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醉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原醉知道杜林兽像的奇特,所以她知道杜林这个时候不应该离开京都金陵,金陵城中有很多人可以保护他,而出了金陵,出了大秦帝国,他的人身没有半分的安全性。
原醉马上决定不回去,她要找父亲谈上一谈。
赵冰儿也不反对,事实上,赵冰儿也不想杜林去实修,当然赵冰儿的担心和原醉不同,赵冰儿已经知道梅老爷子夺杜林兽你的事,而且赵冰儿清楚的知道,能让自己外公动心的兽像,一定有别的高手在惦记这件事,杜林此去会有太多的危险,这不是赵冰儿想看到的。
她想要杜林的青雪,还想要杜林为自己所用,如果杜林真的在北疆成为了一个废人,这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赵冰儿同原醉一起去找原博士。
原博士在湖边钓鱼。
原醉帮父亲把钓上来的几条鱼放进湖里,然后认真问道:“为什么?”
原醉问得没头没尾,但原博士知道她在问什么。
所以原博士淡淡一笑:“你又在担心什么?”
原醉说道:“父亲您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原博士呵呵一笑,然后望着平静的湖边说道:“他不能一直在京都,没错,在京都有很多人保护他,但一个修者,怎么能靠别人的保护修行下去?”
“但这样做太危险了。”
原醉仍然反对。
原博士笑得很开心,伸手揉了一下原醉的脑袋:“傻丫头,能有什么危险呢?难道父亲就是让他去送死的?别说他自己本人有逃避危险的本能,就算真有了危险,难道我们太学府就是个摆设吗?”
原醉诧异:“难道太学府会派人保护他?”
原博士笑而不语,原醉点头:“我懂了。”
她说完和赵冰儿离开,脸上已经没有了焦急的神色,显然,原醉很信任自己的父亲。既然父亲说不会有危险,那便真的不会有危险。
原博士看着离开的原醉轻轻一叹:“真是个傻丫头,既然是实修,父亲又怎么会派人保护他?如果他处处需要保护,又怎么有资格做你小师叔的传人?”
说完,原博士看向杜林修行的方向,看到杜林有在闭目苦修,原搏士赞赏的点了下头,然后又乐呵呵的钓鱼。
赵冰儿进了一次宫。
她决定了重要的一件事,她要跟着这次的实修学生去北疆。
但圣上断然拒绝,并且明确告诉赵冰儿,这件事决没有可能,让她再不要想这件事。
赵冰儿知道父皇疼自己,很多事也都顺着自己,但一旦父皇决定的事,自己是不能改变的,所以她也就放弃了。
反正实修的时候只有两个月,她觉得不是太长,她只希望杜林回来时能更加的强大。
但这强大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能安全的从北疆回来。
然后赵冰儿又去了梅宅。
她见到了梅老爷子,明确告诉梅老爷子这次实修有杜林。
梅老爷子很惊奇,但赵冰儿知道他的惊奇是装出来的。
梅老爷子是自己的外公,他在宫里有很多的眼线,杜林实修这件事他一定早知道了。
但赵冰儿没有拆穿外公,而是认真说道:“我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梅老爷子一愣,接着点头:“我也这样希望。”
赵冰儿没有再多说,然后离开,回了鬼街小院。
赵冰儿离开皇宫后。圣上没有去乾和宫,而是换了衣服出宫,直奔太子府。
圣上登基便确定的太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赵标。
太子是国家稳定的根基,大秦为什么会有长达五年的内战?就是因为先皇虽然确定了太子,但却没有教会太子怎么处理国事。
圣上有了先皇的教训,所以近一年来一直在着手让太子试着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政事。
但说实话,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表现不满意。
赵标比赵冰儿小两岁,十八岁。
是个长得很像圣上的年轻人。
他最突出的优点是没有什么突出的缺点。
他最突出的缺点是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
太过平庸。
不是治国之才。
但圣上没有法子,赵冰儿有这个能力,但她只是个女孩。
而女孩,是不能当帝国的皇帝的。
圣上没有想过换太子,他也没有别人可换,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外在盛传着圣上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那只是猜测,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喜欢呢?
尽管赵标很平庸,但毕竟是圣上的儿子,圣上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
而对于那些急着站队的大臣,圣上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些站队的大臣有些认为圣上会和杜贵妃再生一个儿子,然后把皇位传给他和杜贵妃的儿子。
而支持太子的则紧密的关心的宫中的动静,他们害怕杜贵妃真的怀上龙种。
而只有圣上和杜贵妃知道,杜贵妃并不能怀上孩子。
这是让圣上很难过的事,同时也是让杜贵妃很难过的事。
圣上喜欢杜贵妃,发自内心的喜欢,超越常人的喜欢。
如果杜贵妃真的能怀上孩子,圣上说不定真的会换太子。
但杜贵妃不能。
据说这源自杜贵妃的出身,但这个秘密只有杜贵妃一个人知道,圣上并没有多问杜贵妃这是为什么,杜贵妃也没有多说。
所以,圣上只是冷冷看着这些站队的大臣如玩猴一样到处表演,他高高在上并不为所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以后的皇位只能是赵标的,以后的秦帝国将是赵标的,赵标早晚会继自己统治这个帝国。
所以,圣上对赵标的教育无时不在进行。
圣上到了太子府。
赵标正在学习。
赵标很勤奋,这点让圣上很欣慰。
但奈何他天赋不高,性格也多宽仁,他是一个宽厚的年轻人。
这是真正的宽厚,圣上从赵标很小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宽厚的人。
而圣上同样知道,太过宽厚是不能当皇帝的。
身为帝者。
宽厚只能是一种手段,而不能成为性格。
太子赵标见圣上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书大礼跪拜:“儿臣见过父皇。”
圣上笑着摆手:“起来,坐下回话。”
太子站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两眼直视父皇:“父皇近来寒腿病可曾犯过?儿臣最近得到一种治这种病的药,儿臣正想着学习过后送进宫中时父皇就来了。”
圣上笑着摸了下自己的腿:“今天学什么?”
太子看了看桌上的书:“兵法。”
圣上听了很惊讶,因为他知道太子不喜欢兵法,他喜欢文学。
“噢?兵法?”
太子恭敬说道:“近来儿臣听说北疆那边不太平,所以儿臣想多看些这方面的书,将来有机会了也可以为父皇分忧。”
圣上听明白了,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赵标是他的儿子,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儿子说不出这样的话,这是有人教他这样说的。而最可能教儿子说这样话的,也只有自己的那个女儿赵雪。
赵标和赵雪的差别简直是天人之隔,但赵雪是女儿身,圣上暗叹苍天对自己不公,同时心里也就很沮丧。
太子从一边拿出一种药,殷勤的递给父皇。
圣上接了,在心里再一次叹气,药能放在书房吗?这分明是准备好的,只准备自己来时送给自己。太子没有这样的心机,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这对孩子来说真的公平吗?
他也许并不想当这个太子,他也许以后并不想当这个皇帝,但自己没有选择,于是他只能去学着当个合格的太子。
怪只怪,自己的儿子太少了。
这便是皇家的无奈。这也是圣上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