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虽然已经全身麻木不觉疼痛,但见到自己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也是有些慌神,看着自己不断喷血的伤口赶忙向牟掌门道:“魏大掌门,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临死前还要这般折磨我,你到底居心何在啊。”
魏掌门一阵失望沮丧的样子,远离年轻男子,在一边静静坐了起来。韩真心里猜测,难道他真的决定不给年轻男子继续治伤了,这最要命的是刚治到一半突然停了。
韩真忍不住劝道:“魏掌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意气用事啊。”
魏掌门干脆躺到地上道:“我这次铁定是什么都不管了,用心治伤有什么用,还是被人怀疑个不停。”韩真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也是,这就比如在现代社会里医生给病人做手术,病人对麻药免疫,突然醒了过来不停的跟医生啰嗦,哎,你不要碰我的胃,不要触到我的肝,你的手术刀老在我的心脏前晃来晃去算是干什么的,你看吓得它跳动速度都不均匀了,它长的像桃又不是真的桃,你是不是想吃桃了,想吃做完手术我给你买几斤。
韩真过去拍拍年轻男子道:“孩子听话,你一定要懂事,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要说了,即便是头被砍下来。咱们就把你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就当自己是死了。魏掌门本来就是一个很任性的中年人,偶尔还有些放荡不羁,你要学他,死的可就是你了。”
年轻男子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眨眨眼睛道:“好,这是我的错,我不该乱插嘴,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乱说了。”
韩真想想又道:“也不是一句话都不说,你可以夸奖魏掌门几句,只要把他哄开心了,说不定他一不小心捎带着就把你的小命给救了。”
万痴在一边向魏掌门问道:“掌门人,你是不是想把他弄死慢慢研究呢?一个人由生到死是个很奇妙的过程,其实我对他的尸体也是很感兴趣的。”
魏掌门见他误解自己,也就不与他答话,不时的偷偷瞧瞧那年轻男子,他也不愿意看着对方死。
韩真将魏掌门硬是扯向那年轻男子,请求他继续为其治伤。他嘴上说着是看在韩真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的。
魏掌门将年轻男子流血的双脚抓了过来,让他脚上面喷出来的几股鲜血向他自己的脸上浇去。
尽管年轻男子很是不愿意,但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照做,一边还得不停的向魏掌门夸赞几句。
这脚下的血浇到脸上之后,年轻男子脸上的伤口竟然是慢慢的愈合了,脓水血水尽数散去,完好的皮肤渐渐长了出来。
韩真近前些看得更仔细了些,连连夸赞道:“魏掌门,你果真是神医啊,看看,他的脸这么快就好了,太神奇了,这简直比电视里快镜头捕捉开花的过程还要快。”
年轻男子也道:“魏掌门,我的脸虽然是好了,可这全身还是没有感觉,我不会真的变成瘫子吧?那样的话……”看他的样子马上就又要骂人了,韩真赶忙给了他个眼神以示警告。他会意,接着说道:“即便我变成了瘫子,魏掌门也会对我不离不弃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的,到时候您将我抬回家里,亲自喂饭喂水……”
韩真听这年轻男子说话的口气,这不是就等于在说,你要是治不好我的话,我可就讹你一辈子了。真是头疼,这孩子咋教都教不会,你想要骂魏掌门也得等到他彻底治不好你了再骂。
好在魏掌门并没有太留意这年轻男子的话,看来只要对方不要骂得太明显,他都是顾不得理会的。
魏掌门暗自琢磨,年轻男子之所以全身无力是以为脚上某个穴位先前被自己刺激了,现在只要找到那个穴位揉按一阵,他的身体就可以恢复知觉。
这时他终于将一些伤药擦在年轻男子的脚上帮其止血,待血指住了,他便开始按揉了起来。
年轻男子全身依然没有知觉,随便他怎么折腾研究,他揉按了一阵见丝毫没有效果,这就加大力气拽拉年轻男子的双脚。
到后来他一阵费力,累得满头大汗,依然是没有效果。
年轻男子又忍不住道:“魏掌门,累了吧,你说这个脚弄坏那么容易,要是弄好怎么这么难呢。这样说来,单论这门手艺的话你是纯熟还是生疏,这施手艺的人是聪明还是笨。如果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是拿放自如才对的。”
韩真清清嗓子,以提醒年轻男子不要说错话,免得又激怒了魏掌门。
年轻男子这时估计这魏掌门多半是难以将自己救好了,也不管韩真的劝告了,干脆将不满跟怒气全发泄了出来:“魏掌门,你既不是聪明的人,也不是笨拙的人,因为这两种人说到底还属于人,你根本连人都不是,整天学武功,还说要挑战齐潇群,齐潇群是何许人也,有那么容易对付吗,你爷爷加你爹,再加你,你们祖孙三代一起上都见不着齐潇群的真容,他随便放一只自己养的鹰就可以将你们全啄死了。”
韩真见他如此大胆更是替他担忧,心想既然这年轻男子这么嚣张,嘴这么损,是得让魏掌门好好治治他了。
魏掌门双手紧抓着年轻男子的两只脚,紧锁着眉头,为了证明自己是聪明那一类人,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年轻男子的伤给治好,哪怕是治好后再将他杀了都是可以的。
他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不自禁的用上了自身的擒拿手法,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韩真听这响声猜测,是不是年轻男子的脚上的哪根骨头被魏掌门给弄断了。
很快又传来“咔咔嚓嚓”的声音,韩真再看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年轻男子的两只脚竟然被魏掌门给拽了下来。
魏掌门将两只脚单独拿在手中也很是奇怪,这脚怎么这么轻易就拿了下来,他记得很早以前将一只兔子烤熟后,想拽一条腿下来都难得很。
年轻男子暂时倒还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他见魏掌门也医不好自己,骂了一阵骂累了,闭着眼睛睡了去。
魏掌门也有些慌了神,赶忙将手里的两只脚放回到年轻男子身边,除韩真跟万痴外的那几人看了一阵觉得无趣也就躲到一角聊天,不再去管他们。
万痴在一边仔细瞧了一阵,向魏掌门分析着,年轻男子之所以还处在瘫痪之中也不一定就是因为脚上穴位的问题,也许是临时受到惊吓,全身发软了便不得动弹了。
年轻男子的两只脚被拽下来后,鲜血喷涌的速度可比刚才快多了。韩真向魏掌门低声道:“这血要是这么喷了下去,没多久他就得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你还是先帮他止血才对。”
魏掌门道:“得再稍稍流一会儿,待他身上的毒血流干净后,他便有救了。”
韩真暗想,按照修理山寨手机的逻辑,只要这手机有一处还是坏着的,这个手机别的地方就多半会没事。年轻男子两只脚都没有了,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他身上其他地方应该自然也就好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年轻男子还是被惊醒了过来,他好像感觉自己脚下有湿湿一片,魏掌门连忙捂着的他两条腿道:“不用担心的,你马上就好了,感觉湿是因为我在为你放血,放掉你体内的毒血,你才能活蹦乱跳的。”
年轻男子还是带着几分怀疑想要看看自己脚下到底是怎么了。
魏掌门极度紧张,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治伤能把人家的两只脚给拔了下来那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就在这时,年轻男子突然说道:“我好了,我能感觉到疼了,我的脚好疼,这是怎么回事?”
他正要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很难,两手正要向自己的脚抓去,眼见就要发现双脚没了,万痴突然在他身后用自己的头猛烈在他的头上一撞将他撞晕了过去。
魏掌门低声向万痴问道:“大师你可有什么妙计,还望赐教,在下感激不尽。”
万痴在自己袈裟上撕下一大块布,分成两份,分别将年轻男子掉下来的两只脚跟他的腿牢牢绑在了一起。
魏掌门四下瞧瞧道:“大师,你这样骗不过大家的,他待会醒来一站之下就会发现自己的脚掉了。”
万痴道:“待会他醒来后我们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要用力过猛一甩把脚甩掉了是自己不小心,一阵疑惑之后也就分不清真假了。”
韩真觉得这万痴真是会出馊主意,待这年轻男子醒了之后免不了又要大闹一阵,人家又不是傻子。
天也晚了,韩真吹灭火烛众人便都睡了下去。
第二日醒来时,韩真跟万痴已经见到那断脚的年轻男子在地上走来走去了。
两人跟魏掌门都是吃了一惊,随即又猜测,难道他睡了一晚上脚竟然是长了回去了,这也太神奇了。
年轻男子向魏掌门道谢:“没看出来啊,魏掌门您的神通真是不小,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您是神仙下凡。”
魏掌门尴尬笑笑,还不时向他的脚下瞧去,见他不仅稳稳站着还走来走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时年轻男子突然摸摸自己的头道:“我的头很疼,昨天是哪个王八蛋撞我的头,我的头……”说着他马上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韩真见他打滚的夸张样子,心道,这副样子就跟那吃了农药的驴一样,接下来他应该是会用头撞墙了,因为驴头疼就是这一套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