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猛的跺脚,然后在天坑上面急得团团转,青雪却并不慌乱,两步到了柱子身边,然后鄙夷的看了看他那肥胖的身子,接着不情不愿的半蹲了下来。
柱子一愣,他不明白青雪要干什么,试探着问道:“你这样蹲着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骑上去吧?”
青雪哼了一声,接着大胖屁股扭了一下。
“真的?你能下去?”
青雪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你行不行啊?别把咱俩都给摔死了。”
话虽这样说着,但柱子还是骑了上去。
青雪不回答,她不会说话。
但青雪站了起来,然后也是纵身一跃,一人一兽向天坑下坠落,柱子吓得两手紧紧的抓住了青雪脖子上的毛,嘴里大吼一声:“你也是这样跳?你行不行啊?”
青雪不再说话,她虽然也是纵身一跃,但她的身体却突然向一侧飞去,然后两只后爪子稳稳的抓住了一点岩壁,有了这个支点,青雪又向另一侧推自己,然后又是后爪子抓住岩壁,接着再跳回另一面。
如此反复,安全根本不成问题。
柱子这才放下心来,青雪的速度虽然跟杜林没法比,但总算是有办法下来了。
“青雪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等作用,只是你不是一只女兽吗?这样让本少爷骑着,本少爷还有点害羞呢?”
柱子见安全不成问题,这还调侃上青雪了。
青雪一言不发,只是将身子侧歪了一下,柱子一个没注意差点掉下去。
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天坑,柱子吓得尿差点出来,他两手紧紧抓住青雪:“不敢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而且再不敢开那样的玩笑了。”
青雪也只是吓吓他,见他害怕道歉了,也就不再动,只是慢慢向下跃,两人距离崖顶也是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眼甚至看不清四周的景色,杜林一直在向下掉。
上次跳进天坑时,杜林并没有感觉有这么的高,那是因为上次他虽然在逃命,但他却并不心急,他知道自己跳下去就安全的,所以并不在意距离。
这次却不同,这次他心里的事,而且是急事,所以他直恨这距离太高了,高到他无法忍受。
天坑究竟有多深?没有人知道。
有很多大修行者想要进来一探究竟,但都没有结果,他们不能像杜林这样直接跳下来,也不能像青雪那样一直循环着向下跳,他们要找路,然后都是在下来的路上遇到了不测,而下来的路上有什么?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
杜林同样不知道有多深,但凭着自己那出奇的直觉,他调整了自己的身体,上次他是头下向扎下来的,虽然摔不死,但还是不舒服。
有了一次经验,这一次他将头转到了上面。
刚转过来,他接到了地面。
咚的一声闷响,仍然和上次一样,杜林深深的没入了满是石头的地面,并且深入地下丈余,而以他为中心,无数道如同蛛网一样的裂缝快速出现并且向四周蔓延,这是他的下落引起的冲击波。
身体虽然很坚硬,但杜林仍是感觉头不舒服,身体内部也很是难受,但他根本没有停,马上开始向外拔自己的身体。
将身体拔出来后,杜林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方面大耳的讲经首座,这个人是个女人。
既然是个女人,当然是建秋了。
通天寺就她一个姑娘,就她一个常住的姑娘。
建秋两眼平静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朋友。
杜林站在自己砸出的那个深坑前晃了晃脑袋,然后也看着建秋。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来送死?”
建秋开口,声音平静。
杜林咧嘴:“真真呢?”
“为什么要来送死?她真的那么重要?”
“我们的感情,你不懂。你怎么会懂呢?你不过是住在通天寺里的一个傻姑娘,你怎么会懂我们人类的感情?”
杜林张嘴便是恶语,但建秋完全不在乎,对于这样的口头攻击,建秋根本不往心里去。
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她说,她会认为这人是个无赖,是个身手不行而想分人心的无赖。
但这话是杜林说出来的,这说明他是认真的,他这样说,那便说明他真的以为自己不懂。
而事实上,建秋真不懂,她根本不明白杜林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决心,他真的敢来通天寺救真真,他的胆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知道通天寺这样的地方,连铁英他们也不敢这样说来便来,因为他们知道,既然来了,那想再安全的退出去就太难了。
可杜林说来就来了,而且速度是这样的快,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年前,杜林曾经从这里出去,而出去时,杜林带了一个人,就是真真,杜林是无心的,杜林看她无助的样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而如果不拉住这只手,当时的杜林也出不去。这就是因果,这便是缘分。出去后,杜林是想让她离开的,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随着杜林去了秦国京都,慢慢的,杜林对她有了责任,所以,杜林活着,她便不能出事。她出了事,不管是山刀火海,杜林都要救她。”
建秋歪头看着杜林:“就仅仅是因为一年前无意中拉住了她的手?”
杜林点头:“有时候,有的手,握住了,便是一生。”
建秋一脸茫然,她不懂,是真不懂。
“那怕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杜林笑了:“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但比生命更重要的是责任,如果没有了责任,那生命有什么意义?建秋,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修行,越五境,问天。”
建秋的回答很干脆。
杜林又说道:“这便是我们的不同,你修行仅仅是为了修行,而且你在修自己。杜林和你不同,杜林修行是为了很多人,至少现在就有真真,因为杜林想好好的保护她,所以便要强大。你心无旁骛,这点上你比杜林要强大,但你却少了人类该有的感情,在这点上,杜林很可怜你,建秋,你其实是个可怜人。”
建秋突然笑了:“杜林,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你现在人在通天寺,而且生命马上就要不保了,但你却说出如此让人发笑的话,建秋想问你,你凭什么觉得建秋可怜?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才是可怜的那个?”
杜林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动手了?”
建秋点头表示承认:“建秋当然会出手,建秋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你来了,这很好。我们可以再打一场。你打败过建秋,也许你仍然可以打败,但你不要忘了,建秋败了,通天寺还有很多的僧人,这些僧人你打得完吗?你更不要忘了,还有讲经首座,你是首座的对手吗?你怎么都出不去了。”
杜林哈哈大笑:“建秋,以前你认为杜林打得败你吗?你不这样认为,但太学府一战,你败给了杜林却是事实。现在也一样,你认为杜林打不败通天寺的僧人,那么杜林告诉你,杜林会拼了性命来取他们的性命。而讲经首座是很强大,但事上没有不败的人,很多不可能都是在眨眼间发生的。杜林会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杜林相信,那时候的通天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因为想要杀死杜林也不容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杜林可以让通天寺后悔,可以让讲经首座后悔。”
“首座做事都有道理,所以永远不会后悔。况且,你也没有让首座后悔的实力。”
建秋说得斩钉截铁。
杜林一笑:“建秋,你中毒太深了,你想过没有,也许你如此推崇的首座其实是个伪君子呢,他骗了你,也也欺骗世间所有人。”
建秋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