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逝的光阴,好象破空的强弩,没有人能够阻止它的前进,黑夜的宁静很快就取代了白天的喧嚣。马超所部营寨,一队队士兵高举着火把,来来回回地在夜色中紧张有序地巡逻着。从远处的高山俯视,支支火把好似夜空中颗颗璀璨的繁星。
风就像一只饥饿的猎鹰,不停的徘徊着寻找食物,吹得树叶“唆唆”作响。树林中猫头鹰“呜呜”的低叫声,紧跟其后的是一阵阵紧锣密鼓的脚步声。突然,夜空中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号鸣,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呐喊,呐喊声很快就淹没的起先的号鸣。
“放——箭!”吕布毫不犹豫的将手一挥,只见无数火箭带着尖啸声,拖着黑烟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向马超所部营寨。大寨瞬间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三四米高的火苗呼呼直冒,滚滚黑烟足有二三十米高。
“奇怪,怎么就听不见想象中那种被烟熏火烧后的惨叫声呢?难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见大寨内火光四起,却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就算马超所部都是铁打硬汉,那也总得有一点动静,此时吕布才意识到中了“疑兵之计”。
话音刚落,四下里喊声齐发,火把通明,只见中路马超,左边马岱,右边胡车儿,齐齐杀奔而出。朦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无数的身影,以及一双双发着冰冷幽暗的眼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大有海纳百川之势。
“妹夫,你这是唱的那出戏,我怎么就看不明白?难道你想生堆火给我暖和一下身子,只是这阵势也未免弄的太大了吧?”马超虎虎生威的跨马而立,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笑容里带着一丝调侃。
“你…你怎么没有在营寨之中。”吕布惊讶得合不拢嘴,瞪目结舌地看着耀武扬威的马超,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他万万没想到自认为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夜袭计划,竟如此轻易的被人识破。
“正所谓‘兵不厌诈’,自己读的书少,不知道兵法还要怨我,那早知道我就派人通知你一声。”马超鄙夷的看了吕布一眼,摆出一副很洋洋得意的表情,眉宇之间仿佛有着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淡定。
吕布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冷的盯着马超,一字一顿的说道:“大舅子,俗话说‘天无二日、家无二主’,既然被你识破了计划,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今晚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但愿你能全力以赴,不然的话,你将会死得很惨。”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马超狞笑了一声,挥舞狼牙枪便向吕布杀奔而去。吕布剑眉微微一皱,也拍马冲了上去,同时把力量提高到极限,汇集于戟头,撕裂着空气,企图一击必杀。
放眼看去,二人像两个炙热光团朝着对方疾驰而去,随着战马的一声长嘶,二人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枪戟碰撞的巨大声响。随之大地为之动摇,久久不能宁息,周围也掀起了一片尘沙,黄色烟雾随声而起。
“锦马超!”吕布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好久没有斗的如此畅快淋漓了。每次遇到的对手都是三两下便被自己收拾掉。一身的武艺不能得以施展,就好像洗澡没有洗干净一样不爽。无敌天下,找不到对手的寂寞又有谁能够体会?
而马超虽然实力尚不及吕布,却也是十分难得。能让吕布打得如此痛快的,除了赵云之外,马超还是第一个人。当下,吕布也不急于求胜,而是与马超见招拆招的比起武艺来。但见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便犹如蛟龙出水。
时而上下翻腾,灵动潇洒;时而横削劈砍,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煞是好看。而马超的狼牙枪,则好似灵蛇吐信,伺机而动。虽然没有花哨的动作,却是招招狠辣,每击致命。正所谓大巧不工,务求简洁实用。
双方观战的将士早已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每到精彩处,也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的主帅,均是毫不吝啬的送上喝彩声。转眼间斗了四十余合,吕布见丝毫未占上风,便在手上暗自加了把气力,一戟朝马超头部劈下。
马超于马上将身体略微后倾,双手持狼牙枪横着上举,挡下了这一击。按照吕布的打法,此时应该撤戟,转刺马超面门。然而吕布却没有,他再次抡起画戟,又是一记下劈,动作与方才一般无二。
马超心中虽觉得奇怪,却也无暇多想。只得如法炮制,仍是举矛硬挡。“当”的一声金铁相交,马超只觉得吕布这第二戟比之方才压力增加了三倍有余。当下心中释然,原来吕布是想靠力气取胜。
果然不出所料,但见吕布紧接着仍是抡戟力劈。马超一时兴起,再次举起了手中狼牙枪,打算硬接下这一戟。但听得一声炸响,胜似雷鸣一般。矛戟相交,马超犹如身中霹雳。只觉得一股霸气的力道由枪杆灌入双臂,紧接着流遍全身。
与此同时,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嘴角渗出血来。显然是被马超身上传下来的余力振得受了内伤。马超的坐骑虽然不及赤兔般神骏,却也是上等的西凉好马。虽然受了伤,仍然倔强的直立,不肯倒下。
而马超则觉得全身发麻,虎口剧痛。再看那吕布却也不乘势击杀马超,只见眼中精光大盛,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却似是要作出第四轮硬攻。果然,吕布画戟举到最高处,紧接着便飞速下落。如同响箭划过天空,又有如陨石急速滑落。伴随着破空的呼啸声,方天画戟再次砸向了马超的头部。
马超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吕布身上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万钧之力。然而惊异归惊异,锦马超岂是轻易能被吓倒之人。虽然已经大显劣势,仍是战意不减,丝毫未怯。眼见方天画戟距离自己头部只有几寸之遥。单是那股气浪,已经冲击得头皮隐隐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