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返回了村里,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一个青年村民自告奋勇前来担任向导。他叫布林,是一种凶猛的鳄鱼,他是村里最勇猛的战士,他几岁的时候,父亲误闯进入魔鬼的领地,再也没有回来,从此他一个人在林中游荡捕猎,去年他的未婚妻去林中采药,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说她走进了魔鬼的领地。村里的长老说他们家触怒了哇其山上的魔鬼,才会屡遭劫难。而布林并不相信,他非常想进去,探个究竟,可是一个人毕竟力量有限,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听说我们这群外人要闯魔鬼山,他就自告奋勇来担任向导。
向导的问题解决了,士兵们只要多付一笔钱,也没问题。我们的成员安排就麻烦了一点,要有人留守在村落里,继续附近的工作。按陈头的原意:秦武和孔有两个人一留一个跟我们走,秦武身体相对单薄,留在村里相对安全一些,孔有和我们一起行动,而黑龙是孔有去哪,他去哪。郭上校和彭处长留下,他们毕竟不应该承担这危险的任务,而徐教导员和小吴,陈头希望他们留下协助郭上校和彭处长工作。暗地里他还是希望她们留在相对安全的工作,但也知道徐教导员的脾气,因此使了点小伎俩,但这点小聪明怎么能瞒过徐教导员,他和小徐坚决要和我们在一起,陈头做了好多工作才最后动用了少数服从多数的方法才让他们留下。同时还留下两名士兵留在村庄里。
又是一天,难得的比较凉爽,我们全副武装开始向魔鬼峰进发。大家一直送我们到很远,村里的长老摇着小铃铛,让我们喝一碗黑如墨汁的树皮草根煮的汤汁,那汤汁又苦又涩,还有一点臭味,不要说喝,连闻着都有一种想吐的冲动。我实在难以下咽,但看到其他人都喝了下去,只好硬起了头皮。我们大家依依惜别,但在吴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一滴泪光在闪动。
布林手拿砍刀,背着弓箭走在最前面。我们从那天的树下通过,我抬头看了看那只牛头,依然在盯着我们,只是眼光有些邪恶。山坡上的低矮灌木并不多,略微清理,便呈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这不是我们的人,大家别乱动,往后退。”我扭转脸,李大哥脸色凝重。周围并没什么异常,见他态度异常坚决,我们便互相招呼着往山坡下退去。我看了半天,看不出门道,但也感觉这几处墓葬有些诡异,看似杂乱无章,实是按照某种布局排列的。
李大哥指了指最上面的那处乱石头,石头被打磨过,上面钩钩连连,仿佛是一幅画。李大哥走上前,将水倒在石头上面,上面的画清晰起来,我们几个瞪大了眼珠子,一群土著人和士兵在围攻一个人,那个人勇猛异常,杀了好多人,最后才把那人杀了。李大哥告诉我们,这种墓葬形式叫断魂阵,是南洋巫术的一种,专门镇凶恶的魔鬼。
既然不是我们要寻找的墓葬,不管他们是魔鬼还是神仙,与我们关系都不大,我们不碰还不行吗?南洋土著众多,因此原始宗教流行,一些医疗手段、宗教仪式和神秘主义相结合,就成了巫术,南洋巫术流派众多,也有着许多耸人听闻的传说。
火鸡告诉我们,魔鬼山下领地里那个原始部落凶狠悍战,从不愿与外人接触,90年代中期有一个澳大利亚的志愿者队伍进来,但再也没有出去。我很感兴趣的是:这么强悍的一个部落是怎么和二战时的日本军人相处下来的。据我所知,日军在南太洋诸岛上对付的土著的方法很简单,赶尽杀绝,除非找不到或打不过,但这似乎都不可能。大家都没能给我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越往里走,路变得猛然陡了起来,林木变的稀疏,空气也变的凉爽起来,高大的树木上挂着许多动物头颅,大的有野牛头,鳄鱼头,小的有袋鼠、坡鹿。每个脑袋都完整无缺,栩栩如生。布林告诉我们,这是哇其山下魔鬼部落的标志,他们以头为万物之灵所在,所以他们捕获猎物后,砍下头颅悬挂在高处,而分食其他部位,他们也砍人的头颅祭天。
本来我都有点发毛,听他说砍人头祭天,更是毛骨悚然。正在说着,他突然停住了,林中传来轻微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大家神情高度紧张,就近寻找合适的掩体。林中的声音越来越近,如果是动物,不应该是一只,而是一群。士兵们举起枪,我握紧了手中的砍刀。
外面的声音更是大,里面更是夹杂着人的笑声。在这个魔鬼领地里,是谁这么大胆,这么放肆。应该不是土著,难道是这里的亡魂复活。
火鸡打了个手势,士兵们从两边悄悄掩进。那些人越走越近,当他们走出密林,大家一起跳了出来,汉语、英语、皮钦语一起大吼,那群人吼的比我们还厉害,声音大的惊天动地,把我们反而吓了一跳。
一群八个人,全副武装,有男有女,有中有外,有黑有白。领头的是个中年的白种人,这群人正是我们在飞往布卡岛上见的哪一批人,有两个巴国人领队。火鸡的黑脸都吓成了猪肝了,由于疾病流行,早已经禁止普通人进入哇其岛了,而且这一帮大爷还进入了魔鬼禁地。他不住地盘问,不是针对我们的,也就于我们无关了,乐的清闲。
我的心情放松下来,却感到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扭转头,一张乌黑的脸正在冲着我笑。我的三魂走了七魄,大叫一声,向外一跳,同时手中的砍刀向后砍了下去。我的一叫一跳,也把大家刚放松的神经又紧蹦起来,大家纷纷围了上来。
在我身后的一颗树根部,一颗完整的头颅挂在那里,我的一刀擦着头颅下缘而过。那是一个男性土著人的头颅,看不出多大年纪,脸上透出诡异地笑,他本来是悬挂在我身后的树上,可能是时间久了掉了下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尴尬,自嘲地笑了笑。真他妈的丢人,好在吴美女没在。有人笑出声来,扭过脸,却是那个华人少女,嘴角里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