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长笑帮

龙虎山。气象雄伟龙虎岭上。

天下第一大帮──“长笑帮”,就是建帮在龙虎山上。

这天,龙虎山上忽然掠入四匹健马,风驰电掣,上了龙虎山顶。

到了“长笑帮”前,马骤然而止。第一匹马上,是一名青衫老者,样子和祥却凛然有威,其它三匹骏马上骑着三名银衣少年,正是“试剑山庄”之总管马二先生及总教练“刀剑双绝”银绝崖的三个儿子银飞雄、银清雄、银真雄──“银氏三雄”──虎父无犬子,他们三人皆是“试剑山庄”年轻一代的高手。

马己止,马二道:“你们三人,拿这张请柬给‘长笑帮’的人,记住,不可多惹事。”

“银氏三雄”齐声应道:“是。”一跃下马,向“长笑帮”行去。掌哨的立即拦住他们,道明来意之后,进入了“长笑帮”的外堂之内。

“银氏三雄”呆站在厅堂内,也没人理会,半晌才有一个人懒洋洋的走了进来,淡淡地道:“你们来有什么事,快说!”一面说着一面懒洋洋的坐了下来。

“银氏三雄”中的老大银飞雄忙躬身道:“我们是‘试剑山庄’派来的信使,要拜见曾帮主!”

那人霍然而起,大笑道:“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人派你们三个窝囊废物来,原来是司徒老儿!凭你们也想见我们帮主,行,先接本青旗香主孙玉堂三招罢,若接得住,可见咱们帮主!哈哈哈哈……”

原来天下第一大帮“长笑帮”除帮主曾白水及其女儿曾丹凤外,还有副帮主“铁拳”屈雷、总堂主“闪电剑”方中平。

方中平之下,共分五堂,红黄蓝白黑五堂堂主,五堂之下,尚有五色旗主,“中原神鹰”尚步云及“枯尸”欧立仁就是这一组的黑白旗主。

旗主之下,又有五色香主,香主之下,便是“长笑帮”的众徒。所以“长笑帮”自香主起,都是在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五大旗主则更进一步,而旗主的武功与五大堂主的武功,也有一大段差距;五大堂主与总堂主之武功,相差也是极远;总堂主与副帮主的武功,也有差距。所以,自“长笑帮”帮主以下,高手十八人,武功高绝,武林中纵九大门派七大帮教联合起来,也未必经得起“长笑帮”之全力一击。

这个名叫孙玉堂的,正是“长笑帮”麾下五大香主之青旗香主“凤凰钩”孙玉堂。他那番话一出口,“银氏三雄”都十分难堪。

“银氏三雄”中的老大银飞雄,毕竟是比较干练,陪笑道:“在下不敢,孙先生‘凤凰双钩’,上钩日月下钩头,哪个与孙先生交手的不敬仰十分?在下等乃奉命传信而来的,若贵帮主不便接见,只要孙先生答应,在下将书信交予孙先生代呈亦行!”

孙玉堂被这一番话说得哈哈大笑,又是自得又是狂妄,漫声道:“信拿来!”

银飞雄忙道:“孙先生答应了么?”

孙玉堂不耐烦地叱道:“罗嗦些什么!快快拿来!”

银飞雄无奈,只好双手呈上,孙玉堂一手接过,大笑声中,看也不看,就把信柬撕个粉碎!

银飞雄急道:“你……”

银真雄年纪最小,脾气最躁,正待发作,银飞雄一手拦着,厉声向孙玉堂道:“孙先生何以出乎尔反乎尔?叫在下何以向敝庄庄主交待?孙先生又何以对贵帮主作答?”

孙玉堂仰大大笑,笑声震得“银氏三雄”耳鼓作痛,“试剑山庄是什么东西!总堂主有令,凡试剑山庄或风云镖局函件,可以不看!”

银真雄,银清雄听得咬牙切齿,正待扑出,银飞雄看了看地上撕碎的纸张,知道已无法补救,一手拦着两个弟弟,低声道:“算了,不要惹事,我们回去向庄主请罪便是了。”转身向孙玉堂朗声道:“多谢孙先生指教,在下等告辞了。”

说罢“银氏三雄”转身悻然走去,忽听孙玉堂一声吆喝:“站住!”

“银氏三雄”齐齐返身,银飞雄抱拳道:“孙先生又有何指教?”

孙玉堂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罢才道:“咱们副帮主有令,凡试剑山庄或风云镖局来使,必须自断一肢,方可离去,你们要我们来动手,还是自便?”

“银氏三雄”气得脸色阵红阵白,银真雄忍不住大喝道:“孙玉堂,你以为咱兄弟怕你不成?”

银清雄怒道:“你有种的就下来托你爷爷的大脚吧!”

银飞雄却一拍他两个弟弟的肩膀,疾道:“不对路,咱们先冲出去,会合马二先生!”

银清雄、银真雄一颔首,三人齐往“长笑帮”大门冲去。

只听孙玉堂一声暴喝:“左右们,给我拿下。”

“银氏三雄”已冲近大门门槛,眼看可以冲出去了,没料到高高的屋楼上忽然落下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分别向银飞雄、银清雄、银真雄扑来,亮晃晃的一片刀光,往三人头上罩下来。

银清雄猛一抬头,大喝道:“小心!”猛拔刀,与那“长笑帮”的刀手斗在一起。

银真雄一个滚地,避过头上的一刀,拔出长剑,只见银飞雄猛一个“朝天腿”,不偏不倚,在刀对砍到头顶时,已一脚把那刀手踢飞出去,人已随着冲出大门。

银飞雄一冲出大门,回头一望,只见银清雄已和三个“长笑帮”徒斗了起来,银真雄也单剑敌住三柄单刀及一管梅花枪。银飞雄手足情深、大喝一声,左手拔刀,右手拔剑,冲进了门,一刹那便与四个“长笑帮”徒打了起来。

要知道“银氏三雄”乃“试剑山庄”六当家“刀剑双绝”银绝崖之子,刀剑功夫之高,非同凡响,没几个回合,“银氏三雄”已伤了五个“长笑帮”徒,但“长笑帮”徒,却越来越多,困住了“银氏三雄”。

银清雄一轮“绝刀”,逼退了三名敌人,突见银真雄单剑敌五人,而一名“长笑帮”徒,手持峨嵋分水刺,已悄悄到了屋梁上,向下掩扑银真雄。银清雄怕三弟会着了道儿,连忙一提真气,飞扑而出,横身截住那帮徒,在那人峨嵋分水刺未刺出前,一刀砍中了他的颊。

银清雄身形落地,那帮徒的血也洒在地上,厅里几个人都停了手,银飞雄心中暗道:“这次要糟了!”

只听“凤凰钩”孙玉堂蓦地一声怪吼:“你们休想活出‘长笑帮’!”

说着话时,人仍坐在太师椅上,话一说完,人已如大鹏一般扑到大门,银飞雄返身欲冲出大门,孙玉堂已冷冷的拦在大门口。

银清雄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大喝一声,向孙玉堂一连劈出三刀,又快又急,眼看劈中孙玉堂时,孙王堂冷哼一声,双手一扬,竟多出两柄风凰钩,“咔嚓”一声,己扣住银清雄的单刀。

银清雄心中一震,急用力扯脱,孙玉堂猛喝一声,钩一回一带,银清雄把桩不住。直被扯得向前跌去。

银真雄一见兄弟失手,大吃一惊,急扑前,但两名“长笑帮”徒,一柄斧头,一根白眉棍,却缠住他不放。

银飞雄亦飞扑上前,两柄单刀都上下飞舞,围了过来。

银飞雄救弟心切,猛地不退反进,猛冲向前,一个肘捶,撞飞了一个人,左手长剑飞掷而出,把另一名长笑帮徒,贯胸而过。

这下祸可闯得更大了。

银飞雄才扑进,一连双刀,一刀劈头,一刀削足,攻向孙玉堂。孙玉堂大喝一声,顾不得杀银清雄,“凤凰钩”一撒,格住银飞雄的单刀。

银清雄向前跌出几步后,立转过身来,单刀一沉,倒抹孙玉堂的腰部。

孙玉堂吼道:“好,我就不相信你们几个小娃儿能奈我何!”“咔嚓”一声,银飞雄的单刀,竟被他“凤凰钩”硬生生夹断,“嗤嗤”一声,右手钩架住银清雄的单刀,左手钩却插入银飞雄左肩里。

混战中的银真雄一见兄长受伤,目毗尽裂,大喝一声,舞出一片剑花,一连几招狠毒的,逼退了两名敌手,冲向孙玉堂,一剑急刺其咽喉。

孙玉堂不慌不忙,左手一带,鲜血涔涔的银飞雄被带得直往前跌出,变成是往银真雄的剑尖撞来。

银真雄在百忙中硬硬收剑,但已来不及稳住银飞雄,两人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上。

另一边的银清雄,被孙玉堂了在三招,已逼得险象环生,孙玉堂的左钩回击一招,荡开银清雄的单刀,再一钩,把银清雄逼人死角,孙玉堂阴笑一声,双钩一交,扣向银清雄的咽喉。

这一招银清雄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有闭目待死。

孙玉堂这招又快又急,银飞雄、银真雄仍未撑起身来,自然无法救助,眼看要命中时,忽然一双枯瘦而镇定的手,比闪电更快的伸了过来,五指箕张,一手把双钩硬生生抓住。

孙玉堂简直无法相信有人能一出手就把他仗以成名的“凤凰钩”抓住,他抬目一看,只见一个脸容清瘦又带威严的青衫老人,双脚竟平平虚踏空中,离地三尺,眼睛瞪着他。

孙玉堂惊道:“三尺离地,七尺杀人:马二先生!?”

那老者淡淡地道:“正是,孙香主成名数十年,如今却对三个出道不久的雏儿下辣手,未免大过分一点了吧。”

孙王堂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凡闯入‘长笑帮’的,皆可杀。”

马二先生道:“是么?我赴‘长笑帮’,事先已向贵帮通报,‘银氏三雄’,也是先通报后被请入内,怎能说是闯入‘长笑帮’呢?”

孙玉堂脸色阵红阵白,怒笑道:“我不管你是请入还是闯入,总之凡试剑山庄的人,长笑帮皆可诛之!”

马二先生道:“孙香主欲加罪我们,以莫须有便可,何需多言?”

孙玉堂大怒道:“马二,你休在长笑帮里撤野,看招!”“看招”二字一一出,孙玉堂却没出手,但马二先生身后的两名刀手,一名白眉棍手,却忽然掩近,齐齐出手。

在这一瞬间,马二先生象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疾喝道:“快走。”身形一沉,脚尖猛一沾地,竟凌空翻起,倒跃过背后偷袭者三人的头,扑近“银氏三雄”。

孙玉堂怪叫道:“守住大门!”人随即掠起,双钩如电闪,扣向马二先生的咽喉。

马二先生一掠近“银氏三雄”,“银氏三雄”尚在惊愕中,马二先生双掌一推,一股无比的内力,把“银氏三雄”推向大门,马二先生一转身,只见银光闪闪,孙玉堂的双钩,已钩到他的喉部。

马二先生忽然一沉身,屈身蹲在地上,孙玉堂只见眼前青衫一沉,他的双钩已落了空,他忽记起马二先生的“三尺离地,七尺杀人”奇功,心中一凛,猛向后退。

马二先生双足刚落地,便急弹了起来,如流星赶月一般,十指骈伸,插向孙玉堂。

孙玉堂不避而反攻,双钩倒挂,反扣马二先生双手。

马二先生一撤招,指易为爪。硬生生把双钩抓住!

孙玉堂一扯不脱,情急起脚,踢向马二先生腹部。

马二先生同时一抬足,格去孙玉堂一击,身形忽然向下一沉,脚一沾地,全身弹起,双腿连环踢出。

孙玉堂一见马二先生沉身,心知不妙,急忙撤手,连双钩也不要,才险险避过一轮腿攻,但已险象环生了。

马二先生与孙玉堂的几招之间,快若电光火石。他一逼退孙玉堂,回身一看,看见“银氏三雄”正在大门前和十多名穿青衣的“长笑帮”帮徒交着手,不欲追击孙玉堂,全身一沉,如疾箭一般射向大门。

他人才射入战团,便有三名长笑帮徒,飞跌出来,马二先生疾道:“你们快走,这里我来断后。”

“银氏三雄”一见马二先生加入战团,振起精神,又伤了两名敌手,眼看可以冲出大门了,忽听厅内一人大喝:“什么人敢来撒野!”跳出十六七名白衣长笑帮徒,又把“银氏三雄”团团围住。

马二先生双掌一震,劈出一记掌风,震开三名帮徒,忽觉顶上金风破空而至,百忙中双掌一翻,向上推出。

“砰!”

一条白衣人影,被震出三尺,飘然落了下来。

马二先生冷冷地道:“长笑帮白旗香主,‘九环刀客’赵昆?”

那白衣人动容道:“来者是试剑山庄总管,马二先生?”

只听孙玉堂叫道:“老赵,擒下这老儿,他们私闯入帮!”

“九环刀客”赵昆哗啦啦一舞九环大刀,环环相击,金风扑面,厉声道:“马二,我们沈旗主久欲杀你,而今你送上门来,则是妙哉!”

原来“三尺离地,七尺杀人”马二先生,二十年前与陆大天王,言三师爷,沈四神君合为“四大神龙”,行侠江湖,甚至专跟“长笑帮”作对,维护江湖正义,但是后来长笑帮曾白水以厚利收买了言三师爷及沈四神君,毒杀了陆大天王,而被马二先生发现,怒斗言三师爷,终于手劈言三,但沈四赶至,马二受伤之余,不敌沈四,被击下华山绝岭,重伤待毙,幸为试剑山庄司徒十二所救,从此之后,马二先生即在试剑山庄,既为总管,也为报恩。

马二之所以一直不迫杀沈四,是因为不想惹起试剑山庄与长笑帮的正面冲突,但沈四神君却无时无刻不想把马二先生劈之于刀下。沈四神君正是长笑帮五大旗主之红旗旗主,旗主的武功及职权,都比香主强多了。

马二先生听后冷冷道:“马二人头在此,你有本领,尽管来取。”

“九环刀客”赵昆狞笑道:“纳命来!”刀光环声,一连九刀,向着马二先生劈来。

但赵昆刀尚未劈出,马二先生身形猛向下一沉,凭这一沉主力,弹身而起,如流矢一般,己欺入赵昆身前。

赵昆怪叫一声,再也来不及出刀,脚步一错,往后退去。

可是马二先生又是身形一沉,如急箭般撞向赵昆,赵昆避退不及,眼见马二先生一掌拍来,只有硬着头皮,硬接一招。

马二先生知道今日身陷长笑帮,若不速战速决,只怕是逃不出了,于是这一掌里,也用了九成功力。

“砰”一拿之下,赵昆被震飞七尺,一时血气翻腾,几乎把桩不住。马二先生一沉身,又向前扑去,赵昆大惊之余,连招架也来不及,马二先生掌双一翻,劈向赵昆。

正在此时,蓦地银光急闪,“凤凰双钩”拦腰荡出,捺向马二。马二双掌一翻,劈开银钩,眼见赵昆、孙玉堂二人已被他缠上,当下大叫道:“银家娃儿,快冲出去!”

“银氏三雄”中的银真雄抖擞精神,硬生生把身旁三名敌人逼开,反手一剑刺杀了一名帮徒,眼看就冲出大门,忽听一个幽异的声音阴恻恻地道:“来得容易去也如是么?”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犹在厅内,到了最后一个字,却在前身了。

银真雄猛抬头,只见一个血袍怪人,披着一头银发,不知何时竟立于门前,门外的阳光都被他遮去了,只有几丝阳光从他的灰白的发上反射开来,把人却映得漆黑一片。

银真雄怒喝道:“让开!”,一剑刺出,那人一反手,已扣住银真雄的脉门,银真雄此惊非同小可,正欲挣扎,那人已一掌盖了下来,银真雄闭目待毙时,忽见长空飞起一袭青衣,正向下压来,那红袍怪人急忙松手,迎空劈出一掌,只听“轰”的一声,青衫人落了下来,震飞至银真雄七尺远,而红袍人也震退出七尺远,仍挡在银真雄身前,遮去了阳光的照映。

银真雄如大梦初惊,如在在森罗殿打了一个转回来似的,惊出一身冷汗。

那青衫人,正是“三尺离地,七尺杀人”马二先生,脸色铁青,冷冷地道:“二十年未见,沈四你的‘六阳金刚手’激进不少!”

那红衣人忽然怪笑起来,震得屋瓦摇动,猛一歇声道:“马二哥,四弟有二十年未见识你的‘三尺高地,七尺杀人’之‘鸳鸯连环腿’了,今日,小弟就要大开眼界!”

这时赵昆、孙玉堂也急奔过来,毕恭毕敬的叫道:“沈旗主!”

沈四神君“嗯”了一声道:“你俩把这三个小娃子擒下,这位马二先生我来料理。”

赵、孙二人答道:“是。”

马二先生怒道:“沈四,你要怎样?”飞身就想截住赵昆及孙玉堂。

沈四神君大笑冲天而起,一掌拍向马二先生,一面道:“马二,你还是乖乖给我躺下吧!”

马二先生本来是飞身拦向“风凰双钩”孙玉堂及“九环刀客”赵昆两人,但人才离地飞起,忽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他背后压来,马二先生急求“银氏三雄”脱险,顾不得这背后的一掌,当下,猛一提气,急掠而出!沈四神君一掌拍出之后,看见马二先生居然不接掌,大喝一声,急急追击拍去!

马二先生虽飞身得快,但沈四神君的掌力犹有十分之一成击中马二先生的背部,马二先生全身聚力于背,故能硬接一掌;但沈四神君的掌力何等威力,这一掌,打得马二先生心血澎腾,但马二先生却先借这一撞之力,脱离沈四神君那一掌接踵而来的掌劲,借势急掠,截住了“九环刀客”赵昆。

那边的“凤凰钩”孙玉堂一见马二先生犹从天而降,他吃过马二先生的苦头,当然不敢恋战,一个滚身,滚到大门。

这时,“银氏三雄”正奋力突围而出,眼看可以冲出“长笑帮”大门了,孙玉堂双钩一展,困住了银飞雄,“银氏三雄”脱围的契机,又被粉碎了。

赵昆也吃过马二先生的亏,一见马二先生从天而降,心惊胆震,急急身退。马二先生一心想解决此人,以让“银氏三雄”有脱险之望,猛一沉身,脚一点地,又射向赵昆。

饶是赵昆身法再快,也敌不过马二先生如脱弦疾矢一般的轻功,赵昆硬着头皮,吐气扬声,九环大刀长空一闪,环刀相击,一连九刀,砍向马二先生。

这时,沈四神君己在一声长啸中,扑近马二先生背后,赵昆一见沈四神君来援,心中大喜,马二先生心中却是一沉,如果他自己被沈四神君缠上,不单自己活不出长笑帮,而且赵昆一旦加入那边的战团,“银氏三雄”突围的可能只怕是难若登天了。

马二先生一咬牙,决定先解决“九环刀客”赵昆。赵昆一连九刀,马二先生身形急换,连转了九个方位。赵昆九刀不中,因知道沈四神君立即便至,所以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刀影如山,一连九九八十一刀,如山压向马二先生。

马二先生一声长啸,身形突然一沉,双腿在一点之际,凌空提起,闪电一般踢出两腿。

沈四神君此际已扑到马二先生身后,一见此招,大叫道:“赵香主,这是‘鸳鸯连环腿’,快躲!”

赵昆一见着急如闪电的两腿,怎敢恋战,一个“脱袍让位”,闪向一旁,但这算是躲过一腿,马二先生第二腿,仍把他的“九环大刀”踢飞,那九九八十一式刀法,自然也没有用了。

马二先生一咬牙,腾身上前,急升而起,一连又是两腿,第一腿踢向“九环刀客”赵昆的胸前,一脚踢向额前。

沈四神君已到了马二先生的背后,知道以赵昆的功力,无论如何,是接不住马二先生这两脚的,当下大喝一声,一掌劈向马二先生的背后,正是“六阳金刚手”之“开山破石”。如果马二先生不想死,就只有撤招接掌一途!

马二先生竟然无视于这一掌,并不回身,双掌反向后拍出,但双腿仍踢向“九环刀客”赵昆。

赵昆魂飞魄散,一式“如封似闭”,以图封住马二先生的双腿,但马二先生的“鸳鸯连环腿”何等犀利,第一脚被赵昆双手叉住,但听“格格”二声,赵昆双手皆被震得脱了臼,马二先生的凌空第二腿,正击中赵昆的额顶,“九环刀客”赵昆一声惨嚎,额头碎裂,当堂身死!

可是沈四神君的“六阳金刚手”第一式“开山碎石”,己与马二先生双手相击,蓬然一声大响.马二先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丈外,再回身时,嘴角已有鲜血渗出,饶是马二先生功力再高,若不以全力施为的情形下,也接不来沈四神君浑厚称著的“六阳金刚手”。

马二先生十分清楚,如果他今天还想冲出“长笑帮”,就必须先手刃沈四神君,否则,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沈四神君一见马二先生受伤,心中大喜。因他有自知之明,以武功论武功,“四大神龙”中以陆大天王最高,其次是马二先生,而沈四神君尚差言三师爷一筹。但昔日马二先生曾手刃言三师爷,可见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上回能把马二先生逼落华山,不过是捡了便宜,而今马二先生已被自己的“六阳金刚手”震伤,便不足畏,当下猛吼一声道;“马二,今日哥们俩分个高下!”抡掌便是一招“六丁开山”迎头劈下!

马二先生一翻掌,由下至上,迎掌而出。

沈四神君自恃掌力深厚,见马二先生竟于受伤之余,还敢硬接自己的一掌,心中大喜,运足十成功力,一掌劈下眼看双掌相接之际,马二先生突易掌为指,二指迸伸,点向沈四神君的脉门。

这招变易极快,沈四神君万未料及,“六丁开山”,掌劲力道是何等威猛,但沈四神君硬一凝气,竟硬硬收住,荡起偌大一座“长笑帮”厅堂风雷隐隐,易掌为爪,抓向马二先生的双指。

眼看这一抓得手时,马二先生突易指为手刀,改切向沈四神君的五指。

沈四神君一反手,易爪为拳,怒喝中痛击马二先生的手沿。

马二先生长啸一声,在间不容发之际,易手刀为鹤凿,撞向沈四神君的“拳眼穴”。

这一连数变,都是一眨眼间的事,真个瞬息万变,目不暇给,马二先生才一招“鹤嘴凿”,沈四神君的左手,却似闪电一般,扣住马二先生右手的脉门。

这一来,马二先生的“鹤嘴凿”便使不出来,而沈四神君却即易拳为“虎爪形”,五指一收,紧扣马二先生右手之拳背上,只要用力一扯,马二先生的右手便会被撕断。

可是在同时间,马二先生的左手,也似电光一般急起,扣住了沈四神君的脉门,化去了这一招恶毒狠辣的“虎爪”。

这一来,变成了马二先生左手扣住沈四神君右手的脉门,沈四神君左手也捏住了马二先生的脉门,两人愤怒地对峙着。

这数度变化,旁人看来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生死数易,险招迭起,已灌注了两大武术家的一生心血,变化枢机,岂是一般庸手所能及的?

至于另处战况,又有更易。银清雄与银真雄,力敌“长笑帮”廿余名帮众,尚有余力,但银飞雄力战“凤凰双钩”孙玉堂已险象环生,所以银真雄拼力格杀五名“长笑帮”徒,冲上前与银飞雄合战孙玉堂,但仍尽落下风。至于银清雄独战十多二十名”长笑帮”徒,便渐渐力不从心了。

孙玉堂一见银真雄加入战团,心中大怒,自恃自己横行江湖数十年,几时会取几个毛头小子不下,岂非给“长笑帮”中人小看了?一念及此,大喝一声,一连“凤凰于飞”,“凤飞枝头”,“百鸟朝凤”急攻向银飞雄、银真雄兄弟。

银氏兄弟硬硬接下这三招,银飞雄一个健步上前,左手刀,“唰唰唰唰”,右手剑,一连四招,攻向孙玉堂。

孙玉堂猛地一招“双钩倒挂”,钩住银飞雄的刀和剑,银真雄见势不妙,“呼”地一刀,劈向孙玉堂的腰际。

孙玉堂暗忖:若这几个小毛头仍久取不下,只怕沈四旗主怪罪下来,有得难受,所以求功心切,顾不了许多,左手突然一松。

这一招怪异到了极点!

孙玉堂左手一松,银真雄刀已近腹,孙玉堂一收时,猛吸一口气,腹硬如铁,竟把银真雄的单刀,硬生生的挟于臂腹之间。

银真雄又惊又急,一抽不出,孙玉堂的腹间却只有些许鲜血渗出。

孙玉堂一松左手,银飞雄刀剑被扣,本全力往内拉,未料到右手一松,孙玉堂竟弃左钩,银飞雄用力过度,不禁收势不住,往后一侧。

正在此时,孙玉堂却踢出一脚。

这一脚,正正踢在松却的左手钩钩柄之上。

这柄“凰”钩本来被银飞雄一扯,凌空激起,孙玉堂这一脚,却把金钩踢得如飞矢一般,电射向银飞雄。

银飞雄失去重心,正往后倾,但左手剑又被孙玉堂之“凤”钩扣住,撤身不得,闪避不及,“噗”地一声,整柄“凰”钩插入了银飞雄的头壳里,银飞雄惨叫一声,立即滚跌在地上,惨嚎连连,两名“长笑帮”徒,抢身过来,一连六七刀,把银飞雄砍得鲜血直迸,当堂惨死!

银真雄一见兄长惨死,目毗尽裂,孙玉堂一招得手,正是得意洋洋,银真雄却忽然一把,从后硬硬把孙玉堂抱住。孙玉堂哪见过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法,心中一惊,左手力道一散,银真雄的刀锋又陷入左腹半分,急急忍痛聚气,挟住了单刀。

只听银真雄竭力大叫道:“二哥,快下手,为大哥报仇!”

那边的银清雄一见银飞雄中钩,痛恨至极,怒中出击,杀了两名“长笑帮”徒,拼死持剑冲前来。

孙玉堂一见银清雄奔来,双臂又移动不得,心知不妙,叱道:“你是送死!”右手“风”钩一转,“噗”地一声,已自腋下插入银真雄的小腹中。

银真雄惨叫一声,竟仍死挟住孙玉堂不放。

那边的银清雄,却半途与一名“长笑帮”徒战了起来。

孙玉堂一挣不脱,大怒道:“看你放是不放!”金钩一转,没入银真雄腹中,这一转之下,银真雄真个痛得魂魄出窍!

孙玉堂再全力一挣,只听银真雄惨叫连声,鬼哭神号,但仍然不放。

那边的银清雄,膀子上已挨了一刀,但也杀了那名“长笑帮”门徒冲了过来。

孙玉堂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全力一撞,一金钩竟穿过银真雄的腹间,穿出腰背。

好个银真雄,目毗尽裂,口吐鲜血,但仍死力抱住!

孙玉堂再挣未动,正欲用左手钩对付银清雄,但“凤”钩已脱手。孙玉堂魂飞魄散,银清雄已扑至,一剑刺出,直贯入孙玉堂之前胸,自后胸穿出,竟插入银真雄的胸际!

银真雄已力竭气尽,再经这一剑,终于毙命。

可是他至死仍不放手!孙玉堂中剑后,一声惨叫,欲反击银清雄,但因痛不能忍,真力一散,银真雄单刀余力仍在,直切入他的腹中,孙玉堂顿时气绝。

银清雄乍见银真雄倒下,自觉是自己造成的,伤痛欲绝,但一名“长笑帮”徒已赶至,一棍砸下。

银清雄竟不知躲避,这一棍打得他头骨迸裂,立时倒下。

“银氏三雄”这一死,却大大地影响了马二先生与沈四神君。

本来马二先生与沈四神君四手交缠,怒目而视,忽地马二先生全身拔起,落到沈四神君背后。

这一来变成马二先生背向沈四神君,而两人四手,仍在头顶上交扣着。

马二一沉身,双肘便往后撞出,正撞向沈四神君的背上。

这一招不但奇特,而且快速,沈四神君忽然一声长啸,向后一翻,也翻过马二先生的头顶,落在马二先生身前,马二先生这一肘自然是落空了。

沈四神君反而到了马二先生的身旁,马上一脚踢出。

马二一个翻身,直跃落沈四神君的背后,又是双肘撞出。

沈四神君一提真气,又飞越过马二先生的身后,落到马二先生的身前,一脚踢出。

两人一连几个翻身,已由大厅跃到厅前,马二先生忽然一个转身,竟把沈四神君由头顶摔下地去。

沈四神君虽然是被摔了下去,但居然是脚先沾地,一转身,又把马二先生摔了出去。

马二先生被摔出五尺外,背朝沈四神君,面撞向大厅的墙上。

而正在此时,马二先生却看到了“银氏三雄”的惨死,这一下令马二先生深切地觉得,“长笑帮”与”试剑山庄”的深仇是结定了的。他知道“银氏三雄”这一死,他必须要尽一切可能活回去,才能向司徒庄主报讯。

马二先生一咬牙,双掌贴住了墙壁,卸去了一摔之力,背向沈四面向石墙地滑了下来。

沈四神君才摔开了马二先生,心中大喜,因为从开始,便着了马二先生的道儿.双掌被封,成名威猛的“六阳金刚手”无法施展,而今双手已然得脱,沈四神君自啸一声,红袍翻飞,逼向马二先生,抡掌就是一招“六阳金刚手”中的“左右开弓”。

这一招一起,全厅隐隐风声激荡,眼看要劈中马二先生双肩时,马二忽然转过身来,脸正向着沈四神君,双目怒瞪。

沈四神君心中一震,马二先生的眼神,壮烈而神威,沈四神君自信“六阳金刚手”能开碑碎石,所以不管一切,照劈下去。

马二先生竟然不闪不避!

“格!”沈四神君的“六阳金刚手”硬生生把马二先生的双肩琵琶骨打断,也无疑是废了马二先生的一双手,沈四神君心中大喜。

但在同时,马二先生忽然跃起,第一腿,左脚,第二腿,右脚,又疾又快,连环瞅出!

沈四神君本已知马二先生身形下沉,必将弹起,但求胜心切,以为先切断马二先生双臂,即可稳操胜券,可是此刻沈四神君掌劈马二先生,距离已拉至极近,沈四神君足避无途,双掌已然劈出,胸前大开,抢救不及。

“砰”马二先生的第一腿,踢入沈四神君腹中。

沈四神君惨嚎一声,飞跌而出。

沈四神君尚未跌出时,”砰!”马二先生的第二腿已踢中他的左胸。

“格格”两声,沈四神君的肋骨立时碎了四根。

沈四神君刚跌了出去,马二先生随着飞起,又是一连两腿──“鸳鸯连环腿”!

第一腿,踢中沈四神君的咽喉,沈四神君人未落地,便自口中射出一道血箭。

第二腿,踢中沈四神君的脑门。这一脚,使沈四神君一命呜呼。

马二先生身形一落地,闷哼一声,身子也摇摇欲坠。

马二先生知道今日若不从速杀去沈四,只怕难以活出“长笑帮”,所以拼了双臂被废,来赚沈四神君之一时大意、疏忽,而今沈四神君已死,而马二先生也觉得奇痛攻心,差点不支倒地。

沈四神君一死,长笑帮众哗然,有两名长笑帮徒看出冯二先生也受了重伤,拔剑上前围攻。

这两剑分前后攻向马二先生,马二先生黄豆一般大的冷汗涔涔渗出,摇摇欲坠,凌空一腾,双腿成横一字形,前后踢出。

那两名长笑帮徒立时惨叫飞出。

马二先生一沉身,足一点地,直向“长笑帮”大门外射去,边大喝道:“阻我者死!”

马二先生刚刚杀了红旗旗主沈四神君,已令长笑帮徒大骇,本有人以为马二先生也受了重伤的,一见马二先生一招毙两人,亦莫不心惊,乍见马二先生如天降飞龙一般长空横过,魄散心离,纷纷走避。

眼看马二先生可以闯出“长笑帮”之际,忽然在大厅的两侧,涌出六、七十名白衣大汉,马二先生一提真气,正欲前闯,忽然眼前一花,一名白衣青年已拦在身前,这青年刚一出现,在场的“长笑帮”徒纷纷拱手垂首,毕恭毕敬地道:“拜见倪五堂主。”

马二先生定睛一看,只见前面的白衣青年,相貌不凡,但煞气极重,倨傲十分,年不过廿五,可是神态镇定,已隐有名家高手之气派。

只听那青年散漫无礼地端祥了马二先生一眼,淡淡地道:“你就是‘试剑山庄’总管马二?”

马二先生冷冷地道:“正是。”

那青年冷笑道:“我是长笑帮五大堂主白旗堂主倪向天,这名字你最好记住,他日阎王殿里,大可再找我报仇。”

马二先生怒道:“小小年纪,敢口出狂言,让开!”

前面说过,长笑帮除了帮主曾白水,副帮主“铁拳”屈雷及总堂主“快剑”方中平外,就以五旗堂主为最大,下来是五旗旗主,以及五旗香主。而这叫倪向天的,是五旗堂主中排行最末也年纪最轻且武功也较弱的一名,掌执白旗堂,外号“闪电剑”,十七岁时学得奇剑,竟杀师灭祖,追杀同门.诛灭殆尽,故“闪电门”能诸“闪电剑法”者,武林中仅倪向天一人而已。他这种卑鄙的行为当为天下人所不容。倪向天自知己犯众怒,故投“长笑帮”,有“长笑帮”的庇护,别人自然也无可奈何了。

只听倪向天大笑道:“老头,你双肩被‘六阳金刚手’劈断了是不是?”

马二先生心头一震,暗想:此人年纪轻轻,但眼力如此之高,一眼即看出自己所受的伤,当下道:“不错。”

倪向天笑道:“啧啧啧,那么跟你这种窝囊废交手,全没意思!”

马二先生大怒道:“好大的口气!看招!”

语一甫出,马二先生一沉一起,双腿连环踢出,其急如电!

“躺下!”只见青虹一闪,倪向天忽然拔剑。

剑一拔一收,人也纹风未动,剑也似未出鞘一般,但马二先生一声惨叫,踢出之双腿,齐被斩断。

马二先生惨叫倒下,倪向天双手负背,转过身去,走入堂内,边冷笑道:“这样的老头儿都拿不住,饭桶!来个人杀了他算了。”

一座奇异的山谷里,没有人烟,甚至也没有野兽的踪迹、只有地上的毒蕈,天上的苍鹰以及一些奇怪的树木,长满了刺和棘。

时已过午,渐近黄昏。

这座谷里,却堆了三四十具死尸,有些已经完全腐烂,有些却是刚死不久的。

这些人里有老有少,也有男有女,各个不同,但有一点相同,他们都是”试剑山庄”的弟子。

原来这近数月来,“试剑山庄”无缘无故失踪的弟子们,都是被“长笑帮”所暗杀,运来这荒无人迹的幽谷里,无人发现。

而在这死人堆里,又新添上了四个死人──一老三少──忽然间,有其中一人在蠕动着,非常吃力的,挣扎着起来。

这是“银氏三雄”中的银清雄,他剑杀孙玉堂,却眼见大哥银飞雄惨死于孙玉堂钩下,而三弟银真雄也被自己误杀,伤恸至极,不及抵挡,被一棍击中脑门,昏死过去。

而今他苏醒过来,一脸都是血,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不过他一定要挣扎回去,把发生的事,告诉司徒庄主,要他小心,请他报仇!

银清雄跌跌撞撞地挣扎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力量赶回“试剑山庄”,但他必须赶回。他以带血的眼看看天,金阳残晖,时近黄昏。

试剑山庄。

司徒十二走过长长的廊,走过细细的竹林,到了清云阁外,正想敲门,忽然竹林里闪出一名试剑山庄弟子,毕恭毕敬地道:“报告庄主,方公子清晨即起,赏了一会竹后,便告诉小人说他有事外出,若庄主到来,要小人禀告一声。”

“好,你退下。”司徒十二颔笑抚长髯,自对自道:“英雄出少年,我道是年青人睡得迟难免起得晏,特在中午时分才来看他,没料到他连‘试剑晨雾’也没放过,好兴致。”

司徒十二想了一会,扬声问道:“掌檀弟子,马总管及银氏兄弟可曾回来?”

在长廊转弯处即闪出一名弟子,恭敬地道:“禀告庄主,马总管及银氏兄弟皆未返庄。”

司徒十二一扬眉,又问道:“可有讯号消息?”

在花圃尽头的一处矮墙上即闪出一人,尊敬地道:“全无音信。”

司徒十二一皱银眉,正在这时,忽闻一声:“庄主。”这声音刚发时犹在长廊之外,声音虽柔,却清楚可闻,但二字一尽,人已在司徒十二身前、不徐不疾,人仍象是平常散步一般。此人功力及轻功修为,端是非凡。

这人五十上下,但双眼炯炯有神,正是“试剑山庄”的四当家“铁弹银弓”路英风。

司徒十二见到他走来,心中有一种温和的感觉。象黑夜一般温柔,一般和煦。昔日他初创试剑山庄,就是这般生死之交,与他一道杀敌破阵,而今试剑山庄在多险多难的武林中是能够屹立不倒了,旁人又哪里知道,昔日沙场秋点兵的那一番艰辛血汗呢?

司徒十二温和地笑道:“英风,什么事啊?”

路英风仍象昔时一样的对这一代武学宗师拱手为礼,道:“庄主,鹰愁岩含鹰堡郭堡主之子郭傲白求见。”

司徒十二道:“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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