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用来高调的

人生是用来高调的

经过白玉鸾三天三夜的观察,这雪妃娘娘的疯情是货真价实的。

能够为了一个男人而疯,这个男人也算是不朽了,比这样的男人更不朽的,是明明被戴了绿帽子还重用着情敌的龙啸桐。

大抵一般人都会由此五体投地的开始赞叹皇帝的胸襟和气度,可是,这事在白玉鸾看来却蹊跷。她还不知道答案,因此她不说。

其余的七天白玉鸾将所有的精力贡献给体力劳动,尽量让大脑多多休息,为日后那无穷无尽的斗智斗勇充电。

这七天,白玉鸾先将雪妃屋里的被子都给洗了一遍,拿出来好好地晒了晒。做了几只鸟窝放在树枝上,为这鸟不都来的后宫添点生气。把几处破损的柱子和家具补了一补,平日里没人管的粗活干了一干。

龙啸桐只是随便一说,叫她做苦力,谁知道她还真是照着办了。

看着不断忙碌的白玉鸾,雪妃的病情竟然莫名的有了些好转,尽管一连十天,她们一个不停的干活一个不停的撞树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雪妃看着她的眼神明显有了底色。

一种白玉鸾隐隐感觉到有什么改变却说不出究竟的颜色。

白玉鸾临走的一天,雪妃嘿嘿的笑着,说,你过来。

白玉鸾看看琉璃,琉璃点点头,“放心,她不会咬你的,她喜欢你。”

白玉鸾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站在雪妃面前,足有一米。雪妃安静的说,近点,我有话和你说。

“我能听见,你说吧。”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听见。”雪妃神神秘秘的说,“尤其是他们——”

白玉鸾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

“他们听不见——”白玉鸾用哄小孩的语气,得来的是雪妃孩子般的呵呵一笑。

“你会后悔的。”

白玉鸾看见那抹她看不懂的底色一闪,听见她说,“你是个女人。”

所以说,干什么都不能惹疯子,因为疯子有时候会比谁看的都清楚。

白玉鸾愣了一阵,确信雪妃的声音足够让琉璃听个清楚,转身看看琉璃,看着琉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以为娘娘的病好转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白玉鸾讪讪的笑着,转身看雪妃,她又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中去了。

白玉鸾不知她是真疯,还是装疯,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

回到葬雪宫不出意外看到珍妃正等着她,白玉鸾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权贵,偏偏咬住她不放。

“珍妃娘娘。”白玉鸾经过这样一比较,才发现这每一位主子都和自己宫里那个字有些神似。

像是雪妃,一个雪字,总觉得那么圣洁,却也悲哀。

又像是这位珍妃,一个花字,恰如最盛时的牡丹,却也早早可以看到败落的那一天。

是宫随主人,还是主人随宫,是人改变了环境,还是环境改变了人,真的说不清。

“将军,在冷宫见到雪妃了?”

珍妃很是开门见山,白玉鸾也不再回避,“见到了,可惜疯了,否则,真是当皇后的料。”

珍妃脸色唰的变了,“皇后母仪天下,统领六宫,首先要做到洁身自爱,恕我直言,有些人,早就没有资格了。”

既是指雪妃,也是在指她。

白玉鸾低头一笑,“珍妃娘娘是来为我洗尘的?区区十天,哪里需要您亲自跑一趟?”一不做二不休,诬陷她的这笔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你以为爷是吃素的!

“想不到和琉璃龌龊,只罚了十天,看来皇恩真浩荡,尤其是对我。”

珍妃一张小脸气的十分纠葛,简直和景贵人那挤在一处的五官如出一辙。女人啊,吹眉毛瞪眼睛也是需要资本的,看你这胚子,还学人家生气?

白玉鸾心里暗自不值,和这样的女人斗,真是掉价。

她有多少种方法可以对付她?那得看玉家兵法有多少招。

最直接的方法,她可以现在就一剑捅了她,而且她也绝对有把握,这事最后会有别人替她顶罪。

可是她不屑于用。

既然是女人的战争,咱们就不玩打打杀杀,我会让你疼不见血,哭不流泪。

我不是好欺负的。

“将军是男人,陛下对你的要求自然与我众姐妹不同,”珍妃还在大道理,“我相信陛下轻判有他的道理。”

“他的道理不就是喜欢我这个男人胜过你们这一箩筐的女人?”白玉鸾颇有兴致的看着珍妃的脸由红变绿,“我替老天不值,生得你们□□,却比不过我这条直线。”

“你——”珍妃不明白这白玉鸾去了一趟后宫怎么突然小猫变老虎,尚无心理准备,一时伶牙俐齿用不上,最后竟然蹦出一句,“有本事你生个孩子出来看看!”

一时间葬雪宫静极了,一直插不上话的跟屁虫景贵人也捂住了嘴。

珍妃,温良恭俭让的珍妃,口口声声母仪天下的珍妃,说出句这么没水准的话来。

白玉鸾笑着,“我生不出来是先天的,有的人生不出来是人为的,不知这两种,哪种更惨呢?”

据说,这一天白玉鸾和司马晚珍的对话一字不拉的传遍了前朝后野。

本是脸色阴沉的司马丞相在龙啸桐一阵“哈哈哈哈哈”之后,只是陪笑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丞相,我听着这个意思,好像是在骂玉贵妃是小人?”

“臣——”司马看着靖南王没有参一脚的意思,只得绕回来说,“臣知错。”

“知错就好。”龙啸桐此刻大度极了,“玉贵妃也有错,毕竟是粗人一个,曹司督,看来我不该停了你的后宫司督,你看看,这白玉鸾,一会搞我的下人,一会损我的女人,太没教养了,你去帮我好好管管——”

曹彬知道这是龙啸桐早就安排好了的,只得听命。

只是这白玉鸾为何会突然高调起来,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韩若生,虽然他完全非常十分极度支持老大造反,但是一向温文尔雅低调为人的老大突然加大火力炮轰珍妃,也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究竟老大受了什么刺激,为何会突然转性?

替他们问出这句话的是琉璃。忍到晚上就寝时间琉璃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将军,今个您是怎么了?

白玉鸾平静的说,“我在履行我的承诺。”

“啊?”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是答应了你要让雪妃见曹司督一面吗?”

“将军——”

“既然我出不去,那就只有叫他进来了。”白玉鸾看了看琉璃,“等着吧,估计明早你就能看见曹司督了。”

“您这么肯定皇帝一定会派曹司督来?”

“如果他连我这么明显的信号都看不出,那他不是枉研究我三年了?”

“你和皇上,真是有默契的一对。”

“怎么,你首肯我和皇帝在一起了?”

琉璃霎时间羞红了脸。“如果…您是真心喜欢皇上的话,那我也就听您的…”

“哎呦,真不容易,连脾气这么倔的你都被我争取过来了,看来这事宫里也没有反对的了。”

白玉鸾本是玩笑之话,但就是这个瞬间她突然间明白了这个死鬼皇帝在想什么。

他在试她。

试她够不够资本成为他的女人。

这一切,从最开始,他就不是为了曹彬和雪妃打算,他们不过是他给她的试题。

这个男人,不知道该说他冷血,还是深谋远虑。

白玉鸾不知为何却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如期看到了曹彬,两人尴尬一笑。

“玉将军,我是来,呃,处理您和珍妃娘娘的事——”

“皇上有话么?”

“您可能不想听。”

“那就先不要说。”白玉鸾斩钉截铁,“我如此高调,不惜得罪了珍妃,就是为了让皇帝有个借口派你进宫。”

“将军高明,曹彬愚钝。”

“你一点都不愚钝,只是有点愚忠。”白玉鸾看了看他,“别跟我说皇帝心胸广阔原谅了你和雪妃,先不论他这人占有欲到底有多强,单说是皇上这个身份,也轻饶不了你。”

曹彬一愣,白玉鸾眼中闪过的洞彻一切的光芒,如此刺眼。

“怎么,看在我把珍妃都得罪的份上,赏脸告诉我真相吗?”白玉鸾波澜不惊的说,“你知道我总是会有办法知道的,朋友一场,帮我省省麻烦。”

曹彬看着他,良久,“和雪儿有婚约的,本是我。”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