去玩吧,澜丞相昨日送了只会说人话的鹦鹉给孤,孤带你去看看。”说着就要拉着南鸢走,而这幅地图也只是历代大王寝宫内的必要陈设品,他一眼也没看过。
可任凭南楚怎么拉,南鸢都站着没动,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地图。
“弟弟,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国家。”南鸢的眼中萤萤闪动,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直观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国土。
南楚见她似乎与平时有些不一样,怯怯道,“姐姐,你怎么了?”
南鸢没有回答,她伸出手,手指轻轻抚上眼前的地图,用手指缓缓勾勒着南夏的国疆,似是在自语,“如果这里变得焦土满地,会不会又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饥饿,原来是那么的痛苦。
“姐姐……?”
“嗯?”南鸢终于转过身,对着南楚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却如勾画出来的脸谱般刻意。
“楚儿,如果有人要害姐姐,你会怎么办?”
南楚想了想,“孤会立刻将那人抓起来,处死!”
“那如果有人要害父王和母后呢?”
南楚捏起自己小小的拳头,“一率抓起来,处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