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疑惑。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脸上努力堆积着微笑。如果这具石棺是真的,那么有些问题便迎刃而解,以前的种种行为都只是烟幕弹,怪不得老狐狸没随任何一只押运队伍行进,他们不带任何东西,当然很容易穿过赛义夫设立的四道封锁线。
看来老狐狸早就计划好一切,他们在实验室里恐怕也用现代化的仪器检验过,发现根本无法辨别真假才敢冒险用这个计策,可算的上艺高人大胆,他不去追究第二辆车上的石棺是真是假,是因为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估计老狐狸只要最后一辆是赠送我的真品,而其它车辆上哪一个是车上的哪一个是直升飞机上的他自己也搞不清。
但老狐狸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如果不故意干扰我,也许浮燥的我根本不会猜想到老狐狸会给我一个真的石棺,正如老狐狸说的哪样,我这个人的思路太狭窄,常常局限于常见的反应,而不是有独创、大胆的甚至是离经叛道的思路。
这和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我们的教育是应试教育,从父母开始一直到大学,只教给我们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可以做,要我们做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对我们离经叛道的思想种种限制,甚至有些大胆的想法都会加以呵斥。
想起了以前有位老师曾经讲过,中国古代的书籍是从上向下阅读的,而西方国家的书是从左到右横着阅读,前者是要对书本表示赞成,而后者是要对前人总结的东西说不。现在虽然我们的书本已经也变成了横着读的,但我们依然不习惯对书本和先人们说不。
我的脑子里胡思乱想,却不知道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几种方案在我脑子里快速地分析,权衡利弊。我甚至产生打死莫西,自己驾车甩掉后面的监视者,然后赤手空拳地救回四姑娘有想法,可惜我知道,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就不是老七,而是007邦德了。
要知道邦德可以上天入地,而我只是普通人,他能不看路就找到终点,而我不是电脑没有这种功能,而对我来说,这个石棺最大的功能只是换回四姑娘。我不想在和这个老狐狸斗智斗勇,石棺归于以色列人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落到艾莎和马吉里手里要强吧。
过了穆塞拉,公路两边的绿色渐渐多了,空气的味道也好多了,竟然有了久违的新鲜和潮湿。我摇开了车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我们抵达到离图卜鲁格只有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叫柏比水井的地方,这里就在舒阿布河旁边舒阿布河,河是利国西部最大的河流,属于季节河,而现在已经不是雨季,因此河流早已经干涸。
舒阿布河大桥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后面几辆跟踪的车辆也拉近车距,在大桥的出口,有一辆重型卡车撞上一辆普通的轿车,轿车旁边血肉模糊,所有的车辆经过,都降低了速度。我们的车辆缓缓驶过,在前边不远处停放着一辆厢式货车。
有一个整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在冲我们挥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莫西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狂吼一声,整个车猛地冲向厢式货车,与些同时,厢式货车的后门打开,伸出一架梯子,越野车直冲了进去。
与些同时,枪声大作,正在缓慢地通过车祸现场的几辆越野车遭受到了猛烈地袭击。正在检修车辆的人员和周围车辆同时开火,子弹向雨点一样,几辆越野车上的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乱枪打倒。
厢式货车关上了门,我的周围漆黑一团,一把冷冰冰的枪顶住了我的腰间。“老七先生,别动,请你配合。”这是莫西的声音。我不由得想放声大笑,不用说了,莫西和老狐狸是一伙的,莫西是阿拉伯人,他为什么甘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助老狐狸,别忘了他在帮助整个民族的仇人。
车子颠簸的厉害,象是在坐船,摇的让人难受。我只有苦笑的份,想不到莫西的身份如此的神秘复杂,他竟然在帮助以色列人,赛义夫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拯救回来的孤儿,不仅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整个民族,不知该会做如何感谢。
莫西和以色列人勾结,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步步受困,而老狐狸也放心把石棺交付于我,原来我身边暗藏着老狐狸的人,那样我的每一步都尽在以色列人的掌握之中,对方自然可以采用最有效的方法。
“对不起,老七先生,只要你配合,我绝不会伤害你。”莫西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不用这样,我根本没有抵抗的企图,这一次老狐狸又占得了先机,他可以再次笑的畅快和得意。
莫西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这里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是空气没有任何问题,他如此沉重的呼吸,只是说明了他内心的煎熬,这已经不是生理上的沉重,而是精神上的困顿。“老七先生,请你原谅,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笑了笑:“我们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你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原谅。我只是希望日后你见到赛义夫先生,他能原谅你。”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们非亲非故,出卖、监视我都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但是他出卖赛义夫,却是违背了中国人恪守的古老传统。
我听出来莫西在大口地喘气,我相信他不敢开枪,我也无力惩罚他的背叛,我也没理由替赛义夫父子复仇,既然卷入了这场游戏,就要承担这种游戏的结果,这种游戏没有注定的胜利者,这和理想无关,也和道义无关,只和你的智慧再加一点点运气相关。
我只是想气气莫西,我想让他知道,无论何种理由,背叛都不会得到尊重,既使成为胜利者。
车子停了下来,有人在打开车门,我听见了莫西嘶哑的声音:“我用祈求赛义夫的原谅,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他的话没说完,一阵耀眼的光亮传了过来,刺的人眼疼。四个大汉走上车厢,莫西摆了摆手中的枪,示意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