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敦所部士兵们一排又一排地倒地,冲锋的将士一个又一个上去,却一个又一个地给打退。在陈宫所部的阵前,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红雾迷漫,那是死不瞑目士兵的鲜血被太阳灼晒蒸发了形成的雾气。
他们的血,在白白地流淌,将大地染成一片红色。陈宫所部的方阵简直是一个攻守兼备的高效率杀人机器。尽管夏侯敦所部人多势众,且有满腔的战意,但面对陈宫所部的以佚待劳和居高临下战略优势,想一下就攻下常山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夏侯敦显然发现了这个情形,他心不甘地下令撤退。伤亡惨重的各路进攻部队也无心再战,队伍象退潮似的从前线向后涌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陈宫所部阵头也响起了雷鸣般的号声,继而陈宫所部开始反攻了。
夏侯敦与陈宫你来我往,相互于常山之中交战五日,陈宫所部最终因寡不敌众,被夏侯敦生擒。当兵士押陈宫进营帐时, 夏侯敦见陈宫英雄了得正是所需之人才,于是亲自给他松绑,还叫人摆酒席款待他。
陈宫也不推辞,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十分潇洒地入座,同平时吃饭没有什么两样。席间,陈宫也不说话,只顾自斟自饮倒也逍遥快活。酒足饭饱之后,陈宫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我陈宫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还是要剐,就动手吧。”
“先生说到那里去了,像你这样的英雄好汉我敬重还来不及,那里忍心将你杀害。”夏侯敦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贱笑地看着对面神情决然的陈宫。陈宫微微一愣,显然被夏侯敦这番话给惊呆了,他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杀我?”
“先生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但是时代的发展你都看到了,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是一个人才,我这样杀了你不是很可惜吗?不如投靠我家主公吧!”夏侯敦端起面前的酒杯,只听见“嚼”地一声,他将杯中的就喝了精光。
“士可杀,不可辱。又何必这么多废话,今天既然被你生擒我就没有想活命。”陈宫冷笑了一声,随即将一大块肥肉往口中一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夏侯敦当即一愣,嘿嘿一笑道:“杀人容易,但是救人不容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似乎你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吧。”
“你?”陈宫气得的脸色铁青,他可是方圆百里的大孝子,若是因为自己而连累母亲又叫他余心何忍?见陈宫仿佛要吃人一般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夏侯敦忙解释道:“先生不要误会,我想你的母亲还需要你去照顾,你死了她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陈宫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夏侯敦。夏侯敦亲自替陈宫满上一杯酒,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只要你这个人,至于你的母亲依然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人敢去打扰她。”
“好,只要你不伤害我的母亲,我就归顺!”陈宫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这时探子匆匆来报,说发现常山以东三十里处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夏侯敦猛然起立,威风凛凛的下令道:“传我号令,准备迎战。”
“将军莫急,定是我侄儿陈登带兵前来。”陈宫漫不经心地自斟自饮,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原以为将军一时半刻不能攻下常山,所以就派人请镇守安国的侄儿前来援助,但没有想到将军竟出骑兵从背后偷袭。”
“自古兵不厌诈嘛,若不这样,等你救兵赶来,恐怕被擒的应该是我了吧。”夏侯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宫猛地放下酒杯,起身抱拳道:“如果将军信得过陈某这个降将的话,在下愿前往劝降,陈登定然来投。”
“哈哈…公台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大可放心前去,我立即着人准备酒宴,替陈登将军接风洗尘。”夏侯敦爽朗地点头应允。陈宫万万没有想到夏侯敦既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于是笑问:“将军让我离去,难道就不怕放虎归山吗?”
“我家主公一向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也如此。况且先生在我心目中不是老虎,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夏侯敦也笑了笑,然后端起桌子上了一杯酒,将其送到陈宫面前一脸真挚地说道:“祝先生马到功成。”
“谢谢将军信任,陈宫定不辱使命!”陈宫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阔步走出帐外,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君子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王双十分担心地看着离去的陈宫,不解地问道:“将军,难道你就不怕陈宫一去不返吗?”
“知道本将军为什么能生擒此人吗?”夏侯敦炯炯有神地看着陈宫离去的背影,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架势。王双趁机大拍马屁道:“将军武功盖世,用兵如神,不要说区区一个陈宫,就算是袁绍也不在话下。”
“呵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信任他。我可以保证不到太黑他必带领陈登来投。”夏侯敦当然十分受用,王双惊叹了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将信将疑地看着夏侯敦。
在众人的期盼下,天刚擦黑陈宫便带领陈登所部八千人马回来了,夏侯敦大喜,亲自出营相迎。三日后,夏侯敦率领大军来到信都城下。此刻,信都已是四门紧闭,一片肃杀。这信都城的守将不是别人,正是袁绍二子袁熙,城有兵力两万余人。
袁绍得知曹操率兵来犯的消息后,早携带爱妻美妾逃到了幽州,至于冀州的战事就全权交给袁熙负责。袁熙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城下旌旗翻卷、黑甲如云的曹军,双眉紧皱。在他身旁的是另两员大将,分别是韩猛和蒋奇。
“曹军真可谓来势汹汹啊!如果没有人马前来救援,我们只怕坚持不了多久!”袁熙低沉着声音说道。韩猛、蒋奇也都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袁熙接着说道:“不过我已派人向父亲求助,不过会不会派兵前来,那就要看父亲的意思!”